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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生》

1. 伥鬼案头:我回来了?

八荒之内,立有这样一墓,碑文乃”人间之胜,数人乎为之胜。”原是号召着世间勇士开创繁世,最终,此墓成谜,人们相传甚广的一句早已是”人间之好,地狱无门。”人间究竟是好是恶,暂无定着。谁来毁灭世界,谁来拯救世界;谁能拯救自己,谁能普度众生。

人间渺渺,云说纷纷。

那墓本是好久的事了,血鬼猖獗,五家沦陷,这些事情就变成了唯一可以慰藉的事情,人们讨论当年的事情,第一件是那群自诩少年英雄的人究竟有没有叛国;第二件是他们的神明大人究竟还在不在?

香火断了,人们闹了,美姬被强取,仙门们非要争个高低,可小辈们死尽了,老辈们不见了,没人为他们收尸。

“谁把他们尸体偷了!”

“呜哉痛哉!”

“这次把谁交出去?他们到底要谁?”

“交什么,拼死算了!”

“拼死,好骨气!”

“总要有一家领门吧好说。”

一个瞪胡子的老头,胡子花白,眼睛只剩下缝,挤眼才睁出透着浊光的一点眼白,“金权,”

那被称作金权的人拱了拱手,摇了摇扇子,笑得捂着肚子,道,“是谁让畜生尝到了人肉的滋味呢?”那老头明显脸色一变,扭过头去。百面台上,那身着黑服,全员覆面的是戏金器家,那里人生得奇怪,只顾着把玩器皿,造出各式的花样,即使是外敌,对他们来说,也毫不相关;那一身白衣,喜爱插簪带笠的便是医木法家,那里人生得端正,天下的救死扶伤似乎都得指望他们,面对外敌,他们明显显得焦急些,全天下人的命,对他们来说,可能是同等重要的,不过与常人不同的一点便是他们喜好养些奇怪的东西,蛇虫草木,是最正常的东西,可他们往往养些不存在的东西;

这样危急存亡的事情,仙门五家,只出了这三家,金氏一族,灯枯油尽,金权是独苗,众人逼迫,是寻常事。

其余两族,一是谢风理家,二是术火道家,这两族恰恰相反,一族入世,可人不知去向;一族出世,可人几乎死尽,因为献战。

金权收了手里的扇子,道:“我看,依各位的样子,我们不如请神”他哼了一声,“亲历这人间。”

“这是什么?”

“这金家死尽了的人,怎么尽修歪门邪道!”

“我们已经失了神,谁能请?”

“金家小子也是.....”

声音一静,似乎目光便只能打向孤零零站着的人,金权又摇扇,遮住这种直白的视线。

大家默认了这种乞求的办法,在绝望中,人们把信仰作为寄托,信以为真,信仰的世界,成真了。因为血鬼真得消失了,后来人们叫它伥鬼,民间建起寺庙,香火不绝,戏坊里挤满人,人们又有力气将山上的坟翻新,建得更加体面,掩盖当年的狼狈,信仰神明,变成了一件追崇的事情。

“风光无限好,谁家郎人得幸盼?”自顾自地,几个挑着灯的伙计哼唱着,为首的瞎了两只眼,提了个顶大的灯笼,能把整张脸隐下,他自品道,“你们可知那无恶不作,烧杀劫掳的谢秋生嘞,听说,人们又看见他了呢,他现在,吃人活着呢!”一惊一乍的,灯影在他面前摇摇晃晃,配上那副裂开的大嘴,一起哄笑。

说来奇怪,此子曾无限风光,也破过金翅怜蝶岸那样的大案,直到最后一天,人们都还以为谢秋生会无限风光下去呢。谁让他偏偏站错了队。

“哎哎,别提了,你就不怕”另一人故意装神弄鬼,摇晃起灯,声音骤停,又猛然尖起,“来找你啊!啊啊!”那瞎眼抚了下胸脯,没理他,把灯笼高高举起,吆喝道,“天鬼一线,蝶恋山重,无解无解。”大家知道他又在卖弄了,便不再理。

前方闪起晨雾,半遮山。瞎眼的说了一句“算是让你们要碰见伥鬼了哈哈,”他回头透光的眼罩照出空洞结疤的双眼,一边赶路,一句玩笑话罢了。

“夫妻结世,孩提明目!”几人继续吆喝,他们是提魂人,牵着那些走失的灵魂回去的,看不见也不信。

“异世之康,顺于此水。”

“天算不恒,人命提路。”

“笑于天门,如于心客。”

没来得及吆喝完,几位前面的人直躺到地,“扑通”一声,半点叫声没有。

来不及向下看,前面一人大喊,“快跟我跑啊!”

带帽的簪了一串各色石子于手的提魂人先跟着跑,大喊,“娘子等着我娶她呢!别吃我啊!啊啊啊啊啊!!”他扔下手中提灯就跑,后面跟着的乱了阵脚,也有几人弃灯疾跑,乱跑,随便就与先前的队伍走散。一小年轻的脖上同戴了一串石子,他停下来也喊到,“我还要回去娶妻呢!明天就不用做这工了。”之前那人突然停下,软倒地,才瞧见他膝盖以下的腿竟已是软绵绵像断了有用面团捏回去的。

那小年轻颤颤巍巍,“啊!”地叫出身,甩下提灯,踉跄跑去,只觉两眼一晕,瞧见前方竹林,赫然一位脸覆银白面具,身着翠虬袍的人,飘天的符纸转开,提灯内幽火冥冥,竹影瑟风,甚是凄凉,他拨起脚不择路地冲,两眼瞪着不敢乱瞧,紧握着珠子。“噌”地一下,他倒下,殷红丝血的石子跟着碎开几道。

“如若有一日伥鬼再现,我便来寻你。”此郎捏纸贴于那小年轻脸上,站起身来,声音不大,回荡开来,凄清寒苦。“不……”他先是一愣,很快循声看去,是那瞎了两只眼的,狰狞的面容掩映出幽幽蓝光,顷刻便两耳流血,口鼻充血,糊了一脸,他直起身来,扶正脚只,道“这人间……还有救吗……哈哈!啊哈哈!”说话的时而清丽时而癫狂,那人明显愣住,然疾走来,封住其血脉,那人的声音变得柔和,倒说是一种凄清,“这人间……这人间,还能救吗……”

“归了……有些累了吗。”那人几乎是喷血在了归了的衣袖上,翠虬染红,归了声音颤抖,别过眼,红了眼眶,泪珠滚落,滑下。如鲠在噎,他颤抖道,“我、我……我封不住你了,你的生命为什么!为什么流逝的这么快啊!不要!不要!!不要啊!!!”

幽火寂灭,他没赢。赌这天下,撑起孤独与误解的煎熬,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他拯救不了世界,更拯救不了自己。

“如吾生可降暗,愿我灭可复明。”归了取下身上的漆姑黑帜旗,自刻于上,一笔一划,却潦草至极,甚至难以辨认。

——

和风骄阳,“咚咚”两声,归了心里一惊,登上台阶。他暗想: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回魂了?!他摸了摸袖口,衣服还是家里做的那件。他拔下背后的旗帜,上面赫然写着“归”,那金翅怜蝶就还没发生,可是.......他拍了自己一下,想什么呢?他满心欢喜,谢了天谢了地,不知道该用什么偿还乌子,说到乌子,他摇了摇头,却是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了。

乌子是个神通广大的人,他头戴一乌帽,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名字,才只得相传其乌子;不过乌子也是个极恶趣的人,他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开心的源泉,若是有人满怀着绝望去求他,他兴许会答应,然后从他身上悄悄拿走什么。

他擅长扮演各种剧本里的小人,给自己留下身份的底牌,便消失,完完全全得成为另一个人,这在漫长的岁月里,算是一种消遣,毕竟他说他不是人,那是什么,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而如今,归了摸了摸破囊袋,只觉得来到了这辈子最穷的时候,他是拿什么来换的?不记得了。

他看了眼四周,这里是.....似乎没来过。那些人.......不知如何了。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像少年归了一点。

他抬头看了眼门匾:济民观。重新扣了下门。

许久没回应,归了心想:莫不是此村民好早睡,都歇息了罢,这救人的公堂,怎也关得这样晚?

来往无行人,雨瞎下,归了伫立在屋檐下。他一身春辰素袍,腰系丹枫细绳,背后挂柄黑旗,上有一血字“归”。

先歇着雨罢。

闭目养神,一股血腥味先窜了出来,归了低头,皱眉,血,淌出来了,眯眼,一把推开门。

却是多具尸体,横七扭八地放着,归了一惊,心里一咯噔,回头看,济民观的前方何时多了一条小路,一条长满了沾露的白花的路。

他继续走进去,济民观内陈设完好,红墙老化,颜色有些暗沉,壁上却是无沾血珠,尸体有的缺了头颅,有的丢了手臂,却无一人有眼睛。他推开里面屋子的门,一间间看去,一手捏着口诀,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归了想着。

真是丧心病狂,村民们又是何时知道此时呢?这恐怕要引起惊慌了。他一间间排查,一声“救命”,一个人抱住他的靴子,他眉眼一跳,立马蹲下来,喂了那人一丹药,掀开衣袖诊断。

“你可还好?”归了问他,他憋了半口,强撑着说,“走……”,归了心里紧着疑惑,他算这位公子身体未有哪里重伤,怎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是在怕什么吗?修为……尚可,归了又问了他一句,“急吗?”记得当年我没来这庙,这是什么,传闻求得乌子办事需要代价,他难道让自己在这里找答案,归了心道乌子绝非寻常人,定能料想到他会做些什么,他摸起算盘,只算出个“背上棺材”。

那公子拉了下他,归了便倒出一骨碌的药,放在一罐子里研磨,道“别怕,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安全吗?”说罢撑了几面紫旗于周身,立即有一气销声,归了假装一惊,“这是什么?”还是不断说,“别怕,我懂医。”

济民观的血腥味散开,门开,他重复了一遍,“走……”,又重复,归了起身,他便抓住其脚,他眯着眼看向四周,“先生呐,这里可是有什么别的。”最后盯着他,心里生出一点狐疑,他若不是受伤在此,那是为何?他被什么困住了?他却让我走,是我不能呆还是我离开才能帮他,或是,他想让我去做什么。

他道,“时间。”归了伸手摸了摸柜子,踮起脚看见几封信。

“很好呢,归了先生呵呵,地上这人可是关键的角色,你该怎样呢?”归了有种被紧紧盯住的感觉,他赶忙把所有信件都塞进包里,重新看了眼地面,“什么人啊?哪里。”

归了这便看了眼窗外,和风骄阳,向前延伸是一条长满了沾露的白花的路,空间缩小了,时间变了……

归了发觉有些熟悉。只见自己手臂上渐渐蔓上青花,归了面色一白。怎么有言灵呢,我这个老算命的,有点忌讳这个呢。命运总是成真,人还有生存的必要吗。这道言灵,是什么命。

他喃喃几句,“是福躲不过,是祸逃不掉。”归了暂时捆了断红布在左臂上,遮住那些青花,他暂时还不想被当做异端。

归了忆昔当年心里一阵抽痛,紧随着就缓缓蹲下身子,心里有另一道声音在唤他,“杀了所有伥鬼,我是你唯一的真相。”

“来找我”“来找我!”“真相!啊啊啊真相!”

“这鬼物……是谁!又放了出来!是谁!啊啊啊!”他头呲欲裂,不断敲击着脑袋,整个人癫痫起来,不断地吐出一些模糊的词。刚才温柔的模样好似只是一副面具,如今发泄着情绪,拿着一枚纸钱凌迟在自己身上的夜叉,仿佛才是他。

那纸钱被猛地甩飞,归了颤颤巍巍着站了起来,“不能,不能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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