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婆婆不如当街溜子》
“你笑什么。”冯般若问她。
越宛清解释道:“母亲这想必是天癸水至,不必如此担忧。”
“天癸?”冯般若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声,“那是什么?”
越宛清原本未曾把从事放在心上,如今见她如此发问,这才正视着她的眼睛:“母亲从未有过天癸吗?”
冯般若摇了摇头。
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满眼纯稚懵懂。越宛清压下心头的异样,俯身看向冯般若,不觉得她是在拿此事作弄于她。
“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越宛清柔声道,“女子十四岁后,肾气渐盈,天癸亦是随之而来。天癸体现在女子身上,便是每月都从那处会流出血来,因此又叫月事。母亲真的不知道?”
“我骗你干什么?”冯般若不悦,“我从不知道人身上还有这等事。”她蹙眉看了看胡服上的血,也不知怎的,下腹忽然一阵疼痛,像是有把锄头在她小腹之中锄地一般。
她弯下腰,“诶哟”“诶哟”地叫唤起来。
“母亲落了汗,就快些出来吧。”越宛清瞧见她疼得嘴唇发白,立即规劝道,“月事之中最怕受凉,受凉必定会血气上涌,引发腹痛。沐浴之中最易着凉。”
冯般若问:“这么疼,天下的女人都是怎么忍耐的?”
她心里嘀咕一句,难怪原身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要流血,怎么可能好?
冯般若颤巍巍地从浴桶里爬出来,越宛清立即将浴巾裹在她身上,又帮她擦干了头发。冯般若疼得连害羞的力气都没有,等她从胡床上缓缓站起来,盯着胡床上一摊血又惊叫出声:“怎么还在流血?”
越宛清哭笑不得:“母亲,怎么会流一下就流完了?这月事一来便是六七日的光景呢。”
冯般若大惊失色:“那我岂不是要这样痛六七日?!”
越宛清道:“不会的,母亲,通常而言只有前一两日会痛。”
她瞧了瞧冯般若的脸色,又试探道:“我帮母亲去将月事带取来,母亲知道月事带放在何处吗?”
冯般若果然问:“什么是月事带?”
越宛清只得唤来杨妈妈问。杨妈妈一听说王妃月事来了,算算日子道:“可不就是这几日,是我的错,竟然忘了这茬。夫人稍后,奴婢替王妃取来。”
越宛清不动声色地问:“母亲腹痛难耐。以往母亲来月事,都会这样疼痛吗?”
杨妈妈不疑有他:“是啊,王妃气血两虚,体质寒凉,每每月事必会伴随腹痛。青鸟,还不去为王妃熬煮八珍汤。”
外头的丫鬟清脆地应了一声:“是,已经备上了。”
越宛清轻轻抿起唇。此事实在太过蹊跷,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都知道王妃天癸的日期和症状,偏偏王妃自己不知道。
王妃有可能在故意戏弄她吗?
有可能,但没必要。
王妃想要作弄她自然有无数种办法,怎会用自己的身子去开玩笑?何况装作从未有过天癸,对王妃有什么好处?她倘若早知道自己今日会来天癸,绝不会选在一早沐浴,使得自己着凉,引发腹痛。何况她如此腹痛难耐,连说句话的力气都不剩,又能如何看旁人的难堪?
王妃何必花心思去做一件对她而言毫无益处的事情?
排除其他可能以后,剩下的就是真相。
越宛清心思百转,却在张口那一刻掩去。她浅笑着接过月事带,口中道:“母亲实在是不舒服,就由我帮母亲送进去。你们都先别进来,莫害母亲受了风。”
外头的丫鬟婆子一一称是。越宛清手捧月事带走了进去,瞧见苦着一张脸的冯般若又气又疼地坐在胡床上。她为冯般若换上新的寝衣,随后帮她系上了月事带。
冯般若苍白着一张脸,信口问她:“这都是底下人做的事吧,你怎么连这都会?”
越宛清笑道:“儿媳家里姊妹六人,母亲去得早,我身为长姊,自然要照顾妹妹们,早已习惯了。”
她帮冯般若换了新的寝衣,用干燥的布巾缠起她的长发,道:“这几日身上会不大舒服,可能会腰酸腰痛,切不可贪凉,也不能剧烈运动,否则便会伤身。”
冯般若却显得有些沮丧:“以后每个月都会受这一遭吗?”
越宛清道:“是。”
“我这一生,竟然会被困在这种事情上。”冯般若叹道。
越宛清则道:“母亲别这么说。”
“天癸乃是女子生命之源,意味着上天赋予了一个女子孕育生命的能力。这世界是由生命创造的,而在这一过程中,能够创造生命的女性,难道不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吗?”越宛清轻轻擦拭她的鬓发,徐徐道,“这是好事,母亲应当以此为傲。”
冯般若眨巴着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吗?”
越宛清道:“我自然不会欺骗母亲。”
冯般若迟疑地摸向自己的小腹,她能感受到血流在她腹中冲撞不止。是那些血让她疼痛,可又是那些血,让她明白,此后自己便是一个全然不一样的人了。
越宛清服侍冯般若躺在榻上,随后又由青鸟为她奉来八珍汤。她伺候冯般若饮下,瞧见她随着体温上升,脸上渐渐有了点光彩,随后,她便睡着了。
越宛清轻手轻脚地走出冯般若的卧房。杨妈妈正在门口等:“夫人,王妃怎么样了?”
越宛清向她比了个噤声,随后用气声缓缓向她道:“母亲已经睡着了。”
杨妈妈向她行了个礼:“今日有劳夫人了。”
越宛清摆了摆手:“您说这话就外道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杨妈妈道:“王妃每次月事临近,必会腹痛不止,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总不见效。这次竟然这样顺遂就入睡了,都要多亏了夫人。”
越宛清有些意外,仍是道:“竟是如此,我有个专治此症的药方,我家里几个妹妹喝着都很有效。我回去便写了给您送过来,您不妨给母亲试一试。”
杨妈妈感激道:“那可好了,真是多谢夫人。”
越宛清但笑不语。她回去默出了药方,叮嘱陪嫁丫鬟亲自给杨妈妈送去,其中不得假手于人,转头却撞进了夫君怀中。卫玦问她:“不是说给母亲请安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越宛清瞧见他便脸色微红。昨个儿夜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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