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你来寻我是为了?”径直忽略过方才的不愉快,她扭过身,腾开受伤的半个肩膀,在侍女的搀扶下得以顺畅地坐直,语气中透着些因对局面失去控制而产生的局促。
她依旧是按照以前的习惯来同这些“旧识”们互相恭维、寒暄,并借此打开话题的,一次的马失前蹄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安慰自己到。
只是那个所谓的“清石真人”的徒弟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她解下厚重的皮草,递给候在一旁颇有眼力的侍女,旋身坐到她面前的椅子上,轻飘飘地同她说:“公主心里大概是颇为恼我的。”
"我言语粗鄙、目无尊卑、行事逾越,可公主却始终不曾出一言。"
这话可不好接。
罗沈茴只得忙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只是今非昔比,姑娘真是说笑了,怡宁承蒙各位照顾,早已感激不尽,怎会如此行事。”
话音落时,祝灵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椅边雕花木纹,目光落在罗沈茴微蹙的眉峰上,招招手让侍女都退下,再回过头言语中带了些了然:“那是因为公主明知道,这个天下已早非昔日摸样,若不是如此,你又怎会奔逃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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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婢女退到门外,随着木门“吱嘎”一声的关上,谈话也不由的变得随意了起来。
年纪略小的那个率先开口说话,她的名字叫从霜,是吴县本地人。
“这个什么公主好生奇怪。”她小声抱怨道,“到这也有一天有余了,自打随军的楚大夫走了之后,除了些端药、打扫屋子的琐碎事,从不让我们近身,竟连上药这事都要避着咱们。”
年纪略大的那个名字叫逢春,是个一路跟着崔绩和祝灵从渔阳“起兵”的老人。
她闻言轻哼一声,带着些傲意道:“还能是为什么?无非是人家在宫里吃细糠吃惯了,瞧不上咱们这些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姑娘。”
“殊不知,国都亡了,那些皇子权贵的死了一茬又一茬,她一个灭国的公主算得了什么,要不是姑娘特意叮嘱过,还真当谁都乐意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都怪公子。”从霜也一脸赞同道,“姑娘人这么好,不比什么公主之类的娇女子要强得多。”
人都是分亲疏远近的,就是公主人再好又怎么样?哪里比得上她们的祝姑娘同她们一起度过的这漫长的岁月。
一阵寒风吹起,沿着墙角呼啸而过,卷起青砖地缝里的残雪,埋头撞向府中朱漆廊柱,而后又从廊檐下钻进来,被屋里烛光惊扰般地缓缓下沉,灌入两人的袖筒中。
从霜像被咬了一口似的,猛地一缩手,顺势向后倒过去,后脑撞在门框上。
“彭”的一声。
“坏了。”她痛的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哀嚎道,“我忘记将手套从柜子上顺出来了。”
逢春低头瞅了两眼,见从霜的棉衣虽然看着新鲜细致,但袖口短下的一节连同衣领处已经被浆洗的泛白的折角,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件旧衣的事实。
“你怎的穿这个出来?”她问,“怨不得你冻手,姑娘给的那些月钱银子连同今岁新裁的冬衣都花哪去了?”
有些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
从霜摸着后脑的大包,估摸着不痛了,才含着泪站起身傻傻一笑,搓着手道:“今年冬天太冷,冬麦都冻死了,有几户人家备着这么多粮食?大家都正青黄不接着,我家有我接济着倒还好过,只是苦了那些没有营生的。反正我这里也不急着用,索性就都借给街坊邻居们当去换粮、买粮了。”
“你当真是个傻子。”逢春没好气的扯下自己的手套拍在她的脑袋上,“能不能活,怎么样活,都各自有各自的命数,哪里轮得到你瞎操心。喏,我袖子长,正好有些热,就先给你带了。”
从霜谢过逢春姐姐,顷刻间便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嘻嘻哈哈地取过来带上,随口道:“怎么着,逢春姐姐还信命啊?”
逢春“哼”过一声:“我可不信命,信命的话也不会从渔阳逃婚出来了,药医不死病,□□人,常言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只是不该死罢了。”
“那,有缘人姐姐。”从霜睁着两个硕大的眼睛,挽住她的手道,“过两天可就新年了,正是孤魂野鬼出来偷供品的的好时候,那些死了的鬼有没有告诉你,这下面究竟还缺多少该死的鬼啊?”
逢春抖抖身上掉下来的鸡皮疙瘩,从她头顶比划了一下:“不缺你就是了,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撑住,就你这个子啊,难。”
随即两人便推搡着小声地笑闹了起来,直到被赶来冯彩喝止。
“干嘛呢,一点规矩都没有。”冯彩急匆匆道,“没事干就去将给更夫晚上备的水烧了去,别在这占着门口打搅屋子里面的“高个的”谈正事。”
跟在她身后端炭盆的婆子原本笑得跟朵花似的,一听这话瞬间不乐意了,“别呀姑娘。”她说,“那她俩不是把我给顶了吗?这寒冬腊月的,我去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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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愁眉不展的还有在屋里闷了一天的怡宁公主。
她思虑良久,却还是免不了疑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假扮皇兄带着部分吴县的守军逃亡到曲潼向舅舅求救,借此骗开曲潼的大门?”
“不错。”祝灵说,“但这只是其一,若曲潼谨慎,一击不能中,还要委屈公主进城,同他虚以委蛇些日子,好等我再调些兵马来。”
“不行!”系统一口否定道,“你怎么能让女主去以身涉险,她和男主可都是小说世界的基石,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就都不用活了。”
祝灵在心底冷哼:谁问你了,还是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实在不行你能换她去得了。反正你们这本破书的结局本来就不怎么样,这回正好,早死早超生。
系统被喷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句子,只得窝窝囊囊地缩在一旁。
“舅舅是远近闻名的老古板,对女子从来都不假辞色,更是将女子必须三从四德的论断奉为圭臬,所以姑娘想叫我伪装成皇兄,我是理解的,我们一母同胞,样貌极为相似,扮作他确实能更方便一些,只是……”她终于问出了那个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曲潼虽距吴县并不遥远,但毕竟在广阳郡,纵是攻下了又能如何,这块如无根浮萍的悬城是守不住的,白白的损兵折将罢了。”
“倒不如直接传信去,这等民生大事,想他也不会推脱。”罗沈茴断定道。
“公主想简单了。”祝灵道,声音不高,却像投入静水的石子。
她衣着朴素,却胜在容貌清丽,有些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的意思。她并非不美,只是那种美并不体现在让人见之思复的惊艳。她身上有一种如同晨光清露般温润并带有光泽的气质,与她相近时便会透漏出熨帖人心的平和。
但此刻与公主对谈时,那份静气里却生出了别样的锋芒,这与她平常侃侃而谈时的样子都是有所不同的。
“广阳郡在范许任下,年后春天时便会同表哥,也就是崔绩开战。这个时候,那怕只是单纯为了拖住表哥的辎重,他也会遏令郑弘毅不得凿开下游冰封的绥水,借此在吴县以南这口沸锅下加上最后一把干柴。”
生民鼎沸。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自觉地浮现出这个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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