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生》
“出海?我们外面是哪里?”
“你们家里没死人吗?”“我的父亲和弟弟全死了!”
“我们那么小,能做什么?”“我们会出去送死的!”
“太好了!我都没去外面看看。”
“你想不想留在外面,这里太危险了!阿姊。”
大多数愿意一去的人,往往是沉默的。他们在衡量着极小的东西,可很重要。人有时就会因为那一点点的偏差,踏入另一条路,是与无常,也许并非所愿。
翟双凌此时此刻才明白昨日一切并非儿戏,他环顾四周,也没见到哥哥。如雏兽,摸索着自己如何选择。所有人在长大前都要选择走一条怎样的路,只是有些人走的时候忘记了自己。
万古消沉声无常,一钟响起。台下肃静。
“此事极为凶险,兄弟阎于墙,外御其物。依此,此次需要几支至少四人组成的队伍,且至少四个门派。将由归穆先生为你们占卜提名,预祝此行。”
梅将时皱着眉头,火速把话说话,一鹤发童子便跟着跑下台分发纸张:“如有需要,请滴一血,以此留下命灯。”
那金时又是一副孔雀模样,头上的花不见了,倒是换成了枝条,只是一身红袍明艳过人,却不苟言笑,旁边果真便立了位笑魇如花的楚济兄。
“归玄礼,阿时道那翟兆明已走,他说不如去将那翟双凌擒来。”楚济摆了摆手,摇着头看向金时。
金时瞪他一眼,归了一合扇,假嗔道:“小生我要去这外面了,家国之事大于天!”
“我们本也有此意,不如顺手将翟双凌骗来,料我们队伍更加。”几人眼瞅四方,那人里,就戏金器家独独穿一黑衣,明显之极,唯一白净小生,更为瞩目。虽身后仍有不戴面具之人,但仍大为不同,后面乃聚集成群而显,而前面那人分明是众人拥簇而显。这四时之景同现于此地,好生美景,山石假鸾,舟楫燕湖,良辰美景,无人曲罢,少年歌行。
翟双凌倒是听了旁人嘱咐,那人道:“小少爷若是执意出去,不妨找找归玄礼,此人当算得术火道家一奇人,不仅算术了得,自身势运,更是不遑多让。小少爷哥哥倒是无意调查,他人不知的是,此人其实善武,只是不在常人面前显现。心性也为人称哉。”那翟双凌心中自然不全信,提起脚旁的枪,挥一下腾空抡起,立住脚步,眉头一扬,“我到要瞧瞧,有何能耐?”一身重甲,旁人纷纷侧身。
归了几人眯眯眼:“怎么觉得那厮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不是错觉,心里一喝,整衣敛容,试图装作名门正派,不,试图假作强大可信服之人。几人还是先拱手为揖,喝得翟双凌顿步,什么礼数?掷枪一躬,“有意挑战。”
几人交换神色,归了先道:“金时!小生知你实力超群,却无法被他人知晓。今日,我掐指一算,便是你扬眉吐气!流芳百世!众人哗然一惊的绝佳日子!你莫要犹豫,赶紧紧上了!不要给那楚泽心机会耍强!!”楚泽心不料归了颜皮之厚,可那翟双凌一起身,便道:“我前来找归了,我欲入此行,可不知你们如何,特来比试一番!”
归了一僵,心道:“竟然是冲我来的。”那金时回头朝归了笑了,不怀好意地笑了,归了急道,“你忘了你吃的丹了?”
楚济忙看去金时眼色,道:“你吃甚么了?”把过手腕,眉紧皱。“无事。”“是了。”
众人紧张气氛,谢秋生在后面拍了下归了肩膀,上前一步,道:“师傅,不知我可?”金时也是神色一变,使得那翟双凌不知所措。归了道:“你那耍枪的,打起我来,也忒不公,我这善武之人,唯金时一位。”伸手阻止谢秋生的下一步动作。
翟双凌道:“在外之地,岂有擅长与不擅长,只有行与不行。”
归了听此摆手,随手扔了一枚旗帜,晃他一眼,伸手符咒便要贴上,翟双凌身形一晃,踢枪侧边,一手横过,重新接起,不料归了脚步一转,似有游龙,身子向后转去,驱另一只手晃晃指向那额头,那旗帜又从侧面斜来,好一闪避,趁其不备,又换他手,悄然贴与翟双凌背后,轻轻一贴,随之结束,便懒洋洋地蹲下来伸手,接住那翟双凌,不料有一人影窜动,伸手打断归了,归了迅速伸回,但唯恐其摔地不堪,又伸手,才抬眼望去,便松开手,后退,有礼道:“兆明道长。小生无意伤他。”心里暗道:你非要与我一重生之人执拗,你怎么可能能与我相斗。纷纷收回旗帜。小怎么换了个大的!那我算来也没那位活得久啊!
头一抬,先闻见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是那一双慌了神的眼眸,两人的眼眸一经相撞,似是飞蛾扑火故事里执拗的火光,它不一定时时刻刻存在于哪里,但总有人一直在寻找它,一直在扑向它。翟双凌慌忙抽身站好。
归了见此情形,微正,那金时却是脱口而出:“我们本欲与你结伴,你何苦......”
翟双凌神色怔怔,哼道:“我自是要看看你们的本事。”翟青山一声不响地听完,“哥,你怎么回来了?”翟双凌一把握住他哥,翟青山抽出手,拿起手里的纸,“处理好了,你们不妨先报名。”似乎要亲眼见到几人成为一队才放心。
归了心道:“也是阴差阳错了。”他等半晌,翟青天问道:“这位兄弟,不知何派,可是也要一同前往。”谢秋生摇摇头,“啊?”归了诧异,“你犹豫什么,师傅行到何处,你便去哪里。”
“我身无技法...”归了心里暗想自己还未传授,便一拍脑,喜道,“你自是有大本领的,我今晚替你点通一二。”归了不再同他解释,拉过手替他扎了一针。
“如此甚好。”翟青山松开手,拿了那张纸去,“我替你们选艘好的。”这话说得似乎他们出去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
“哥!”翟双凌心下徘徊,犹豫几下,见他哥等着,才喊道,“今晚我有一事相求!你可否回来。”
“好......”
几下转折,几人也是顺理成章一块吃饭了。
谢秋生总是沉默的,如同一棵老树伫立在那里。旁人若是不提,他便不言;有人问,他便磕磕巴巴。
归了调侃道:“秋生,不要总是板着脸,明日后日说不准就要办大事去了。”金时接着道,“是啊,冰块脸被人打了。”
翟双凌好奇问:“你们为何一聚,你们平日不是接触不到吗?”
归了道:“无奈无奈,金时组了个图游局,小生喂他吃了颗丹药,他便要日日来我处,许是惦记着那点药。”说着拿出许多瓶子,骨碌一下直接倒入嘴中,喝了口清酒。还好笑地折扇摇了摇。
金时道:“浪迹天涯,缘分而得。”
楚济开口探问:“双凌兄,为何你们家族上了年纪的,都要戴些面具。”
四下无人,归了随口道:“你家为何常画些图腾?”金时也拍案复声道,“你这上面究竟画了些什么?”
“心爱之人才能得知!”
“我家中也并非上了年纪戴的吧。”
谢秋生道:“似乎出海的人,都要戴上。”
“恐是怕外面有人识得面孔,”归了暗自道,那楚济莫名其妙,一时笑出了声,“面具之下,也许可以是任何人。”
众人一骇:“那你的斗笠呢?”
楚济道:“斗笠么,他们见了这样的形象,往往会觉得我们更加亲和,便不会因为我们仙人身份而过多畏惧。最好呢,我们把蓑衣也穿上。他们以为我们是他们了,便会不亦乐乎,甚至耍些赖皮来求我们相医。”
......
道是神仙难做,风流也还人间。
“不是?我们就这么上船了?”翟青云道,“你们,我都知道,不必跟他们比来比去,多了的人多了也是没用。你们早些把事情做完了,才能避免更多的浪费。”
金时蹦蹦跳跳,活把整艘船都转了个遍:“我就要去当英雄了?回来他们不得对我心服口服。”手里捧着那副图游,傲然道,“我果然拿了个宝贝。”
楚济道:“鱼还没烤。”
“谁还管鱼!我还没出来过。”
归了也在震惊之余,在屋子里躺下身来,他甚至来不及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大半夜的,翟兆明就把我们劫来了。小生也是头一次见这种雷厉风行的人,我要什么东西打劫回去呢?”他心里又暗道:“自家还没调查出去,这命运就来得如此之快。”归了心里疑惑那纸条,如今在海上,天彻底黑下来,水面也见不着什么,大浪里更是只有吞没声。此时此刻离开家,仿佛少了一层顾虑,心里已有一盏明灯,他毫不犹豫打开剩下几张纸条,如果没猜错的话,所有纸条如果都暗示命运走向,且无法改变,那这简直是天大的打击,那接下来的路简直毫无意义。
归了打开那几张纸。浑身一惊。果然!上面并没有字,该死,这字是自己出现的?还是有人在我旁边写的?我总是不记得了。他隐隐记得自己是重生的,是谁让他重生的。他二十岁就要死,可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一时之间,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头疼之极,折回那纸,稍稍呼吸,便将纸重新放回去,实在作罢,不再去想。他翻看以前看过的几张字条,“守棺。”这是什么?
他记起来了!这岂不就是自己刚来的那个村子,里面所获的的一口棺材!我将它放在厅里了。因为那副画位置的改变,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长老直接轰出去了,根本来不及看。那厅里的上一层楼里似乎摆满了这种大棺材,他当时怎么不觉得这些相似,可如今离开了那片土地,才觉得一切事情不对劲。我会把棺材放在那里也是注定的事情吗,得从图游开始。归了不再犹豫跑去找金时。
跨出这个门,才发现门外是无数个这样的门,不愿随意闯入,他先是敲了敲隔壁的两扇门,也许兆明道长会把他们故意安排在一起,毕竟他们是伙伴。他无论怎样敲,也没有回应。他在自己门下留下痕迹,相同的门实在是太多了。终了,有一间响了,门上面慢慢出现一颗粉画的白子,归了面色发白,原本看来虚弱的脸蛋此时更加惨白,他回过头看去,这周身全然变成了无数个黑棋白棋,渐渐的,他越犹豫,这周身的黑棋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包围,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
他低头一看,却是地面变成了镜子,另一边的分明是穿着绿袍的自己,而此时,自己正身着红衣,戴着狐狸面具;那边的自己却是一把抓住自己的脚,他拼命地甩开。这世间,变成了五棱镜,他无论走哪里,都像在一遍又一遍地徘徊,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如何避免已走过的错误的路。他见下面的自己突然笑了,可却不知道在朝谁笑,四面八方都是他自己。那兜里的红眼珠掉出来,一瞬间,一身冷汗,好似重生的这一切,所有死去的人都在盯着自己。就像那日在堂里,他们都在棺材里,都在看着自己进入提前备好的图游里,拼命地给我线索,可什么也做不好!
他的心好疼,无病呻吟,他慌乱中才拿起算盘,疯狂波动,念道:“阴阳逆顺难妙难穷,二至还向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三才变化作九遁,八卦分为......”喃喃声越来越响,那群人在指责他,他的算盘失了灵,他往前走却撞到那扇镜子,“哐当”一声里面折射出好多,他看见自己的那面“归”旗插在了土里:
那已经是座坟了,上面盖了黄土,他的尸首想必都要被那虫蛇嚼烂!他见下面那群人还在吵闹。人死了,一定还要列个功名,可人都死了。他们竟然在叩拜自己,他们是谁?归了想不起来,拼命之中,他才在脑子里紧紧抓住一个词,他飞速咬破手指,粘在黄纸上写到:乌子。他看见那土堆后面藏了个人,他披散着头发,好生落魄,但......是谁?谁要在我的墓前苦苦哀求,谁要在我的墓前日日翻土?谁要在我的墓前替我承受不属于他的痛苦。那个人一点声音也没有,如同一棵古树,好生沧桑,他听不见他的声音,只余背影,他不知如何判断。
下雨了,他想为那个人撑把伞。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是绿眸吗?开!他什么也看不见。脚下的人仍在拽着他。他为什么要拽住自己,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你做你自己!
归了猛地抱住头,底下那人断断续续道:“找到你自己,成为你自己。”头痛欲裂,算命中,最难看清的,是自己的命运;最烦看见的,也是自己的命。归了浑身一震,恍然间看见那底下青袍少年的模样:是不是......我以前是那个样子的。
记住你自己,记住你自己。
归了恍若隔世,回过神来,他才想明白自己从哪里来,他要到哪里去,矢志不渝的是:他一定要改变这里,叫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