《我在横滨当建筑恢复师》
心脏今天实在受到太多刺激。我踟蹰在原地,一时找不到控制脚的知觉。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缓慢地,将手指放入那个半透明装置中。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的手指滴落。没过几秒,那些屏幕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滚动的速度突然加快,用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率搜索着。
我死死地盯着它们,眼前却蒙着一层迷雾,看不清任何数据;脚底踩着东西,像是棉花,软绵绵的几乎要摔倒;空气穿过我空落的胸膛,留不下一丝痕迹,只有无尽的寂寞。
我设想过眼前这一幕很多年,没想到会在这里预演出来。我现在的这种感觉是期待吗?如果是的话,我为什么会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如果检测成功,我就会找到我的母亲,我那未曾蒙面的,曾与我连着脐带的女人。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会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好人还是坏人?她会对我有愧疚吗?她会憎恨我吗?她也在寻找着我吗?
我的母亲。
也许是太突然了吧,毕竟,为了找到她的下落,我已经努力了数年。才通过武装侦探社与猎犬的人脉,找到给我进行全国范围内基因匹配官方人员,尽管要价高昂,让我不得不在横滨打拼多年也没能攒够。
而现在,假如我运气好——不用太好,不要那么倒霉就行——也许我就能够找到生身母亲的线索,或者其他亲人的线索。
那样的话,我毕生的夙愿也许就能够达成了
我一眨不眨地望向那些数据,心底的滋味略有酸涩。感激什么的另说,只是想到:这一次该轮到我给他们酬金了。
中原中也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声音和谐悦耳。我却无暇欣赏,只紧紧盯着那些屏幕,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房间太安静了,那些数据明明静默无声,却喧嚷得人心烦意乱。我难耐地向中原中也搭话:“你说最后会不会得出什么‘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或者‘我们其实是未曾谋面的仇人’剧情?”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少看你那些垃圾小说。”
我耸耸肩,说点正事:“你们既然已经掌握了这么多人的基因信息,又为什么从不显露出来?毕竟这些情报如果不售卖,对你们来说就毫无价值。”
“港口Mafia虽然有着能够和政府叫板的实力,但获取到公民信息这种事还是夸张了。”
我上前两步,发现中原中也最开始的微扬的眉宇现在紧紧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非常棘手的状况。但是他依然抽出精力回答我的问题。
“港口Mafia有属于自己的信息库,你可以理解为黑网,能够将大批的信息泄露拷贝编织成情报,以供随时取用。这就是为什么不要想着叛逃港/黑,没人能保证自己的信息永远不会流出去。”
我问:“那太宰治呢?”
中原中也在键盘上敲打的手忽然加重,好像要把键帽摁碎。
我熟练地后退半步,背着手,讨饶地笑笑:“哇塞,这么厉害,那你们的资料库存也与官方不相上下了。”
就像中原中也说的,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信息永远不会泄露,所以只要港口Mafia算力够强,理论上完全可以拥有大部分日本人的各种资料。
这让我升起几分期待,这么多基因,总会有与我相联系的蛛丝马迹吧,也许这么多年的寻找,这么长时间的苦旅也就此可以结束了。然而中原中也冷着脸瞪了我一眼,突然拿起帽子,向外走去。
欸,怎么要走了,难道是恼了?
我有些急切地追上去,中也又停在门口,语气低沉,说不上是严肃还是烦躁:“这就是太宰那家伙想到的思路,又与港/黑内部的黑客合作打造出的黑网。网络布置大部分只停留在横滨,约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涵盖率,除了政界上层和军方,几乎不会再有漏网之鱼。我的血亲就是主要依靠这种方式找到的。所以……”
他不再说了,只留下背后的机器滴滴乱响,我下意识转过去,半途又定住,身体滑稽地扭曲着。
那些滴滴声好似在宣告着某种无助。我伫立在原地,心中那鼓动的热血逐渐冰冷下来。
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这并不是第一次失望,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黑网既然没有得出我需要的结果,就说明我要找的人要么是军方,政界,要么就不在横滨,对吗?”
中原中也点头,望着我问:“你要离开这里吗?”
是啊,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如果横滨不存在我要寻找的人,那么我留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滴滴声愈发急促,最后变为拉成长线的刺耳噪音。那些电脑已经燃尽了,发出一种如冲锋的斯巴达勇士向前然后被坦克碾压过去的无助呐喊。我被我的联想逗笑了。
中原中也看神经病一样嫌弃地望着我,我没解释,只是问:“欸,中也,我来到横滨已经多久啦?”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三年,五年,至少我还没加入港/黑时你这家伙就已经在了。那时你就是这副样子,这么多年也挺耐活的。”
我不知道中原中也说得“这副样子”是指什么,也不关心,只是转头看向那一串串报错的屏幕,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说实话,这么多年,已经差不多麻木了。
异能特务科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攒够足够的钱或者达成他们的业绩,就给我打开一次匹配基因的权限。但那些业绩实在太多了,钱的尾数也看不见尽头,我只好一笔一笔地赚,一点一点地干,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现在想一想,就连我曾经所在的城市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只能想到那天我破破烂烂地缩在路边吃的那盒盒饭,有鸡排,很香,香到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可惜后来就再也没有那般体验了。
我懒散地回忆着过去,那些记忆如同经过多年风雨灰尘侵打的毛玻璃,看不真切。所以我并没有深陷进去多久,也并没有对于过去、现在的彷徨和无助,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我有妈妈,会不会就不至于来到横滨这种地方讨生活?
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多年都在奔波,为了得到一次与全日本基因库匹配的机会,在枪林弹雨的城市里赚这么多年的钱?我明明只需要赚一点点,够花就好,然后在一个雨天,和妈妈坐在一间小屋里,吃着超市打折的火锅,肩膀靠着肩膀聊天,或者只是安静地听她的唠叨叮嘱,一边应承,一边泡一壶茶为她润嗓子。那场雨可以很大,因为茶会很暖和,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仅仅那样便足够幸福。
“你说,如果我妈妈知道我在横滨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会不会很心疼?”我轻轻地问。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注视着我,眼神中是同情、不解、不赞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港/黑干部本不应该这般多愁善感,却屡屡露出这般情绪。也许就是因为这些情感吧,他总是会对我纵容些,即使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想想第一次看见他,还是个充满活力干劲的少年,如今……气质变了许多,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我用最真诚的语气道:“谢谢你啦,报酬我会发到你的卡上。”
他哼了一声:“几条代码而已,港/黑还不至于靠这个赚钱。”
我被他这富豪做派逗笑了,不知为何,心情轻松了些。
我暂时不会离开横滨。毕竟不论去哪里寻找,钱都是必要的,而只有横滨能够提供给我找遍全世界的力量。
中原中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比社长更懂我一点,所以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闲聊般,说他也曾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虽然最后确实找到了,却并没有选择与他们相认。
这让我感到很惊讶,询问他为什么。
人的归属不只由血缘亲情决定,那时的他只遥遥看了眼亲生父母,便回到港/黑,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我知道他的故事,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不确定中原中也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于是我问他:“港/黑是你的家吗?”
中原中也不假思索地点头:“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情感上并不理解他的想法,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又让我说不出来话。
于是我对他说:“我没有家,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思得投入,电梯上也没有再开口。一直到离开港/黑前,他突然问我要不要去见见魏尔伦。
我不明所以,在我的情报中,这位五大干部之一向来不喜露面,平时也只有学生、首领和中原中也能见到他。我不知道中原中也的目的,却也没直接拒绝,只说:“有机会再去吧!”
中原中也没勉强,他似乎还在走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在他今天帮我这么多的份上,邀请他来我家喝口茶。可惜干部日理万机,中原中也都张开口了,突然来了个电话。果不其然又接到一个任务。
我笑这电话简直是卡着点打来的,看来某人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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