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婆婆不如当街溜子》
卫玦长得很像他父亲。
他生着菩萨一样的面容,望着她的目光格外庄严收敛。眉间金印仿佛是漫漫长夜中的唯一光亮,深肤色,轮廓深刻,唇薄如刀锋。
此刻他身着玄端,衣袂宽博,竟然隐隐让她觉得,是他父亲向她走来了。
换作原本的冯般若,一定是喜不自胜。但是如今的冯般若明确知道在颍川王道貌岸然的皮囊底下装着一个怎样的灵魂,她此刻再目睹卫玦,腹腔之中亦是一阵翻腾。
有点想吐。
可他仿佛是看出了她脸色苍白,匆匆上前几步,问道:“怎么了,母亲,身子不舒服?”
冯般若连忙挥手,不许他靠近,道:“我没什么事儿,你别多心。”
卫玦道:“母亲身子康健,儿子便安心了。”
卫玦是颍川世子,还没有袭爵。
说来也奇怪,他已经二十三岁了。父亲去世儿子立刻袭爵的大有人在,可皇帝皇后偏偏不接这茬,所以他如今还是世子,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冯般若停止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庭前,卫玦和越宛清正行却扇礼。越宛清手中一柄象牙障扇缓缓移开,底下显出一副极为秀雅柔情的面容。
越宛清相貌极美,红妆映衬之下更显清绝。一头乌发绾成倾髻,最上层簪着九支镏金镶翠花钗,却扇刹那,宛如惊鸿掠影一般。
卫玦仿佛也被她惊艳住了,不由呼吸一滞,随后,看向她的目光更为炙热,柔情蜜意宛如实质一般流淌出来。
同牢之礼行罢,便是合卺。银卺杯内壁铭刻有“长毋相忘”的金文,随后,女赞用丝带将两杯合盖,再将锦缎包裹的结发囊埋于婚床之下。昏礼即将落成,女赞们围在一起,唱起早立子的歌谣。
冯般若问系统:“你看他们俩那个不值钱的样子,真的有必要让我去挑拨吗?”
【没有经受过考验的感情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我考验就散不了了?”冯般若大为震撼。
【请宿主完成任务,破坏他们的洞房花烛】
冯般若虚心求教:“破坏洞房花烛,具体指的是什么呢,就是不让他俩睡一起呗?”
【就是不让他们圆房】
“什么是圆房?”冯般若问,“圆房不就是睡在一起吗?”
【不仅仅是】
久经沙场的系统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解释的深了可能不容易过审,解释的浅了她又不可能听懂。
【圆房就是圆房,一男一女在一起只有圆房了才能生小孩,也就是夫妇敦伦,天覆地载。宿主能理解吗】
冯般若摇头。
“听不懂你说什么,你就说跟睡一起有没有关系吧?”
【不一定】
今天的冯般若只有十四岁,在原时间线里,她甚至天癸未至,不懂如何做一个女人。现在要一个纯洁的未成年少女去破坏一对成年男女洞房花烛,是很荒谬的。
冯般若结起眉头。
“原本的时间线里我是怎么破坏的?”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宿主下床的时候意外跌倒,扭伤了腰,越宛清不得不前去侍疾】
“这具身体才二十六岁,这么容易扭伤的吗?”
【这与完成任务无关。系统只是通过这件事告诉宿主,可以采取这种方式完成】
冯般若蹙眉,手搭上自己的腰。
她不大想牺牲自己的腰。等她功成身退之后,她还想去做江湖侠女,腰不好的话怎么闯荡江湖?
“可是,新婚燕尔,不让他们俩睡一起,不太道德吧?”
【宿主是恶毒女配,恶毒女配不讲道德】
思来想去系统又决定退让。
【宿主也可以让他俩睡一起,但是要保证两个人睡觉的时候都不脱衣服】
“你早说不就得了。”冯般若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不让他俩脱衣服,这还不简单吗。”
【这在宿主眼中很简单吗】
系统对于她口口声声说的“简单”并不抱有幻想。
冯般若叫来婆子耳语了一阵,婆子憋着笑离开了。女赞给新人送上祝福以后,婆子带着两件红棉袄赶了过来。
冯般若一挥手,几个丫鬟婆子手捧棉袄齐齐上阵。
“母亲这是做什么?”卫玦问。
“是我们卫家的祖宗规矩。”冯般若一本正经道,“新婚当夜,新人必须身穿送子袄。只有穿了这袄,才能保证新人一生顺遂平安,早生贵子。这是我们卫家几百年的老传统了,你竟然不知道?”
卫玦犹豫道:“可是母亲,现在是七月,穿这个会很热。”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冯般若正色道:“这样说,你是不把我们卫家的祖宗规矩放在眼里了?”
“没有,母亲。”卫玦连忙否认。他多年以来一直是个孝顺儿子,即使对面是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继母,也从未想过拂逆她的心意。何况此刻她又抬出祖宗规矩,最终只得无奈妥协,“罢了,那就穿吧。”
说罢,他又低下头凝望自己的新婚妻子:“宛清,你……受苦了。”
越宛清抬起一双含情目:“郎君,宛清不觉得辛苦。”
随后,丫鬟婆子们伺候他们夫妇二人穿上了红棉袄,边扣处用红线封死,这样他们就无法自行脱下来了。冯般若满意地看着他们,笑道:“很好,明天敬茶的时候再由我亲自给你们剪开,如此才能圆满礼成,对得起卫家的列祖列宗。”
卫家祖宗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至于他们实际怎么想?等她死了以后再去清算吧。
冯般若祸害完了新人,扬长而去。
这天气真热啊。
她自小就贪凉,却不知为什么,卧房里没有放冰。一夜热的她辗转反侧,连声喊要冰。丫鬟青雀匆匆跑过来:“王妃怎么又要冰了,难道不怕这个月天癸肚子疼?”
“天癸?”冯般若不解其意,但她却并不把这所谓的“天癸”当一回事,“我要冰,我要冰。太热了,我睡不着,再这么热下去,我也要跳荷花池了。”
“好了好了,奴婢去取。”青雀劝道,“王妃先安心躺着,稍后青雀就着冰帮您扇扇子,一会儿就不热了。”
冯般若这才点了点头。
冯般若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尚且如此,遑论隔壁裹着厚棉袄的卫越二人了。越宛清是女子,尚还能够忍耐,卫玦却无法自持,已经将头扎进冰水里,冰块顺着棉袄流进皮肉,如此反复之后棉袄湿透,他渐渐才感觉到凉爽舒适。
翌日,夫妇两个脸色蜡黄地向冯般若敬了茶。冯般若睡得倒好,神清气爽地坐在胡床上,穿着一身轻薄华丽的衫裙。她本就爱艳丽,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了,整天穿得死气沉沉,衣裳不是绛色就是沉水碧,她不喜欢,令人连夜出去给她买。
喝过了卫玦敬的茶,又要喝越宛清敬的茶。此刻,系统又在她的脑海之中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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