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她不装后》
轰隆——
电光一闪,山道尽头的灌木钻出两道人影,一前一后。
先钻出的黑衣男子,浑身血泥,衣衫破碎,走路一瘸一拐。他强撑着站稳,回身一拽,将后头的人拉出来。
那黄衣男子被拽得踉跄几步,脚上一滑,扑通一声摔在泥里,满身污泥,狼狈至极。
黄衣男子叫出声,爬起身,嫌恶地抹掉脸上、身上、手上的泥。一双溜圆的眼睛瞪着黑衣男子,很是恼怒。
“你这侍卫,敢这样对本公子!”黄衣男子恼羞成怒,“等回到裴大人那里,本公子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黑衣男子喘着气,抬手指向不远的城门高墙:“陆公子,若再耽搁一会,我家主子怕是会性命难保。陆公子那么喜欢主子,是不会辜负她的用意吧。”
“只要能搬来救兵救下主子,日后主子定会对陆公子刮目相看。”
一句话,堵住黄衣男子接下来的话。他随意扫几眼黑衣男子,扭头哼声朝前走。
“快点跟上,若是耽误本公子救裴大人,拿你是问。”
黑衣男子拖着病躯,慢腾腾跟在黄衣男子身后。
一个时辰后,城门口。
天色已暗,城门守卫刚结束一轮盘查,正准备关城门,忽然看到远远奔来的两人。
那两人浑身血泥,神情慌张,说是亡命之徒也不为过。近日城内才传出流寇混入的风声,正查得紧,不容含糊。
只一眼,守卫就认定他们是逃亡的流寇。
“流寇者,全部拿下!”
喝声一出,数杆长枪架在胸前,连带将他们带进泥里。
“误会,我们是来求救的——”黑衣男子强撑着高喊,话未说完,就被守卫反剪双臂。
“放开!知道本公子是谁吗?”黄衣男子挣扎着喊叫,“再动手,本公子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守卫面无表情道:“带下去,押去衙门。”
牢房。
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又低又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地上淌着一滩浑浊的水渍,踩下去黏滑冰凉。
油灯挂在门外,光落不进来。
牢房角落躺着几团干瘦影子,分不清是人是物,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听不见。
两人被推的踉跄,齐齐跌倒在地。牢门“哐”得一声关上,铁栅栏哐当哐当震颤。
才刚进,潮湿的冷意几乎瞬间裹住全身。
黄衣男子瞬间爬起,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嫌弃地踮脚走,边咒骂边抖着衣摆,整张脸都快被气哭。
最后小心翼翼挪到角落,他抬手擦了擦脸,可他的脸被血泥糊的看不出原貌,越是擦,血泥越糊,他擦不干净。
几滴泪止不住往外涌,他哭了。
“我不干净了,我想走……”他边擦脸边哭,最后愈演愈烈,干脆直接蜷缩,小声哽咽。
一旁的黑衣男子脸色煞白,靠墙坐,他捂着腹部的伤,看了一眼黄衣男子。连着七日不眠不休,他又是护着陆家这位公子,又是警惕着黑衣人的追踪,如今还被官兵关在牢里,他是想松下心,就这样躺着喘口气。
可他还没到主子身边。
他朝黄衣男子道:“陆公子,别忘了主子,她的生死还未定。主子为了救你,可是亲自留在那里断后,陆公子不会恩将仇报的吧。”
哽咽声渐停,黄衣男子擦干泪水,抬起那副能看出青涩稚嫩的脸,语气依旧蛮横:“本公子知晓,用不着你这个侍卫提醒。”
黄衣男子哼声起身,走到牢门前,沉默片刻后,大声叫住刚走没多远的衙役。
“你,还不过来,快给本公子放开!”
衙役闻声折返,其中一个上下打量黄衣男子,嘲笑道:“流寇就是流寇,都到这地步了,还在装什么公子。你说你是公子,那我还是你爹呢。”
话一落,衙役都在笑。
“放肆!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吗?雍都陆家的四公子,陆善绍!你敢招惹陆家?”黄衣男子抓住铁栅栏,冲着衙役怒吼。
嘲笑他的衙役伸出手,一把拽住陆善绍,他的脸瞬间贴在铁栅栏,又冷又刺痛。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陆家人?”衙役拍了拍他的脸,继续讥讽,“没有证明,我说你是流寇,你就是流寇。”
“你!”陆善绍急得拼命挣扎。
另一个衙役拍了拍拽人的衙役,低声提醒道:“好了,这两人可是要送去沈家。沈家如何要求的,你没忘吧。”
衙役松开手,摊手朝后退,“知道了,知道了。这两人身上的伤,跟我可没关系。”
“到时候是死是活,我又不关心。对了,一会换班,去不去城西一趟?”
衙役慢悠悠离去,声音愈来愈远,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惊叹。
“走水了?!”
陆善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攥紧拳头,用力砸向铁栅栏。
门哐当哐当响动,他痛,但更愤怒。泪水止不住流,可根本灭不掉心里那股怒火。
“陆公子,好了。”黑衣男子轻声道。
陆善绍听不见,继续砸。
黑衣男子叫了几声,陆善绍依旧不理睬。
“陆公子!你想让我家主子把你送回陆家吗?”黑衣男子忍不住吼道。
陆善绍停了,回过神了。他转身,重新坐回角落里,蜷缩。
半晌,陆善绍道:“如今要怎么办?”
黑衣男子一时说不出话,望向牢门,轻声道:“先等待时机。”
三日后,都司署。
如今正值放衙,裴泱整理完一切后,拿起卷宗准备离去。
“该醒了。”她斜睨一旁睁眼睡着的贺野彰。
自她坐在此处,他不是找借口出去一趟,就是在无人时叨扰她。
像今日这般睁着眼睡觉,已是他安分守己的结果。
“醒了,醒了。”贺野彰无意识重复几句,不知说了几遍,他忽地回过神。
“可以走了?”贺野彰望向门旁的裴泱,呆愣一瞬。
“你想留在这里,我也不拦着。”她踏出门,正朝着长廊走去。
今日天落得甚早,比往日要暗得不少,空气也潮湿不少,似乎下一瞬要下雨。
此时此刻的她,却无心去关注这些。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日里,她实在甚忙。查卷宗、审案子、巡视兵营,闲暇之余要抽空研读律法,接见访客,避开沈家的为难……
她一介武将,何曾这般用功?
若非她过目不忘,身子算是健壮,身旁还有旧部处理,否则在一桩桩事情的叠加下,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周旋不过来。
不过好在沈家近日停歇为难她的心思,倒是让她喘了口气。
她放下手,回头看了眼贺野彰。他蹑手蹑脚地朝她走来,像是怕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等等我,”他拽住她的衣袖,悄悄道,“这里这么吓人,我可不想留在这里。”
开玩笑,让他留在满是官兵的地方,真不是要他命吗?
裴泱盯着他,什么话都不说,半晌后哼笑几声,将怀里的卷宗抛给他。
她道:“走吧,一会该下雨了。”
贺野彰接过卷宗,应声一句,紧紧跟在她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雨声,啪嗒啪嗒,响个没完。
裴泱坐在马车上,笑着看靠在她肩膀的林巧珺。
林巧珺今日穿的朴素,与往日的穿着截然不同,若不仔细看,怕是会认成谁家的丫鬟。
裴泱道:“你怎么来了?”
林巧珺抱住她手臂,晃了晃,撒娇道:“想见裴姐姐了。”
林巧珺嘟着嘴,仰着头,用那双葡萄眼睛盯着裴泱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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