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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母胎单身来的啊!》

15. 逃避

江祈炀觉得自己像个被临时抓来充数的背景板,杵在这幅名为“青梅竹马夕阳归”的和谐画卷里,显得格格不入,又有点可笑。

他腿上那股麻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皮肉底下扎,这感觉让他更加烦躁。

“吃饭就不用了,”他刻意避开了姜与烛望过来的目光,只盯着那扇换上的防盗门,“我拿个东西就走,家里还有点事。”

“什么要紧的事?”姜与烛跟着问了一句。

他哪有什么事。

“就,琐事呗。”江祈炀说。

换平时巡山结束的早,日志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本该是回社区整理内务,或者干脆骑车去镇上瞎逛,买瓶冰镇汽水,坐在马路牙子上看人来人往,直到夜色四合。

但现在,那个他习惯性称之为“家”的社区房间,似乎也不再是能让他安心蜗居的壳了。

周抒怀这个时候开口了,带着一种主人般的自然。

“江巡护员别客气,这几天我们住在这里,也多亏了你的照应。只是多个人的事,小烛也一直念叨,说你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

他说话时,手很自然地虚扶在姜与烛的后腰,一个看似礼貌,实则界限分明的姿态。

“念叨我啊?”

江祈炀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语气里的在意太过明显。

他赶紧弯腰假装去系鞋带,掩饰瞬间的失态,“她能念叨我什么呀。”

姜与烛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羽毛搔过耳廓。

江祈炀心里哼了一声,他努力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酸涩,直起身,拿出钥匙走向房门:“你们吃吧,我真不饿。就是来拿个头盔,上次落下了。”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香氛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这是他的地盘,哪怕只是临时租借出去的。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侧身让开通道,意思是“你们自便”。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姜与烛。她正微微侧头听周抒怀说话,夕阳的金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那颗唇边痣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眼波流转,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像看一件路边熟悉的摆设。

江祈炀迅速收回目光,迈步进屋。

书桌角落,那个黑色的头盔安静地待着。屋里的陈设和他前几天看过几乎没变,整洁得过分,只有空气里残留的一丝极淡的香水味,提醒着他这里曾住过一位如何不同的“过客”。

他觉得自己像个闯入了别人故事的路人甲,现在该识趣地退场了。

“拿到了?”

姜与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没进来,只是倚着门框,抱着手臂看他。

周抒怀站在她身后稍远一点的地方,正一手插兜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处理什么信息。

“嗯。”江祈炀把头盔夹在腋下,动作有些匆忙,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呼吸不畅的空间。

“你这几天,就是忙着跟虫灾斗智斗勇?”姜与烛忽然问,然后补充,“哦,今天遇到王小五听他说的。”

“啊?哦,是。”江祈炀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片杉木林生了点病害,专家过来处理,我得配合着打下手,记录数据什么的。”

他顿了顿,忍不住加了句,“挺麻烦的,天天弄得一身药水味。”

他说这话时,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其实药水味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只有汗水和泥土的味道。

他有点懊恼,干嘛要补充最后一句,显得像是在抱怨,或者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邋遢”。

“怪不得。”姜与烛点了点头,视线在他沾着泥点的裤脚和略显疲惫的脸上转了一圈,没再说什么。

这时,周抒怀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江巡护员,工作辛苦。既然东西拿到了,还是一起吃个便饭吧?小烛说镇上有家店炖土鸡很不错,我们已经订好了位置。”

这人说话的时候,目光平静地看着江祈炀炀,没有挑衅,没有审视,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处于更高层面的邀请。

“真的不用了,周先生。”

江祈炀坚持道,他把“哥”那个称呼咽了回去,觉得此刻再用那个称呼显得自己特别傻。

“我习惯回家随便弄点吃的,然后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跟小五哥换班,去村里做普查。”

他搬出了工作当借口,听起来合情合理。

姜与烛挑了挑眉,没再勉强:“行吧,那就不耽误江公务员休息了。”

她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邀请只是客套一下,成不成并无所谓。

“对了,哥给我们带了城里的点心,待会儿余朔回来让他给你送过去点?尝尝鲜。”

又是这种把他排除在外的“我们”,对,他本来就是个外人,江祈炀心里那点别扭劲儿又上来了。

“不用,我吃不惯甜的。”他还是拒绝,夹着头盔就往门外走,“我先走了,你们慢用哈。”

江祈炀几乎是逃也似的穿过院子,跨上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响起的瞬间,他感到一丝解脱。他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姜与烛和周抒怀并肩站在一起目送他的画面,太刺眼了。

油门一拧,摩托车窜了出去,山风瞬间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他胸腔里那股莫名的滞闷。

可是,有些东西是甩不掉的。

姜与烛穿着黑色吊带裙蹲下来看他时,眼睛里映着夕阳的光;周抒怀给她披外套时,动作的自然而熟稔。

他们站在一起时,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这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好贱,我真贱!”

他低骂两声,声音消散在风里。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不过是刚认识不到一月的外地人,哪儿来的这么多情绪。

是因为姜与烛和周抒怀的亲近?还是因为自己在这种亲近面前,那种挥之不去的局外感和自卑感?

这个词让他心头一凛。

他江祈炀什么时候自卑过?他热爱自己的工作,守护着这片山林,虽然清贫,但内心充实,他从未羡慕过那些挥金如土的生活。

可是面对姜与烛和周抒怀所代表的那个世界,那种从小浸淫的优渥、从容和眼界,他确实感到了一种差距。这种差距不是金钱可以简单衡量的,是一种更深层次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他想起姜与烛说他“羊羊得意”时的戏谑,想起她逼他叫“姐姐”时的霸道,想起她给他夹菜时的自然,想起她冷着脸维护他时的样子等等。

这些片段又和刚才她那疏离客气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是因为周抒怀来了吗?所以她又回到了她本该在的位置,和他这个“山里巡护员”划清了界限?那之前的那些又算什么?有钱大小姐无聊时的消遣?

各种念头杂乱地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摩托车在蜿蜒的乡道上疾驰,两旁的田野和房屋飞速后退。天光渐渐暗沉下来,远山只剩下黛黑色的剪影。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绕到了社区后面那条通往更深山里的土路。这条路他很少走,平时巡护也不经过这里,更加荒僻。

他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一个人走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坐下。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晚归的鸟鸣和不知名虫子的唧唧声,山里的夜晚,空气带着凉意,沁入肺腑。

江祈炀深吸一口气,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涌入鼻腔,这熟悉的味道让他狂躁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泡泡棒,里面满是白花花的肥皂水。

江祈炀拧开卡通盖子,抓着杆子上下狠狠蘸了几下,然后拿出来深吸一口气对着泡泡孔吹下去,许多透明五彩的泡泡在黑暗中沉沉浮浮,最后在脸上身上炸开。

他不抽烟,只有在特别烦闷或者值夜班的时候才会来吹吹泡泡。

肥皂水的气息掠过鼻尖,有些轻微刺鼻。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姜与烛的情景,她开着嚣张的越野车,穿着深V红T恤,手腕上的劳力士闪着光。

她大胆、直接、甚至有些风流,却又在某些时候流露出意外的细心和体贴。

她说他有意思。

江祈炀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觉得,真正“有意思”的是他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因为人家的一举一动而心神不宁。

“萍水相逢。”

他喃喃自语,重复着姜与烛说过的话,也重复着自己曾经认定的关系。可如果真的只是萍水相逢,为什么他现在会坐在这里,对着黑漆漆的山林吹起了泡泡?

他又想起周抒怀。

那个男人确实无可挑剔,英俊、温和、体贴,和姜与烛站在一起,任谁都会觉得是天生一对。他们有着共同的过去,相似的生活背景,连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优越感都如出一辙。

自己呢?

一个守山的,拿着五千的薪水,每天和泥土、树木、野兽打交道。

最大的乐趣是发现一个新鲜的动物脚印,或者成功拆除一个盗猎陷阱。他凭什么觉得姜与烛对他会是认真的?就因为那三万块钱?还是因为她一时兴起的“兴趣”?

理智告诉他,应该清醒一点,保持距离。可情感上,那种被她吸引、想要靠近的感觉,却又如此强烈而真实。

姜与烛就像一束强光,骤然照进他单调乏味的生活,让他看清了原来世界还可以有如此鲜艳的色彩,也让他看清了自己世界里那些不曾在意过的灰暗角落。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渴望。

他拧紧泡泡棒站起身。

山风更凉了,吹得他打了个寒噤。不能再想下去了,他得回去,洗个冷水澡,然后睡觉。明天还要去村里普查,那才是他应该专注的正事。

至于姜与烛,哼!

江祈炀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试图将那个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随缘吧。他再次对自己说。

可是,当他又一次发动摩托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时,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姜与烛那天在车里,隔着后视镜看他时,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以及她无声做出的口型——“有我在担心什么”。

当时觉得是命令,现在回想起来,却品出了一丝不同的意味。那里面,是不是也有一点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慰。

又在想了!

这天晚上,江祈炀做了个很意外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片浓雾弥漫的山林里奔跑,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姜与烛的声音在前方若隐若现,带着笑意喊他“小羊”,他拼命追过去,却发现站在那里的变成了周抒怀,对方微笑着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怜悯。

而姜与烛,则坐在那辆黛青色的越野车里,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他的视线……

第二天,江祈炀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瓷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梦境还残留着些许压抑感。

今天是他和王小五换班的日子,他要去村里做盗猎入户普查。

这工作繁琐,需要耐心,但至少能让他暂时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他迅速起床,洗漱,换上另一件干净的、但同样半旧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

对着镜子看了看,眼底有些血丝,但精神还算可以。他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加油,江祈炀!今天又是为人民服务的一天!”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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