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剑,先捅意中人》
碧桃站在那里,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都没敢立刻回头。
但很显然“出现幻觉”的不只她一个人。
哪怕碧桃没回头,明光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失态。
他都被自己给吓到了。
他迅速松开了碧桃站直,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表情在碧桃身后十分精彩纷呈地变化了一番。
等到碧桃慢慢地,像怕惊飞一只落在窗台上的小鸟一样,回头看他时,他已经恢复了素日一贯的严刻矜傲。
他站得像一棵雪地之中挺拔的青松,高大,俊冷,枝干之上落满积雪,一动一静,抖落的皆是森森寒气。
碧桃咽了口口水。
她体贴地没提起刚才自己“幻听”的事情,和明光严肃的表情如出一辙。
碧桃开口清了清嗓子说:“明光玄仙,先喝杯茶吧。”
明光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碧桃转身,去桌子旁边给明光倒茶。
幻听到的内容,对碧桃来说太“强劲”,碧桃提茶壶的时候手腕有点发软。
或者说她现在全身发软。
从心底里开始的那种软,一路软到后脚跟。
她简直都要站不住了。
天呐。
天道做证!
明光刚才……在跟她撒娇!
一个用骄傲做骨头,用强横做经脉,用自苛慎独做血液的人,什么情况下才会跟人撒娇呢?
这可比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还要稀奇。
碧桃倒好了茶,站在桌子旁边等着明光过来。
她非常懂得拿捏人心,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何时该说什么样的话。
可是她此刻却没说什么话来缓和诡异的气氛。
因为碧桃的脑子晕晕的。
她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是用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地看着明光。
明光想跑。
他现在乱哄哄的脑子,根本算不清,是他如今在整个九天“声名狼藉”比较丢脸,还是刚才他居然鬼迷心窍一样发出那种声音,说出那样的话更加让他无法接受。
他脚尖朝着门口的方向挪了一点。
碧桃张了一下嘴想叫他,明光朝向门口的脚尖又拐了回来。
他四肢有些不听使唤,用一种不甚和谐的姿势,走到桌子旁边。
满脸严肃地坐下了。
碧桃悄悄吁了一口气,也坐下了。
两个人都侧身对着彼此
,谁也没开口说话,齐齐端起杯子,呲溜溜喝茶。
等到俩人好似干渴了八百年的沙虫,把一个茶壶活活给喝空了,漫长的寂静总算是浇灭了那一份“不敢高声语”的无所适从。
明光维持体面,没有把茶根吸干。
然后若无其事地率先开口,为了掩盖心虚,他甚至语调带着问罪般的强横,开口就是质问:“你去囹圄宫见冰轮了?”
明光在九天眼线稠密,又手握九天留影大阵,碧桃一去囹圄宫就有人告诉他,她说了什么见了谁,明光都知道。
还知道碧桃去他那里找他。
之所以没有折返玄晖宫,是害怕两个人在半路上又错过跑空。
碧桃:“……啊。”
碧桃脑袋上还像是捆了一圈锁链,仔细看,那锁链竟是用排列的字环环相扣,写得正是——你怎么才回来,怎么办,我不想活了。
明光突然用质问的口气问她话,碧桃脑子还被“锁链”捆得昏沉,没能马上回答。
怪不得世人常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从前总觉得自己对明光的喜欢和追逐,就是情爱的全部。
她享受追逐的过程,并且势在必得。
可是真的“得”了,碧桃才发现,那追逐的过程再怎么酣畅淋漓,也比不上喜欢的人一句身心倾覆的撒娇来得惊心动魄。
这种震撼甚至超过了身体高峰之时带来的满足。
碧桃觉得自己好似一个被妖姬迷惑的君主,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强拨出二两清明。
自如地接话道:“是冰镜来找我了。”
碧桃说:“冰镜跪我,希望我帮她哥哥说句话,保住冰轮一条性命。”
明光拧着眉心说:“可他曾经的做法,差点要了你的性命。”
明光是察觉冰轮对碧桃态度有异,从冰轮的嘴里逼问出了第一场竞赛传送前发生的事。
明光在第二场竞赛放他归天,就是要让他归天为自己做的事情伏罪。
若小桃枝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没有层出不穷的手段。真被冰轮印之中的晦祟之气影响,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不死……她脑子被搅乱,也无法再归天了。
明光不赞同地看着碧桃说:“你这是徇私枉法,你难道……”
明光及时把后面那半句“对他余情未了吗”给咽了回去。
但“不高兴”这三个字,密密麻麻鳞次栉比
地排列在脸上。
碧桃手肘撑住自己的额头又有点发晕。
如果说明光一进门的那一句撒娇是他被“声名狼藉”的现状逼迫得不慎泄露了一丝脆弱和依赖。
那他此刻恼怒形于色便说明他是真的在对碧桃展露一切真实的情绪。
碧桃看着他
开口声音有些发紧地问明光:“我徇私枉法你要制裁我吗?”
明光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碧桃咬住嘴唇。
明光又说:“你将他就这样放过日后九天岂不是什么人都敢对你抛掷恶意?反正也不会受到处罚。”
明光面带霜色出口的话比唇更薄凉:“况且冰镜又有什么资格跑来求你?”
碧桃看着为自己愤愤不平的明光耳朵已经听不到什么东西了。
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开一合红润的舌尖在其中若隐若现。
昨夜碧桃已经尽情品尝过了他出口的话总是那么严肃狠厉可他的嘴唇却软得要命。
这真的合理吗?
明光还在说:“她受你为她‘守劫’之恩却不愿花上几年寻你残魂若不是我看在母亲培养传承者不易你以为我会放她归……唔。”
碧桃鬼使神差凑上前轻轻叼住了明光动来动去的嘴唇。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太想亲。
碧桃轻轻吮了一下明光的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近距离对视碧桃看到明光眉心竖纹。
明光自小众星捧月平素寡言少语真正发言之时鲜少被人打断尤其是这种极不庄重的方式。
碧桃总以为两人还如从前要她格外用心地哄着捧着才能和平共处。
对上明光金色闪动的眼睛笑着退开坦诚道:“一天没见正如凡间十年。太想你了没忍住。”
“你接着说。”
她说完之后舔了舔嘴唇正欲退开后颈便被大掌掐住。
明光侧过身直接揽过弯腰“偷袭”他的碧桃。把她拉坐到自己的腿上仰起头亲吻她的双唇。
他其实也没比碧桃好到哪去。
没有一见面就啃过来纯粹是他强悍的自制力撑着。
碧桃被搂抱住的瞬间就又开始晕。
不行了。
今日真的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热烈地回应明光。
两个人唇齿相依完全忘了刚才在说什么。
昨
夜的那场“大火再度重现。
等到桌子上的茶杯因为桌子被明光向后仰的力度撞得蹦起来,翻到地上,“砰一声四分五裂,他们才被这声音强行被拉回理智。
此时面对面相拥的两人,俱是神色靡丽,双唇嫣红,衣衫凌乱,鬓发相缠。
碧桃将额头枕在明光的肩头,平复呼吸。
愉悦得小腿直晃。
明光搂着她,长长的法袍宽袖,掩盖着他正在作的“孽。
他看了一眼门口方向,默默将探入碧桃衣袍的手拉出来。
明光低头,将额头抵在碧桃的肩膀上,气息也有些不稳地说:“好多人。
这一句话是陈述。
碧桃却莫名听出了一种抱怨的意味。
碧桃轻笑了一声,紧紧搂住了明光肩背,亲了下他的侧脸。
“等我去把他们赶走。
碧桃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
穿过阻隔阵法,走到房门口,把门一拉——对上了十几,不,二十几张兴奋窥视,恨不得挤进屋子里的脸。
一路从这个房门口,排列到了走廊的转角处。
除了碧桃的几个侍者,还有一些她素日赖在这里不走的好友。
被碧桃逮住,各个挤眉弄眼,半点不心虚,还抻着脖子,朝屋子里张望。
明光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子旁边饮茶。
只不过他手里的茶杯是空的。
从后方看他极其端庄,但是自身前看,他交叠到喉咙的衣襟被碧桃拉开,薄红从喉骨一路延伸到衣领之下,加之他眼尾血管本就些崩裂,再染上红晕,看上去秾丽得像是上过妆。
只不过这一幅如画美景,就只有碧桃一个人能看到。
碧桃肃容对着门口贴得最近的占魁等人说:“都堆在这里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这些人怕明光,却不怕碧桃。
明光是玄仙位,设下的阻隔阵,他们应该什么都听不到,堆在这里纯粹是起哄架秧子。
占魁笑嘻嘻地说:“这不是你们两个都没吃饭吗,我让翠微送点吃的喝的进来?
碧桃:“滚蛋。
她抬手催动木灵一挥。刷了一把玄仙的威风。
一群看热闹的仙位,就被碧桃直接给送到楼下去了。
占魁好歹是个天仙了,就后退了几步。
不过对上碧桃严肃的视线,她也悻悻地摸了下鼻子,晃晃悠悠下楼去了。
心说藏什么藏,有什
么好藏的?
谁没有男人一样!
广寒那个秃孙子为什么还没回来?
回来就揍得他下不来床!
碧桃重新将房门关上。
而后抬手娴熟地又设下两重禁制。
这才回到桌子边上。
被这些小崽子们一打岔她那种昏头的状态好了不少。
站在明光旁边勾着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的眼尾处。
“你这里血管断了。”
碧桃催动木灵手指点在他两侧眼尾帮他疗愈续接。
明光仰着头一动不动微垂着眼睛盯着碧桃的衣襟处。
碧桃察觉到他的视线抬手将法袍的腰带解下来。
衣襟彻底散开碧桃低头问明光:“还拿着杯子不放?”
“那你是想吃这个还是想喝那个?”
明光才被疗愈接续的细细血管重新充血流动起来。
他整张脸都红了。
但他还是捏着杯子没放。
又说了一遍:“你这里的人太多了。”
不合适。
他放缓呼吸催动金灵在经脉之中肆虐。
他自认能够自我规束言行将自己的私欲和情绪都掌控在手。
他拉着碧桃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凳子上面。
片刻后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而后说:“冰轮的事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这样将他放过肯定不行他在提审的时候已经认罪
碧桃说:“他做的那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他确实已经知错而且……”
明光伸手一把掐住了碧桃下颚虎口正卡在她的嘴角处。
碧桃欲要帮冰轮说的话就被堵住了。
明光根本不想听她为任何人说话。
尤其是冰轮。
他追溯银汉罟的时候看到在下界时碧桃给冰轮渡气。
他知道那是救人。
但知道归知道。
他想着想着手指就有些用力过度拇指指尖压住了碧桃的舌尖。
掐得她一哼。
两人沉默对视或者说对峙片刻。
明光微微眯了下眼睛他不信碧桃会对冰轮那蠢货有什么“余情”。
他问碧桃:“你是想借冰轮收服冰镜?”
碧桃一双桃花眼荡出盈盈春意来。
她的心思被明光猜中也不遮掩反而很高兴。
这才
叫两小无嫌猜。
她转动舌尖卷了一下明光的拇指尖。
明光霎时间缩回手指却又掐住碧桃的面颊把碧桃捏成了鸡嘴。
他似乎极其钟爱碧桃这个样子。
碧桃还轻笑着“咕咕咕”配合着学起了鸡叫。
明光被她逗得想笑强行压抑嘴角轻轻抽搐了两下。
碧桃这时候双手攀上他的腕骨没干什么
一副任由他予取予求的模样。
克制什么?掌控什么?
明光想他的“人”他想怎样就怎样。
明光倾身再度亲在了那张小鸡嘴上。
明光今天白天一整天已经反复反思过自己的行为。
他觉得两个人需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
所以今日公职一结束就暂时放置下那些未曾来得及批阅的公文跑到了苍生殿来找人了。
但一见到碧桃尤其是和她面对面说话。
他脑子不止一次被她那双眼睛搅乱。
嘴根本不想用来跟她说话。
等到两个人再度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时候是门口有人来敲门。
那眼睛和占魁差不多大但是心眼儿却实在是没占魁多的翠微还真的被指使来给两人送宵夜了。
碧桃从明光的衣襟之中不情不愿地抬头。
她确实饿着呢但她这不也吃着呢吗!
不想换东西吃啊。
占魁那狗东西碧桃找到机会一定要狠狠地收拾她!
明光扭开头不看碧桃侧颈绷起的重重青筋昭示着他显然也是已经忍耐到极限。
翠微还轻声敲门问:“仙姑吃的拿来了。”
翠微和太极还有武医师等人一样都还是习惯叫碧桃在第一场竞赛之时被人称呼的“仙姑”。
碧桃无奈起身转身去拿食盒稳了稳心神和声音应道:“来了。”
明光怀中一空沉迷的神色一厉碧桃还未离开桌边他长臂一揽自身后勾住她的肩背将她重新圈在怀中坐下捂住她的嘴咬住她后颈狠狠撞她。
碧桃回头对上明光落日熔金般的眼睛也一下就被烧化了理智。
心想她这边的人……呃……确实有点太多了。
最后那个食盒到底没人去拿。
翠微被太极拉走了。
食盒孤零零地放置在碧桃房门外的地面上。
一直等到五更天碧桃才穿过重重禁制
,打开门把食盒拎进来。
催动木灵,边走边给食盒里面的食物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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