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扮演丈夫的怪物所宠爱》
第二日早晨,天光大亮,寒酥推开侧屋门而入。
“女郎,女郎,怎地到了这儿睡?”
崔令容被寒酥轻声唤醒,自案面困倦抬头,睁眼见她靠的极近,跪坐于面前,满脸不赞同之色。
她睡着了?被子是寒酥给她盖的吗?
提起手腕,重量沉甸甸的延伸至背部,她坐起来,覆盖全身的锦被掀开,滑落地面。
崔令容抓起被角,凝视片刻后松手,寒酥便拉起锦被抱在怀中,放上床榻,背对她抚平铺展锦被。
她则四处环顾。
昨夜还与她闲话的猫,不知去了何处,榻边没有,门边没有,屏风后也没有,房内并未瞧见虎子雪白的身影。
“虎子?”她喊道。
无猫回应。
寒酥整床利索,迅速将床铺被衾铺得平平整整,盖上一层遮挡灰尘的罩布,回身疑问道:“女郎?”
“无事,昨夜屋里进了只猫,方才发现它不在了,留意了一下。”
“莫非,女郎想养猫?”寒酥侍奉她约莫一月,多少有些了解崔令容性子,若非起了心思,她是想也想不起来要找那猫的。
崔令容展开双臂,纤细手臂支在空中,寒酥为她取来衣物,服侍她穿上。
“我决定了,也已与猫商量好。”
寒酥整理领口的手顿了顿,她年长也更高些,能看到主人散漫却不容置疑地神情:“猫怎会懂得那些,不过初来乍到便在公廨内养起了猫儿,婢只怕外人的闲言碎语扰了女郎。”
“尉迟郎君昨日中止昏礼之事,一晚便能传播开,女郎之后的日子,并不轻松。”
寒酥明白的道理,崔令容当然也明白,何况尉迟公廨内对规矩不甚看重,仆役见风使舵的功夫比崔府中人更加深厚,是可以预见的。
鲜卑人崇尚武力,虽在逐步加深汉化,北周立国时也改去许多野蛮行径和习俗,但骨子里仍旧崇尚那套强者为尊的精神,还排斥他族。
以她这小身板,又是汉人,仆役们见尉迟骁显然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必然会被排斥。
“尉迟氏的一双堂姐妹对我态度尚可,他们不至于做得过分。”
如今后院说得上话的是姐妹二人,仆役不懂的事,她们懂,被笑话去不了几块肉,由着去吧。
崔令容今日打扮得简洁,却相对以往艳丽些,这是为了入乡随俗,她穿着向来素净,如今一变风态,尽管夜晚睡眠不久,也被衬得气色好了起来,容光焕发。
“不曾想女郎着浓郁之色,也如此合适。”寒酥缓步后退,检查无错,便静静退下了:“婢去领朝食。”
崔令容弯腰,上身绕到榻边之下,空空如也,确认虎子的确不在寝内,就听门外传来声响。
“叩叩。”
有人敲门。
寒酥此时距门一步之遥,尚未离开,顺势打开了门。
“喵嗷!”
凶戾的猫叫冲出,门外与门内两人均吓了一跳。
敲门的尉迟诏最先镇定,她瞪大眼到处看,在头上右侧的窗棂找到了吓人的猫。
它趴在窗沿,对下方的人虎视眈眈。
“又是哪儿进来的小山猫?这么点大还凶人。”
尉迟诏的嘀咕没造成任何影响,虎子灵活跳下窗,在廊上对内的寒酥呲牙,雪白尖牙一点寒光闪烁。
崔令容一直往门外望,得到虎子的消息,立即往外走,穿上绣履,来到僵持的两人与猫身边,虎子这才收敛凶相,乖乖靠到她脚边。
尉迟诏若有所思:“它好像不太喜欢你的贴身侍女。”
“或许怕生吧。”崔令容蹲下,双手摊开,放在虎子面前:“走吧,我抱你?”
虎子犹豫抬爪,又放了下来,径直往外走,出了一尺,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看着崔令容。
“不像。”尉迟诏耸肩,身上挂着的饰品碰撞,叮叮当当的响,虎子看也没看她一眼。
“你看它,怕生的猫怎会对这声音无动于衷?走吧,我带你逛逛这里。”她扣住崔令容的手腕。
尉迟诏与她年纪相仿,骨架却比她大些,抓着她的手轻轻松松。
崔令容不太适应亲密的肢体接触,轻轻抽手,不料尉迟诏握得松,可力道极大,竟没能抽出来。
她干脆放弃挣扎,随着尉迟诏离开。
走过虎子时,虎子便起身,慢悠悠跟在右侧走,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间隔。
崔令容放了心,看向尉迟诏,她正面瞧着娇俏可爱,侧脸却是尉迟氏族人如出一辙的锋利。
她问道:“怎么是你来,尉迟云娜呢?”
“赴宴去了。”
顺着直廊向前,她随意对路过的部曲点头,崔令容也回过头,那部曲与尉迟诏擦身而过,头戴棕色风帽,长至遮蔽侧脸,外套汉式官服搭配束腰,脚踩兽皮靴,很是不伦不类。
昨日所见尉迟骁手下部曲,均以胡风装扮完整。
于是她疑心此人并非尉迟部曲,然而对尉迟氏了解不足,更不明了衣装习俗,故而崔令容并未妄下论断,疑问只是在心底压着,一闪而过。
她头还扭着,见那人下了廊,又听尉迟诏继续道:“今日一早,韦氏送来了请帖,事发突然,比起我,阿姐更合适,便匆匆去了。”
“所以阿姐说的带你转转,由我代劳。”她俏皮地笑了笑。
*
军事区接近后院,离开崔令容住的寝院,外面就是练武场。
再往前走,军械库与签押房并排而立。前者的重要性无需多言,后者相当于军务指挥枢纽,存放兵符与信报等机密事物,外围重兵把守。
接着尉迟诏粗略介绍了宴引厅堂和正厅,带着她绕路而行,最终来到个朴实无华的房屋前。
“这儿是书阁,阿姐猜你对此处更感兴趣,虽不如崔氏藏书多,但也够你看上两年了。”
崔令容听罢,正愁日后如何打发时间,上前抓住了门环推门。
厚重的褐木板门动摇一下,依旧牢牢扎根在原地,她愣了下,两手同时上阵仍然未能推开门,便低头检查起是否挂了门锁。
尉迟诏伸手,手掌按上门板中央,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宽敞的室内景象暴露眼前。
崔令容迟疑着扶上门,这回打开的门的确再被推开了些,只是与她对抗的那股力道沉重,不知尉迟诏是用了多大力才推开的。
“进去吧,阿嫂。”她笑眯眯道。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长长的书案,房间角落放着明火灯并未点燃,被灯罩笼住,采光大多依靠门窗,光线较暗。
崔令容走到书案旁,闻见弥漫着的书墨气息。尉迟诏也跟着走进来。
书案不偏左右,位于正中,上头放着落了灰的笔墨刀砚,空白卷轴则放于旁边书箱。
她合上随手打开的书箱翻盖,直起腰,前方书橱排列,一个个开放的格子面对她,里面堆着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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