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白炽灯在头顶上，阮稚坐着。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身旁的小孩，跟她隔着个距离，手又固执的拉着她的衣服。

看着莉亚那头在灯光下泛着柔软光泽的微卷发，和那双因为不安而显得更加水润的蓝绿色眼睛。

她有一点愧疚。

阮稚也不懂，这么小的小孩，知不知道囚禁是什么意思，知不知道为什么来警局。

毕竟，那个人对于莉亚来说是个好父亲。

她低下头，看着那只攥住她衣角的小手，尽管抓着它的人正带她去往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她突然想到，对于莉亚来说，或许她是一个残忍的打破认知和生硬的带她进入另一个冷酷世界的母亲。

她会害怕吗？再也见不到她的爸爸。

还是会生气？为即将要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系统打岔道【别想太多了，这是任务。】

阮稚情绪有点复杂，【我知道。】

【好奇怪，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吗？】

系统无语【莉亚长得很好看，数据显示人会对好看的幼崽有更多的怜爱......】

【你要不看看弹幕呢？】

阮稚点开弹幕，惊讶的发现，莉亚的存在给她的直播间带来了很多流量，而且已经开始有粉丝在鬼哭狼嚎，问她怎么把莉亚送到警局去了。

还有的要她把莉亚带回去。

系统瞧着她的情绪好多了，故意说道【我们莉亚这么好看，为莉亚着迷人之常情。】

阮稚哭笑不得。

门被拉开了，一个短发警察从后边走来。她身形利落，合身的制服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步伐沉稳而干练。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阮稚听到她身后压低的交谈声，即使听不懂，也能从那语气和神态中捕捉到一两声轻微的，充满怜悯的叹息，她好奇着朝外面看去。

警察注意到她的动作，依旧面色从容，唯有匆忙关上门的动作泄露了她的尴尬。

阮稚轻轻笑笑，随后问道“没有找到人吗？”

警察辨认着她的话，片刻摇摇头。

她放慢语速，用尽量简单的词汇和清晰的手势告知阮稚，那个房子里几乎空了，只有几套衣服，找不到任何能指向男人身份或下落的有效信息。

就连她‘借’出来的那个车的主人，也找不到踪迹。

阮稚也不意外，狡兔三窟。那个人看着就不像好惹的，会把让她找到机会逃跑的男人，打包带走，她也不觉得奇怪。

可她在意的是，阮稚感觉到莉亚蓝眼睛里迅速蓄起一层水光，但她倔强地抿着嘴，没让眼泪掉下来。攥着她衣角的手忽然松了一下，然后又更紧地抓回来。

阮稚试探的拍了拍她的背，牵住了她的手。

随即，警察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递给阮稚，里面是从别墅里搜出来的，属于她的护照和一些陈旧证件。

她低下头，用平稳清晰的德语对着小孩说了些什么。

莉亚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时不时看着她点头，阮稚明显注意到她的情绪很低落，拽着她的手变得更紧了。

片刻，莉亚才转过头来对她翻译。

大概的意思就是，查到了她是从十年前合法来德国的。

但是找不到她父母的消息，就连那所谓的熟人，也早在多年前回国内了。

阮稚蹙着眉有点为难，好在之前她有特意交代过警察，让他们收拾点衣服出来。

这不至于让她今天还要冷着。

但她今天要去哪里过夜呢？

阮稚叹了口气，她都有点怀念被关起来的日子了。

算了，总能活下去的。

阮稚向女警道过谢，牵着莉亚，带着脚边收拾出来的行李推门离开了审讯室。

冰凉而晦暗的夜色之中，门外光线同样冷清，将母女二人的影子在身后拉得细长。

索菲亚从休息室端着那杯速溶热可可，目光却无法从那个站在警局门口等雨停的东方女人身上移开。她处理过不少家暴，非法拘禁的案子，见过各种狼狈不堪的受害者，但眼前这一个……不一样。

警局刺眼的白炽灯光通常毫不留情地暴露每个人的疲态和缺陷，此刻却仿佛独独为她打上了一层柔光。

那个女人——登记的名字是阮稚——

她穿着那质地精良却因逃亡而显得皱巴巴的裙子，身上裹着局里提供的灰色薄毯，站在警局的门口。像一只被暴雨淋透，孱弱又珍贵的鸟儿。

她的黑发湿漉漉地黏在颈侧和脸颊，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非但不显邋遢，反而平添了一种破碎脆弱的美感。

在警局冰冷的灯光下，

一种近乎暴殄天物的破坏感让索菲亚的心不由得揪紧。可偏偏是这种破碎，更能勾出他人内心中的占有欲。

她有点能理解，那个囚禁她的男人了。

水滴顺着女人柔和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裸露的肩膀上。

她似乎察觉到周围的注视，不安地动了动。

索菲亚注意到，不远处正在整理文件的新人警员托马斯，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视线飘忽地扫过那个方向，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地猛地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手中的纸张，耳根却微微泛红。

另一边，平日里有些吊儿郎当，总是吹嘘自己情场战绩的刑警迈克，此刻也靠在档案柜旁，手里玩着打火机，目光却毫不掩饰地落在阮稚身上。

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惊艳和探究，少了平日的轻浮，多了几分男人看到极具吸引力且处于弱势的女性时，那种混合着同情与蠢蠢欲动的复杂兴趣。

他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整理了一下原本有些歪斜的领带。

男人的这种反应索菲亚见得多了。

美丽的受害者总能轻易激起一种扭曲的保护欲和占有欲的混合体，尤其是在她显得如此无助易碎的时候。他们被这种脆弱的美所吸引，潜意识里或许幻想着自己是那个能拯救她，从而独占这份美丽的英雄。

索菲亚眼神复杂，她轻叹，为这女人坎坷的前程和美貌。

阮稚注意到她的缓缓抬起头来，抬起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回头朝她笑了笑。

索菲亚克制地避开了眼。

几乎是同时，索菲亚眼角的余光看到，迈克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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