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的风景和你》
姐姐生得貌美如花,抽屉里的情书摞了一沓又一沓。
姐姐还写日记,字迹很漂亮,喜欢写风景,像散文诗。
姐姐还做微商,卖好多女性吃穿用的东西,公司开在澳门,有姐姐和公司签订的协议。
最后,一沓相册,姜小海翻开一看,闪瞎了双眼。
姐姐拍的裸照,艺术裸照。
姜小海端详了半天,看得心惊肉跳,脸上还烧乎乎的。
姐姐真是宇宙胆大第一人,当着摄影师的面脱光光,□□。
姜小海要是去拍这种,估计得羞死。
这是无敌大发现,只要在妈妈那里参姐姐一本,妈妈可能会把姐姐骂个半死。
不过,这种大尺度的艺术照,姐姐就随随便便地放在自己抽屉,没有上锁,是不是说明,妈妈已经看过了,而且姐姐不怕别人看。
姜小海把姐姐的小秘密悉数记下来,打扫完卧室后,妈妈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姐姐说她要回家了。
姜小海充当了一次免费劳力。
姐姐回家的最大理由,不是在外边混不下去,而是受了点情商。
如果大城市的男人都那么没品,还有什么留在大城市的必要呢?
姐姐一回家,就在离家最近的单位找了份实习工作,老家排队等姐姐的那帮男生又开始蠢蠢欲动,隔三差五给姐姐打电话。
姐姐的问题解决了,姜小海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睡哪儿?
“妈,我想出去租个房子。”姜小海向妈妈请示。
“我们家离你们学校这么近,你还要租房子?”妈妈对着镜子画口红,画得鲜艳欲滴,像要去参加什么隆重的场合。
“那我姐念高中的时候就出去租房子住了,我为什么不行?”姜小海问。
“你老老实实上学,现在不比以前,你要是实在想出去住,我给你打听打听,有没有适合的出租房。”妈妈又开始描眉,一刻也没闲下来过。
后来,妈妈问房子的事情就没了下文,姜小海自知自己不被妈妈重视,也没再问。
姐姐总觉得她受了委屈,仿佛家里更疼妹妹。
可姜小海觉得自己也没多受宠,妈妈撕破了慈母的外皮,和爸爸吵了一架又一架之后,露出了真实可憎的面目。
姜小海每天上下楼,都能看见妈妈和姐姐坐在阳台,聊得欢声笑语,可姜小海坐过去,两个人又不聊了。
姜小海从阳台经过,去楼梯,妈妈和姐姐的声音就突然降低音量,斜眼瞥着姜小海经过的身影,神态像极了村口的大爷大妈,不过是城市版本。
爸爸因为和妈妈吵架,心里膈应,出去住了。
姜小海周末在家,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掏出手机刷新闻。
不同软件的新闻风格是不同的,微博的新闻花边,绯闻的内容突破认知下线;百度的新闻包罗万象,姜小海在上边看完了十几部盗版影视剧,打开了认识北上广深的大门;还有各种读书软件,姜小海在上边看完了当时最火的宫斗小说,天天抬头看窗户,仿佛看见了故宫的红墙一角,自己仿佛是深宫里的雀儿,高墙之外是无法踏足的地方。
闷骚的文青,姜小海沉浸创作,在牛皮纸包的笔记本上写完了一部又一部小说,手写的,比写语文作文还认真。
写的那些小说,姜小海都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里,和之前的课本摞在一起,怕妈妈轻易发现。
班上还有另一个古风迷,顾一一。
纯属巧合。
顾一一中午放学不休息,泡书店,古风杂志、出版的网文小说,顾一一一本接着一本看,如饥似渴,废寝忘食。
姜小海有几次去书店买教辅资料,碰到顾一一,被顾一一三言两语忽悠过去,也跟着看了几页。
顾一一的品味很像魏晋南北朝时的审美,美男子簪花戴玉,长发飘飘,扶风细柳,眉眼含情,小说里的插话就是卧榻举扇的公子哥,漫画眼挡在折扇后,衣服病恹恹的亚健康状态,让姜小海立马反应上来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一一喜欢的,姜小海可不喜欢。
可顾一一不管姜小海喜不喜欢,走路上就给姜小海安利。
那一段时间,班上流转了很多古风书籍,一问源头,都是从顾一一那里流转出来的,午间休息,班里的人就在私下传授最新看到的民国八卦,尽管迟滞了一个世纪,聊起来还像刚从卖报小童那里获知的最新消息。
近代的文人是话题热议的焦点,徐志摩尤甚,姜小海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不同的版本,徐志摩有三段恋情,一会儿又变成四段。
顾一一的“带货能力”确实强,小说的感染力在教室里传遍,连年级前十都开始看。
顾一一的口碑也开始逆风翻盘。
班上开始陆陆续续有女生向顾一一示好,只为从顾一一手里拿到质量最好的杂志。
顾一一像书店中介,一度带火了离学校一百米远的书店。
顾一一的记忆力优势也开始彰显,过目不忘,倒背如流,一篇新拿到手的语文课文,顾一一能以全班第一的速度记下来。
“顾一一”这个名字开始变得不避讳,与之为敌的人群也逐渐缩圈,最后寥寥无几。
姜小海逐渐习惯教室后排的座位,顾一一也逐渐习惯教室前排的座位,回答问题总是第一个,开火车背课文,顾一一也是背得最全的。
姜小海再次抬头看顾一一时,从窗户映进来的太阳在顾一一头上飘了个圈,那是女主角的光环。
班上自从被文人感染风气后,开始出现迟到现象,班主任立了班规,迟到的要买花,花的价格要依次叠加,迟到次数越多,买花的价格要越高。
姜小海在妈妈终日的呼噜声中夜不能寐,终于得到了一次买花的机会。
班主任教化学,是个板正的女老师,对姜小海还算关心照顾,知道姜小海被登记到迟到册上后,给姜小海嘱咐了一句:“买瓷花盆,其他盆漏水。”
班主任说着,手指一翘,指向教室前边靠窗台放的一排花,塑料花盆的大多烂了,底下的水渗出来,沿着墙壁流下去,把墙腐蚀得墙皮翘起来,有的墙皮脱落,掉在地上。
姜小海没有财务权,自然回家把这件事禀告给母亲大人。
妈妈还是端着镜子画口红,自从姜小海上高中,妈妈的应酬好像与日俱增,时时刻刻在化妆。
“买什么花啊?那么麻烦,去校门口的摊子上随便捡一束不就成了。”妈妈对着镜子“梆梆”地抿着嘴唇,把口红抹得更均匀。
“老师说要瓷的。”姜小海传达着。
“还要瓷的?让老师自己去买,把钱给她。”妈妈伸出中指,从BB霜管挤出一点,涂着口周。
“老师让学生买,买完后摆在教室。”姜小海像缺心眼似的,一个劲儿地传达着妈妈不喜欢听的话。
“那就买呗。”妈妈不在意地说。
街上偶尔有路过的卖花的大爷大妈,妈妈骑着电驴带姜小海出街,随便薅了一个老太婆,随便挑了一盆植物,富贵竹,是个冒牌货,看起来像芦荟叶子,妈妈准备结账,摆摊的老太婆伸出两根手指,嗫嚅着嘴唇:“二十。”
妈妈杀价:“五块。”
老太婆急了眼,“二十,不能少。”
妈妈付了钱,像强取豪夺一样,“五块,不能多了。”
姜小海在一旁观摩着,替老奶奶感到糟心,一把年纪出来卖花,风吹日晒的,碰到妈妈这样不要脸的,一点爱心也没有。
姜小海捧着五元买来的塑料盆装的盗版“富贵竹”,不明白自己为何在妈妈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如此不受重视。
周一,姜小海捧着植物到教室,班主任正站在讲台上阅作业,一看见姜小海的塑料花盆,当即皱起眉毛,“换个瓷的。”
班主任说着,扶了一下眼镜,神态像慈禧一样,话语里带着颤音,颇有晚晴的腐朽意味。
姜小海回家,给妈妈传达了意思。
妈妈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条彩带,瓷砖纹路的,把塑料花盆包覆了一遍,“好了,瓷的。”
姜小海老觉得不对劲,当时也没意识到一个花盆能引发多严重的后果,当天下午,把妈妈创作的手工作业“瓷盆”拿到教室。
班主任仿佛来了例假,比早上更生气,手指一扶镜框,“啧”了一声。
教室里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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