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终于杀青了！”

一回到家，司韫整个人就倒在了宽敞舒适的沙发里，瘫着半天都没动弹一下。

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想工作，工作了又盼星星盼月亮想休息，人啊……啧。

“要不要再接一部戏？姐手里有的是剧本，随你挑。”陆璐故意逗她，结果毫不意外得到一对白眼。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造，要劳逸结合啊姐姐！”

无所谓地耸耸肩，“最近还有几个商务活动，结束之后你爱干嘛干嘛去吧。”说完就潇洒地走了。

司韫默默掏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份外卖，然后保持着瘫在沙发里的姿势刷大眼。

主要就是看看今日热点，顺带找点瓜吃吃。

不过刷着刷着也就感觉没什么意思了，真真假假不是重点，重点是总能在这个过程中见识到物种的多样性。

影响心情谈不上，就是觉得有点荼毒智商。

无聊哦~

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戳进了Kakao。

【松月~】

可惜爱豆也不是什么轻松悠闲的工作，不可能时刻抓着手机等着回复她。

司韫倒也没有失望，发消息只是为了告诉对面的人她现在空闲了而已。

等他也空闲下来看到了自然会回复，他没空那她就自己找点其他事来做呗。

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Kakao有了动静。

【在练习】

没等她回复，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过来。

“我们要回归了。”说话还带着明显的喘息声。

“真的？”司韫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忙追问，“什么时候啊？我定好时间一定第一时间就去买专刷音源。”

告诉了她具体时间，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出来一句令人心脏骤停的话。

“这次的风格跟以往都不同，如果这次还是不行，那大概就要……解散了。”

“怎么会？！”司韫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满眼震惊。

可是仔细想想，怎么就不会呢？

南韩娱乐圈每天都有男团女团出道，也每天都会有组合遗憾解散。

异常激烈的竞争，快到你无法想象的更新换代，没有这一个还有无数个等着补上去，你不行总有人能行。

不火就是原罪。

不能给公司赚钱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防弹虽然是大黑旗下唯一的一组艺人，也是被方PD寄予了无限厚望的心血之作，但，人活着就不得不面对现实。

公司实在太穷了，从一开始就欠了一屁股债在苦苦支撑，两年或许已经是方PD和大黑所能坚持的极限了。

想到这儿，司韫真的打心底里伤心难过。

即使这个团里没有她认识的亲近的人，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喜欢他们音乐的粉丝来说，也真的会感到无法接受。

如果是真的技不如人可能也不会这么痛心这么惋惜了，可偏偏事实不是这样的。

防弹红不起来真的是差在哪儿吗？

其实哪里也不差，甚至真论起配置来不知道要强过多少组合。

要创作，有rap line的三大山脉，其中闵玧琪还有极强的制作能力。

要rap，闵玧琪和金楠俊都是早年在地下混出来的，实力跟一般的idol rapper真的有壁。

而郑好锡虽然学习rap比较晚，但是天赋和实力也同样不能小瞧，个人风格很出彩。

要vocal，金硕真拥有南韩人最爱的蜜嗓，朴智珉就是个音色流氓，金泰哼虽然是低音炮，但意外的音域很宽。

而田玖国更是被天使吻过的一副好嗓子，说是天籁也不夸张。

无论是低音、中高音还是高音，这四个人总有至少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要舞蹈，队内不仅有一个实力强悍的编舞队长郑好锡，还有一个兼顾多个舞种的首席朴智珉，个人风格十分独特且极具魅力，几乎没有人可以不被跳舞的朴智珉吸引目光。

而要说到外貌的话，前有帅得很正统的官方门面金硕真，后有奶呼呼的萌系美少年田玖国，中间还有个雕塑美男金泰哼。

没有一块短板，说是梦幻组合也不为过吧？

偏偏，出道赶上了百团大战的盛况，无奈达成回归即撞大雾的成就，音源成绩虐到让人心肝儿疼。

小公司又一穷二白，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大公司的组合从回归那天开始就有一连串大热综艺等着挨个去宣传，他们家却顶多只能在电台节目里打转。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音乐Hiphop味儿太重，喜欢的会喜欢的要死，但是也架不住确实并不符合南韩的主流审美，无法从那个小圈子里闯出去走到台前。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而这一次，放弃他们以往一直坚持的Hiphop转而选择向主流妥协……确实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场破釜沉舟的生存战了。

要么活要么死，就这么简单。

司韫的心里实在难受得厉害，立即想到她家那小哭包弟弟，“Kookie现在怎么样？”

“除了我、楠俊还有好锡，其他成员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一向慵懒的酒嗓这会儿更多了几分沙哑和低沉，“之前筹备新专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曾经谈过……虽然音乐风格不是主流，但是真正好的作品不是应该可以打破壁垒的吗？

可是我们做不到，两年了，我们还是没能做到。

说到底，或许还是因为我们太差劲了吧，写不出好到足够破圈的歌，辜负了成员们的信任和期望。

现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起这个残酷的真相。”

话里流露出来的自责和迷茫简直令人心碎。

“呀！闵玧琪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司韫没什么形象地冲着电话大吼，“你说这种话是在质疑ARMY们的品味吗？这样的话一直辛苦支持你们的她们成什么了？我成什么了？没有品味的土包子？还是人傻钱多的蠢货？

别忘了，我的铃声到现在都还是你们的歌呢！

哎一西，真是气死我了！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不像样的话，我真的会立刻飞到韩国去打你一顿！

姐姐可是挑剔女士啊，质疑什么都不可以质疑姐姐的品味！”

不知道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发飙给吓懵了还是怎么的，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司韫缓了口气，语气平和了一点接着说道：“多深奥的大道理我也说不出来，就打个可能不那么恰当的比方吧。

你一直都很喜欢吃橘子，我跟你说苹果也很好吃，尝尝吧，你会怎么做？

当我把苹果洗干净送到你嘴边，或许你会犹犹豫豫浅尝一口，毕竟只需要张张嘴而已。但是如果是要你自己出门去市场里找，再自己掏钱买回来然后才能送到嘴里尝到味儿，那你会去做吗？”

大概率是不会去费那个劲儿吧，本来就是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别人夸出花儿来也就那样吧，可能哪天刚好空了、刚好路过看到了才会想起来尝一口。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又现实啊。”

在南韩那种娱乐行业异常发达的国家，摆在嘴边符合自己口味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挑都挑不过来呢，谁还会费劲巴拉去找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东西？

甚至根本都没空产生那种想法。

所以说，还是得先想办法走到大众的眼前才可以。

而只有当你手里捧着大众感兴趣的东西时，才算是拥有了那张入场券。

“至于说你质疑我喜欢的苹果好不好吃？等你成功将它带到大众的面前，让他们品尝到之后再来跟我讨论吧。”

闵玧琪深深呼出一口气，低笑两声，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慵懒勾人的调调，“谢谢我们人生导师司韫女士，下次……请你喝酒。”

这意思？

司韫微微一挑眉，笑盈盈道：“我的戏杀青了，最近再跑几个商务活动就没什么事儿了，要不……你叫一声努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次请喝酒的机会吧。”

“……”

“……”

“努那。”

司韫的脸都要笑烂了，但是硬憋着没敢笑出声，怕猫猫炸毛。

“所以是什么时候？”

“等我确定一下行程表再告诉你。”

“好，先挂了。”

说是就几个商务活动，但活动也不是都挤在一块儿的，等她真正将手头工作全部结束掉，时间也过去一个月了。

一天也没再多耽搁，她提着行李箱就直奔机场。

“这么着急？到底是赶着见弟弟还是别的什么人啊？”陆璐忍不住有点怀疑了，“你该不会是偷偷在韩国谈了个男朋友吧？”

“没谈。”

“真的？要是真谈了可别瞒着公司，好歹提前做好公关准备是不是？万一被人拍到打个措手不及可咋整？”

“真没谈，谈了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看她不像说假话，陆璐也就勉强信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总感觉她在韩国有狗了。

不过她不想多说，她也就不多问了，只是多嘱咐了一嘴，“反正不管怎么样记得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财产，毕竟人心隔肚皮，你可千万别傻乎乎的给姐玩天真少女那一套，不然姐可能会忍不住想打死你。”

“知道了，放心吧。”

最近组合忙着准备回归，一天天都忙得要死，实在也是抽不出时间来接机了。

司韫索性早早就联系到酒店那边预定好了接机服务，出来直接有人给搬行李箱一路送回酒店房间才算完，倒也省心得很。

估摸着时间，她先一步去了约定好的烤肉店点餐，等菜品全都上齐之后没多久七个人刚好也都到了。

而这时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司韫站起来抱了抱她弟，“练习到这么晚啊？感觉你好像瘦了呢？”

“今天是因为要跟努那吃饭所以才早点结束，平时都是练习到半夜呢，肯定会瘦一点啦。”

顿了顿，还没褪去婴儿肥的田兔子又有点委屈兮兮地抱怨：“饭也不给多吃，说我脸本来就肉肉的，上镜容易显胖，会被嫌弃的。”

一旁同样脸颊肉肉的朴智珉深有感触，一脸菜色的样子就知道他最近过得有多凄惨了，看起来都快被菜叶子腌入味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