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的门缓缓打开，夕阳的余光从门缝透进来，落在木地板上。随着老师一声“解散”，孩子们排着队走出来，小小的身影像归巢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冲向站在门外的妈妈们。

“妈妈！”

“一护！”

小橘子扑进妈妈怀里，抱得紧紧的。刚才还挂着眼泪的脸看到真咲的瞬间绽开像太阳一样的笑。他的胳膊环得紧紧的，头埋在真咲的肚子上，像是要把今天所有的委屈都藏进去。

夕阳将他们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拉成一条长长的、温暖的线。

“妈妈，我今天学会了出拳，你看。”一护朝空中打了一拳。小小的拳头在空气中挥了一下，还很稚嫩，但力气很足。

真咲惊喜地鼓掌：“哇！一护好厉害！你的动作很标准呢。”

被妈妈夸奖，小橘子软乎乎地笑起来。

不远处，悠仁脱下护具抱在怀里，走到柜子前，把护具一件件整整齐齐放好。他的动作慢吞吞的，每天都是最后一个收拾完。

“悠仁！”有泽龙贵的声音越过人群，像一颗小石子扑通落在悠仁脚边，“明天见！”

道场里威风凛凛的女孩扑进妈妈怀里。乱糟糟的头发被温柔地按顺，手里抓着个苹果味的棒棒糖。

悠仁眨了眨眼，也抬起手：“明天见，龙贵。”

手，停在半空。

龙贵已经被妈妈抱走了。

“……”

悠仁放下手，移开视线。

几秒后，他弯腰穿鞋。

地上的鞋子越来越少，那些小脚印吵吵闹闹地追上自己的妈妈，嬉笑声和道别声洒向太阳落下的方向。

今天，一护和真咲动作格外慢，悠仁不得不硬着头皮先告别：“阿姨再见，一叽咕再见。”

“啊啦，悠仁，你的鞋带开了哦。”

温柔的声音忽然落下来，带着一点点妈妈的香气，虎杖悠仁下意识倒退一步，但真咲已经蹲下来，轻轻挽起了散落的鞋带，三两下帮他系好。她动作特别轻，手指也特别细，指尖带着暖暖的温度。

悠仁呆呆地看着脚上完美的蝴蝶结。和他自己打的不一样，

这个蝴蝶结，十分美丽。

“悠仁？”

他回过神，对上真咲近在咫尺的脸庞。

真咲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阳光下，她像是一位橘发的天使。

“以后一定要系好鞋带再出门哦？不然会摔跤的。”

真咲阿姨……好像妈妈。

——

四岁的虎杖悠仁小朋友从未见过自己的妈妈，但从今天起，“妈妈”这两个字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轮廓。真咲阿姨的手温暖而柔软，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春天的风。

他抬头望着真咲，阳光透过她的发丝洒下来，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一股暖流轻轻包裹住不安的自己。

悠仁不自觉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出了心里一直藏着的问题。

“真咲阿姨，你见过怪兽吗？”

黑崎真咲微微一愣，随即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轻松又自然：

“见过。”

悠仁猛地睁大眼睛，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真咲笑了笑，单手叉腰，朝悠仁眨眨眼，像是在说“很厉害吧？”

悠仁一下子兴奋起来，扑到她面前，眼睛亮得像两颗小太阳：“那、那你也会打怪兽吗？！”

“当然。”真咲点头，“阿姨可是打败过很多怪兽呢。”

这并不是谎言。

虚怎么不算怪兽呢？

作为灭却师遗族黑崎家的独生女，神圣灭矢与血装的使用者，她消灭过的虚可不是一般多。

当然，这些就不必对四岁的孩子说了。

悠仁眼睛瞪得更圆了，嘴巴微微张着，像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忽然安静了一下。

“……原来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点不确定。

悠仁一直都相信爷爷的话，可是……有时候啊，他也会忍不住想，如果爸爸妈妈真的在打怪兽，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自己呢？

爷爷说，他们不仅在打怪兽，还在拯救世界，所以不能回来。

可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明明每天都可以回家啊？

悠仁不是怀疑爷爷，但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安的空缺。

黑崎真咲的一句话把这个缺口补上了。

悠仁重新抬头，眼睛中仿佛有光。

“爷爷说，爸爸妈妈去很远的地方打怪兽了，他们是保护世界的英雄，所以才一直，一直不能和悠仁见面。”

他顿了一下，眼睛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期待：“真咲阿姨，你也会打怪兽，那你见过我的爸爸妈妈吗？他们还记得悠仁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他的语气很认真，像是在问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真咲看着这个认真的孩子，心里一阵发软。她想了想，轻轻摸了摸悠仁的头，柔声说道： “悠仁的爸爸妈妈是非常厉害、非常重要的英雄。即使是救人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忘记过悠仁。”

悠仁屏住了呼吸。

“可是……”真咲微笑着说，“世界上被怪兽欺负的人太多了，所以悠仁的爸爸妈妈现在正在拼尽全力拯救他们。”

“等到所有人全都获救的那天，他们就能回来见悠仁了。”

悠仁怔了一下。

“……真的？”

真咲点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阿姨什么时候骗过你？”

悠仁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

对啊，真咲阿姨不会骗他。爸爸妈妈真的去打怪兽了，他们很厉害，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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