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明长宁》
隅中,晨风拂着破旧窗纸,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苏木被吵的缓缓睁眼,鼻尖涌入一股潮湿木气,瞧着房梁上布满蛛网的屋顶,她挣扎着坐起。
感受到后背酸痛,她瞧着身下是硬邦邦的草席与粗布铺垫,环顾四周陈设简陋,墙角还堆着几只破土罐子,桌子上的灰尘似乎有半指厚,像是许久无人居住,桌上却还有一土陶碗放置着。
眸子跟随指尖摸到陶碗,里面残留着药渣,苏木突觉苦涩的气息仿佛仍在舌根缠绕。
她眉头轻蹙,茫然环顾——这是何处?她怎么会在这儿?
此刻,不是应该在地府吗?她回想一日夜晚微醒时的样子,和现在全然不同。
头痛欲裂,苏木用手扶着脑袋,顺着木椅坐下,却未曾想肩上有伤,不小心触碰到,更是疼的蜷缩了起来。
可是,在地府还能有痛觉?
耳畔忽而传来几声鸟鸣,细碎之声,让她明白眼下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真实。
举起右手,一丝朝光透过指缝在眼眸流转,她刺眼的别过头,心下已经明白了。这里还是人间。
她没有死。
回想那日情景,苏木脑中闪过那人的面目,一时之间眼中多了几分寒霜。
外面传来一阵窸窣,分明是欢声笑语,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得出去瞧瞧。
但先下她瞧着,自己衣着白色里衣,环顾四周也未曾发现有可穿的衣物。
瞧着如此景象,她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前去打开沉重的木门。
门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门多少有些厚重,幸亏她是习武之人,虽左臂使不上力,但好在以右手之力便可以打开这木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青日白光顿时砸落整个屋内,同时也洒在苏木的脸上。
她虚着眼,瞧着眼前的景象。
一阵寒风穿堂过院,苏木往后退了退,试图用门框替自己遮挡些寒风。
些许枯枝败叶在青砖地上翻滚。园中花木尽数凋凌,落叶与残雪交错累积,多少有些清冷。
回廊褪色的漆面有些斑驳,檐角垂挂的风铃还发出清脆的响声,顺着回廊,苏木似乎又听到刚刚的人声。
她得摸清眼前局势,才能找准时机逃脱。
瞧着没人,苏木往前走了几步,尽管寒风仍跃身轻点枯枝借力,不过一眨眼她便立于回廊之上。
环顾四周,大体知道了方位。
这顾长宁还真是奸诈,将她放置于深院之中,府中房屋高低错落,若是走平地定叫人瞧见,若是沿梁而走也得叫人瞧见。
合着前厅的平楼倒是独独引诱他人来送死的。
先下,苏木还没找到合适的离开之法,只得再次回到自己房中。
眼前无人,苏木毫无意识地习惯性摸摸自己怀中所藏之物。
却在四下翻转中未能摸到。
这下,她慌了神。
再次出了门,苏木也不怕别人瞧见,再次腾空而上,沿着回廊房梁转走。
偶有一两个婢女匆匆走过,裹着厚重的棉衣,脚步轻快,未能发现她。
很快,苏木再次抵达东边主屋。
她一跃而下,再次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瞧着鲜血在白色里衣上洇开,她捂着伤口,夺门而入。
抬眸,瞧见了稳坐左边一隅的顾长宁。书案之前,他跪坐薄垫之上。
一进他的屋子,苏木觉得寒气都少了许多,余光确瞧见屋中银炭烧的正旺。
像是没料到突然有人闯入,顾长宁抬起头,习惯性地侧耳。
苏木知道他瞧不见,一个急步前去,手掌似利刃,正要劈去之时,却突然心下一丝钻心疼,喉头冒着些甜腥,一口血竟喷涌而出,洒落案前。
她跪倒在地,扶着胸口,抬眸满是惊讶与不解,下颌紧绷,沉声问:“这是什么?”
她能感受到,这种钻心疼不是区区乌头毒能达到的效果,也不是肩胛之疼可以传达的,这种感觉,像极了服用了什么毒药。
她瞧着顾长宁安坐在书案前,气定神闲:“你说过,我的仇家很多。”
“之前,有人给我种了蛊想要置我于死地,可他刚种下人就死了,手中还握着装蛊之物。”
“后来找了人问,单有母蛊进入体内是逼不出来的,只有将子蛊种入他人体内,这蛊才有机会出来。”
顾长宁喝着茶,嘴角噙着凉意的笑:“你不是要做我的利刃吗?”
“这,便是代价。”
茶杯重重的摔在杯托之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语气虽淡,但在苏木听来感受到到无比的尖锐。
苏木未言,眼底满是恶狠,似乎可以马上上前撕碎了眼前之人,眼底猩红犹如见食之虎。
“不高兴了?”
他反问,轻顿首。
面对此景他并没有害怕,甚至轻笑出声:“你若是与我近身运功,你便会暴毙而亡。”
“你若是要我死,那你也便活不了。”
他的话如冷锥击冰,字字刺骨。
苏木捏着左臂的手指泛白,鲜血顺着指缝晕染在冷白的骨节之上。
她已经模糊到不记得自己是哪疼了。
心口之处又是一阵翻涌,她弓着腰,顾不了肩膀,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胸口。
有些呼吸不上,她大口喘着气,咳出几声来,别过了头。
她知他说的并非假话,早年也的确听说过苗家毒蛊杀人不见血。
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
“顾家郎君长得如此好相貌,心肠却如此歹毒。”
苏木几乎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压出这句话来,带着不置可否的凌厉。
她不愿再待在此处见到这面容,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我的衣服呢?”
“衣服?”
顾长宁反问,像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想要再确认一遍。
“那晚,我的衣服。”
她那晚虽未混入侯府而换置了一身婢女服,可那物件却一直被她藏于怀中。
这下,苏木看到顾长宁像是想起来了一般,他侧耳,一字一顿:“烧了。”
他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苏木抓狂:“烧了?”
“你凭什么烧我的衣物?”
“晦气。”
他语气淡淡,像是在说蝼蚁一般。
苏木瞬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想要起身杀了眼前人,身体却虚弱的使不上力。
眼泪浸润了眼眶,苏木忽觉自己竟如此没用,那是她找到凶手的唯一关键信息,可如今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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