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咱明日还活吗?》
以近乎龟爬的速度挪到书房外,甘悯看着门口拖拽而出的血迹,额角突突直跳,拉紧肩头的斗篷屏住呼吸。
她能理解褚归云逮内鬼之心急切,但是大晚上演鬼片就不要带她玩了吧……
“王爷,夜色已深,您唤妾何事?”自进门起,甘悯的眼睛就没从褚归云身上下去过,生怕自己一个错眼就喜提噩梦大礼包。
烛光照亮整个书房,那张线条锋利的脸被分割出明暗两面,褚归云没抬头:“你说他何其蠢笨?”
余光瞥见地上那团身影,甘悯带着浑然一体的澄澈傻气打哈哈:“殿下,您又在说谁啊?”
附着在地板上的人早已失去行动能力,四肢软趴趴地掉在地上,侧过脸看见一只绣鞋与鹅黄衣角上那段精致的绣纹,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若是殿下知晓这女人完全不认他,也不知究竟作何想。
甘悯侧过身,拽了下褚归云的衣袖:“不是说好了别把我扯进来吗?搞什么?”
窗边的白烛忽地熄灭,甘悯一眼看去,却恰好看清那人的侧脸。
早已干涸的鲜血沾在脸上也不压其容色,正是不久前险些被定王送给褚归云的蓉雪。
蓉雪冲着她笑了笑。
甘悯礼貌地回以微笑。
果真,高手在民间。
目睹全程的褚归云把甘悯拽到自己身边,一声不吭地朝身前的书桌扬了下下颌。
甘悯眯着眼睛凑近看了半天,终于在相互黏连的粉墨中找出几个勉勉强强能称得上笔画的部位:“殿下,您给我看桃花做什么?”
“你是傻子吗?”拉开甘悯又在偷偷摸自己右臂的手,褚归云搞不明白她动不动就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识字?”
不是,大半夜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挖苦她吗!
甘悯一怒之下勃然大怒,左脚甫一挪动就被褚归云的腿结结实实地挡住,还没来得及生气耳侧便擦过八个柔软缱绻的字。
“唯情难舍,见之难忘。”
“妾现今见过的人唯有殿下最难忘了。”甘悯眨眨眼睛,左腿错开。
书房内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手背青筋根根暴起,褚归云的拇指微动,认命似的叩了下桌子。
“你说这东西怎么会被送到你的屋里?”
她是神探。
甘悯略加思索:“殿下,妾若是知晓,现如今该去做大理寺卿才对。”
接续不断的嗬嗬声裹着风穿堂入耳格外惊悚,原是不远处的蓉雪在笑,一身血衣耸动。
姐你都快死了还笑啊!甘悯震撼而又欣慰地望向至少看起来四肢健全的蓉雪,生出纯然的钦佩。
本在冷眼旁观的褚归云忽地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想不想救她?”
蓉雪愈发嚣张的笑声消停了,哀婉凄厉的眼神直直落在屋内唯一的暖色上,掌根撑着地想要往前却不得其力。
发病的时候能不能离她远一点,甘悯半垂下眼眸不去看蓉雪的脸:“原来殿下从前都是演给妾看的。”
“本王演什么了?”褚归云眯起双眼,屈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面。
“您若是真想留下她的命,留下便是,何故还要做戏折磨妾一番?”甘悯捂着脸假作哭泣,时不时透过指缝去瞅一眼褚归云的神情。
蓉雪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面色古怪地左看右看,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现下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是下一刻褚归云手腕一抬,她便被人带了下去。
“别演了。”褚归云抱臂。
“你是小孩子?”甘悯憋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坐在褚归云身侧,“真是那个平定北疆的永王,不是哪来的孤魂野鬼吧?”
“……放肆。”说是这般说,脸上却看不出生气的意思,“此事明摆着是为你而来,也该由你来解。”
身侧淡淡的药香混着糕点的甜味,褚归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声不响地看着甘悯执笔在那张绘着桃花的纸上一笔一划地写。
甘悯指着纸上的被描出来的红字,微圆的眸中晃着冷光:“为我而来我就要接招?不理睬便是。”
蚂蚁似的小字趴在纸上,本就不是什么情真意切的情诗,反倒格外耐心地在问她与永王之间是否和睦,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近乎疯癫的柔情与怜惜。
甘悯把笔妥帖地搁回,撑着下巴嬉笑:“没有你,我根本什么事都不会有。”
“得寸进尺。”褚归云习以为常,眼皮子都不带掀的。
“尺水丈波。”
“波——”皱眉啧了一声,褚归云看向桌上的信笺,“是太子?”
甘悯打了个哈欠,垂头看向哼哧哼哧处理血迹的几个鸦影,不置可否。
她认得那些字,自是知道出自谁手,只不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机密日后您便不必与我说了。”甘悯捂住自己的耳朵,眨眨眼,“我这个人不耐酷刑,万一一个不小心把您卖了可就不好了。”
“你从前也是如此待他的?”
褚归云常在的屋中从来都不用碳火,寒气一下下窜进屋内又积在地上,甘悯跺了跺脚:“您也知道是从前,是或不是,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不想提了。
褚归云不言,直至次日甘悯领着丫鬟出王府,二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甘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换了便装带着帷帽赶去坊市,房屋鳞次栉比,檐脚高翘,摊贩互相挤着挨着占满每一个口子,吆喝声混杂这零落入耳。
甘悯揪着安秋的衣角默默寻找能够下脚的地方,自觉好像一个初次下山的山顶洞人。
至于她为什么要出门——
东西最好好不过御赐之物,但再好都好不过坑褚归云的钱买来的。
甘悯拿着手中的糖人迈入奇珍阁,半掀帷帽看向柜中琳琅满目的簪钗,指尖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被一柄扇子拦在半空。
轻柔的白帕子落在手心,甘悯微微抬眼,本还鼻孔朝天的侍者微微一愣,冲天的眼黑险之又险地转回正中央。
“这位小姐,小店在一楼展出的东西不可直接触碰,若是磕到碰到,对你我都不好。”
甘悯左手一抖任由那帕子落地,眉目舒朗含笑:“这规矩是单对我的,还是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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