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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之外》

6. 交战

齐燕两国要交战了。

不知是谁透露了太子位被监禁在齐国大狱的消息。燕国就顺理成章起兵。美曰其名“铲除谋逆,光复邑朝”。

乌泱泱的将士列阵,连着四方不见底的黑云,延伸到远处不知多少,翻墨中利刃破晓的剑雷一下子劈开远方天际,照亮了排排列列士兵的脸,各个冷震压抑,嘴唇紧抿,看着都像要决一死战的模样。

齐王老头疯了,在齐王宫大殿上骂燕王那个老不死不按常理出牌,连发一道道急令,送季望等一干将军先前去边城振场子,四万士兵紧跟其后,但根本来不及,这显然是计谋已久!

震天动地的轰隆声中,排排战车对着齐国边城永州的城门,

燕军前头的元戎里坐着主将无衷;城墙之上披坚执锐的是齐将王玄之。

王玄之今年四十八,前头二十年,百战不殆,如今看着压城的兵,问一旁的谋士。

“我军现下多少人?”

谋士道:“五万。”

王玄之闭眼。

“燕军呢?”

谋士以袖拭汗:“十万。”

“援军最少几日到?”

谋士声音更低:“最迟明日黎明。”

“若战,把握几成?”

谋士吞咽一声,豆大的汗珠往地下掉,炸开一瓣瓣。

“不足三成……”

单是外边的精锐炮车,已经将齐压得入了泥埃尘土。

“若是先挂免战牌,再送去太子位,燕国又当如何?”

王玄之回头,是白衣翩翩的公子季望。他跑死了三匹马,已然不从容,发丝凌乱,双眼猩红,紧盯着压城的兵,又扫过炮口齐齐对着城门的战车。

谋士迟疑:“可是……”

“永州城内有百姓七万,此次燕军来犯突然,如若齐燕开战,依我军此时不论武器还是兵力,必败,届时全城的百姓谁可负责?你?我?还是那位高坐太初的齐王?”

季望从衣袖中拔出软剑,对着王玄之的脖颈,声音清冽。

“挂。”

季成却不知突然从哪窜出来,一把握住季望的剑,利刃划破他的手掌,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淌,逐渐伸展到剑柄,沾上了白衣公子的衣袍。

季望皱眉,“放开。”

季成摇头。

“我看你是被张鸣华迷昏了头!”

季成继续摇头,露出怆然的笑,对着他的兄长。

“喜欢张鸣华的不应该是兄长你吗?”

季成为人粗犷,性憨厚,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从很早就注意到自己的兄长季望喜欢那位在齐王宫的小公主。

从他年幼第一次在季望枕头底下发现了鸣华的帕子。齐国公主喜欢兰花,她的每条帕子上都会绣上不同品种的兰花,每种兰花都会用皇室特有的丝线绣成,那丝平常看是金色的,夜里却是银白色的,在日光下却是五彩缤纷的。

从那时起,他便偷偷注意兄长,在自请成为御前侍卫之前,都会在每日花市对面的茶楼里饮茶。

只因齐小公主的侍女每日都会在花市中挑花带进宫中,放在鸣华寝殿里的玉瓶中。

季成注意着兄长会从几十里外的大河畔边,几百里外的悬崖上,采摘最鲜艳的花,一整个花市都找不出比季望所摘更为注目的,吸人眼球的花。他将它给卖花的商贩,让他卖给每日来买花的宫婢。

直到有一日,买花的宫婢找到了季望,告诉他,公主藏了一个男人在宫里。

于是那一日,季望请了一道齐王的旨意带兵进入了那个被世人遗忘的宫殿,在老树疯长,遮天蔽日的殿内,发现公主藏的男人。

在他们身后,和季望一同前来的,是邑朝太子赵位,他正被一个小士兵扣押着。

小士兵身披着玄色铠甲,戴着头盔,俯下身,在赵位耳边,开口,陌生的熟悉。

“你可看清了?”

赵位定定看着眼前一幕。

季成跪在季望身前,这个胖少年,依旧憨厚笨拙的紧。他回过头来,看着被扣押的赵位,眼里都是赵位不想看的复杂。终是拿出那一份写满簪花小楷的丝绢,字迹清秀典雅,落在沾满尘埃的城墙上。

一个从小按照皇后标准培养的姑娘,不甘为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只敢在丝绢上写尽愤怨,这片丝绢被公主的侍女在偷偷摸摸要去销毁的路上掉落,又被日日看着公主的季望捡到。

大风刮过丝绢,赵位平静如水的眸拂过丝绢,赫然入眼的,密密麻麻的字迹。独有末尾。

后位,不要也罢。

但这些对于张鸣华来说,只是空谈。

直到那一日,在茶楼喝酒的季望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公主,她穿着绽放着大多芙蓉花的衣裙,裙摆绣满了纷飞的蝶,像落入凡间的神女。

笑语吟吟暗香去。季望看到公主在细嗅他新采来的栀子花。

也是这一天,张鸣华在小胡同中遇到了赵位。

大风猛然吹起的丝绢,飘飘荡荡到空中,再落到两军交战之间的地上。玄色盔甲的小士兵拾起丝绢,上头的墨被几滴刚下的雨打湿,她拿起来吹了吹,揣在怀中。

又看着身边虚弱的,仍旧一瘸一拐一事无成的小太子,咧嘴扬起了灿烂的笑。这是这八个月来,赵位所见最真诚的笑,真诚且得意的笑。

赵位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从一个小士兵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蓝袖云衣,长发半挽。

她又问他。

“这回,你可看清了?”

赵位和她站在渐大的雨幕中,他看着眼前之人。问她。

“你是谁?”

姑娘抬头看天,点点雨珠变得密集,她似乎心情很好。也是在这一天,她随口说。

“云缘。”

大雨倾盆落下的瞬间,世间白茫茫一片。

有人大喊:“太子位不见了!”

……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小茅屋。

云缘扒开赵位的衣衫,看着浮肿发白,扭曲变形的腿,挑眉又看了这小少年一眼。

“还挺能忍……”

她用手抚上赵位的腿,左右看了看,要是以往,赵位恐怕会面红耳赤,可如今,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愿望,便是活下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云缘用一根银针扎入里头,放出乌黑的淤血。

“你既懂得药理,又放任着她给你虎狼之药,不起作用不说,反倒快将一双腿堪堪废了。”

赵位拧过头,也看着自己一双腿:“她既想我死,设局到如此,我若不用,又会引她怀疑。不知会如何对付我。”

云缘冷哼,也不说话,只是绑伤腿时格外用力。赵位蹙眉看她,对上一双萤白的耳,垂眸不看。

又问她。

“你是人是鬼?”

云缘绑着结,拍了拍,看到赵位又一次皱眉,心满意足,笑了,回答他。

“非人非鬼。”

“那你是妖?”

云缘摊手:“我也不知,若非要定个界限,那姑且就这么认为吧。”

赵位在河边洗衣物时,云缘在河边的老树上喝酒哼歌;他抱着一木盆的衣物抖开挂在绳上,云缘醉醺醺问他:“何时开饭?”

赵位后来得知,永州一战,齐国惨败,割河西四城修书求和。季成最终认下私放太子位的罪名。

鸣华为了摆脱十年的枷锁,利用了对他一厢情愿季望;季成为了自己的兄长,跟踪了兄长所喜爱的公主,发现了赵位,后来又因为赵位救了他。

他要保下太子。

“今日是他问斩的日子,你不去看看?”云缘趴在圆木上笑问他。

赵位在切菜。

他知晓季成如今已被她救下,很有可能被她的又一个手段送去哪个窟窿里弥补什么。

他看着这些日子来她的夜不归宿,忙得堪比他已登基后驾崩埋了的皇兄。赵位只能想出一条匹配她行为理由。

她想做天子。

随即又被这个想法逗笑般地摇头。

他抬头看着外边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云缘,这个手段冷硬,不留情面的小娘子,看似置身事外,可这次一遭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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