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医心》
吉普车卷起的黄土像一阵仓促的狼烟,在山路上渐渐消散。
镇卫生院的院子里,死一般寂静。
一群在青川县医疗界呼风唤雨的专家“大拿”,此刻像一群被吓傻了的鹌鹑,呆立在原地。
他们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叶凡冷静地跪在地上,用最原始、最粗暴,却也最有效的方式,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个孩子的命。
那不是教科书上的标准流程,那是在绝境中淬炼出的战场急救术。
外科主任孙兆龙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能做最精细缝合的手,上面还沾着刚才按住孩子时留下的泥土。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技术在真正的生命困境面前,是如此苍白。
“妈的……”他喃喃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这该死的条件,还是在骂自己刚才的无能为力。
他抬起头,那双一向挑剔的眼睛,扫过眼前这栋破败的小楼。
墙皮剥落,窗户漏风,屋顶长草。
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这些所谓的“专家”。
一股莫名的邪火从他心底“噌”地一下窜了上来。
“轰隆!”
一声巨响,打破了院子里的沉寂。
孙兆龙不知从哪抄起一把半人高的大铁锤,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在了那面斑驳的旧墙上。
砖石四溅,尘土飞扬。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孙兆龙喘着粗气,回头对着那群目瞪口呆的同事们一声咆哮,唾沫星子横飞,“等死啊?都给**活!拆了!全都给老子拆了!”
这声吼像一声惊雷,把所有人都炸醒了。
内科王主任愣了半秒,也卷起袖子,捡起一根撬棍:“拆!今天不把这鬼地方拆了,我他妈就不姓王!”
骨科李主任活动了一下筋骨,掰着手指嘎嘣作响:“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骨科医生对建筑结构学的理解!”
于是,一副堪称青川县百年奇景的画面出现了。
全县最顶尖的一群医学专家脱下了白大褂,扔掉了手术刀,叮叮当当地干起了拆迁队的活。
孙兆龙挥舞着大锤,虎虎生风,像个专业的工头。
王主任则拿着个小本子,在一旁念念有词,计算着承重墙的角度,仿佛在分析心电图。
镇卫生院院长李德海和几个镇干部彻底看傻了。
他们站在一旁,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平均年龄五十岁以上的“老专家”,像一群打了鸡血的年轻人,把卫生院拆得七零八落。
钱国栋站在不远处,背着手,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久违的光。
他侧过头,对身边的镇长说:“看见没?这就叫人心。叶凡这小子,他不是在搞工程,他是在治人心。”
……
下午,叶凡回来了。
吉普车刚在镇政府门口停稳,他就跳了下来。
一脸的疲惫,但眼神却很亮。
“孩子怎么样了?”钱国栋第一个迎上去。
“确诊是急性病毒性脑炎,幸亏送得及时。”叶凡抹了把脸,“现在已经用上药,脱离生命危险了。我让县医院那边,把这孩子的全部治疗费用给免了。”
他刚说完,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是李德海的。
“叶局!叶局!”电话那头,李德海的声音激动得都在发抖,“铁柱!就是孩子他爹!他……**从哪打听到我的电话,在电话里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一个劲地说您是活菩萨,是救了他全家命的恩人!他说……他说他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叶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德海又在那头喊:“您快回来看看吧!卫生院这边……出大事了!”
当叶凡和钱国栋赶到卫生院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只有十几个专家在叮当乱响的院子,此刻,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至少有上百号村民,男女老少,自发地**在这里。
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扛着铁锹,有的推着独轮车。
一个赤着上身、浑身古铜色肌肉的汉子正带着一群年轻人,在拆下来的废墟上清理砖石,干得比谁都卖力。
正是孩子的父亲,王铁柱。
看到叶凡,王铁柱扔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过来。
他没有说话,这个不善言辞的庄稼汉,只是在叶凡面前站定,然后“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对着叶凡,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叶凡连忙去扶:“铁柱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王铁柱却倔强地跪在地上,抬起一张被汗水和泪水浸透的脸,声音嘶哑:“叶局长,俺……俺不会说话。俺就知道,您救了俺娃,就是救了俺全家。从今往后,您说东,俺绝不往西。这卫生院,您要咋盖,俺们全村的劳力,随您调遣!”
“对!随叶局长调遣!”他身后,上百号村民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那些专家们,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看着眼前这一幕,个个心神巨震。
他们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救死扶伤”这四个字,在老百姓心中,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孙兆龙放下手里的锤子,走过来,看着叶凡,眼神复杂得像一台高难度手术的术前方案。
有敬佩,有汗颜,还有一丝……彻底的折服。
“叶局长,”他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我老孙干了一辈子外科,今天才算明白,最厉害的手术刀不是我们手里这把,是人心。”
叶凡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些眼神淳朴又炙热的村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孙主任,你说错了。”他笑了,“最厉害的不是人心,是咱们这群人,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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