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月》
被褥下面被鼓起来了一个大包,偶尔起起伏伏,柳烟黛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抓他的头发,想将人推开,但推不开的,她越推他越快,她要是哭起来,那完了,他要连眼泪都一起舔干净。
柳烟黛被他逼得腿肚子打颤。
真的恶心死啦!怎么能有人喜欢这样啊!
呜呜呜这张嘴都不能要了,她不要跟变态玩啦!
她明天就要跟婆母告状去!让婆母想办法啦!
柳烟黛心心念念的想要去和她婆母求救,但柳烟黛不知道,她的婆母现在也不好过。
——
夜,赏月园中。
秦禅月将客人送走之后,自己独自一人回了赏月园生闷气。
赏月园廊檐下的玉铃铛随着风吹来晃去,昔日里清脆的铃音,现在也成了嘈杂乱耳的烦音。
楚珩,楚珩!男宠,男宠!
她越想自己被占了便宜这事儿越难受,她以为自己是找了一个小男宠来舒坦舒坦,结果呢?她是被人给骗了!
这些事儿一旦细想起来,每一处都惹人恼火。
当时越是喜欢的花样,现在想起来越觉得丢人,楚珩这个王八蛋,跪在她膝前的时候在想什么呢?还有钱副将,这个混账东西,居然也敢骗她!她可是秦家的嫡长女!按着身份来算,楚珩也不过是个养子,钱副将该更忠心她才对!
还有,还有那个周海!
秦禅月想起来那一日她唤周海过来、封赏为“周总管”的时候,周海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奇怪表情,她这心头里的火“腾”的一下就翻烧起来了。
好一个周海,好一个周海!
楚珩能瞒这么久,有八成都是周海的功劳!
这个贱东西,吃着她的饭,当着她的总管,拿着她的俸禄,却给楚珩卖着命!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秦禅月愤恨翻涌间,摔了个杯子,从许久不用的妆奁中翻出来她的软银九节鞭,转而去往外面喊:“来人,把周海带过来!”
外头守着的丫鬟也不知道夫人是发什么恼,急忙踩着小碎步跑出去了。
周总管,快来呀!夫人都抽上鞭子了!
——
此时,深夜。
周海本来刚刚沐浴过,正准备睡呢,突然被丫鬟紧急叫到夫人那一处。
周海猝不及防啊!不行啊,他不能侍寝啊!否则脖子不保的!
他本想推辞一下,等等那位砍脖兄,但丫鬟急的要命,硬拖着他直奔向夫人的厢房而去,周海竟是推脱不得,他一心狠,想,要不然一会儿进了厢房里,先装一会儿阳痿吧?
思索间,周海硬生生被推拽到赏月园。
他前脚一进厢房,后脚
就看见夫人神色冷淡的坐在案旁,目光锐利的向他看来,这一眼中三分杀气,七分厌恨,看的周海后背突然一凉,双膝一软,直接跪地上了。
“周、海——周海听见夫人冷笑着说:“这日日伺候本夫人,真是辛劳你了。
周海一听见夫人这话便知道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痿了!
“属、属下周海——他磕磕巴巴的想说一句“见过夫人,但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夫人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鞭子,兜头对着他一鞭子甩了过来!
周海哪里敢躲啊!他硬着头皮接了这一鞭子后,就听见夫人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吃我的供奉,做我的家奴,竟敢叛我!
周海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他从事出的那一日就知道,迟早有一日被发现,发现了就是一个死,虽说他是钱副将手里出来的,但是既然跟了夫人,就该对夫人忠诚,可他偏偏又去和钱副将一起骗了夫人。
他是两头通的叛徒,被打也应该,秦夫人就是现下要了他的命,都是他自己选的。
所以他沉默的挨打。
——
周海被秦禅月召去的消息转瞬间便送到了佛塔里。
那时,正是夜色寂静。
楚珩正跪在佛塔的蒲团之上。
佛塔高,二十多丈,其外腰檐密封,上挂佛牌,牌上是历届秦家军死掉的人的姓名,可怜河边无定骨,大陈记不得他们详细的名字,秦禅月都记下了,一一挂起来,几乎将佛塔都淹没了。
风一吹,木制的佛牌摇摇晃晃,像是一曲无声的哀曲。
楚珩便跪坐在殿中,给他的养父上香,焚些金银纸宝。
这些东西被火一烧,便散出来一股独特的香味儿,与佛案上供奉的香烛的气息混在一起。
宝塔内供奉神佛百位,牌位上千,香炉无数,淡淡的烟雾混成一片,掩盖了神佛的眼。
就在这漫天的牌位之下,楚珩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的养父。
他的养父……一生不曾封王,只挂着一个将军的名号,却是大秦最威猛的战士,楚珩私心里,从不觉得他是“镇南王,他的养父才该是镇南王。
养父一生刚直,不通政斗,别的将军老了老了,就想着撤回长安了,去当个富贵闲人,给自己,给子孙留一条后路,但养父不肯。
别的将军是拿守卫大陈、拿下胜仗当晋升通道,养父却是拿守卫大陈、拿下胜仗当使命,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这段话谁都能说,但楚珩看见的、真正做到的,只有他的养父。
养父是一名纯臣,他爱大陈,所以他愿意死守南疆,别人回长安,他不回,他要拿他的命来
守南疆。
所以养父最后死在了南疆的山里死在了一场战争里这对养父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将军就该死在刀锋里活在民心间。
养父临死前短暂的忘掉了他的国家记起了他那个不懂事儿的女儿抓着楚珩的手说:“我要**……可惜你妹妹不愿意嫁给你。”
楚珩的心思秦禅月那时候太小察觉不到只觉得他处处管制她烦人倒是养父养母看的分明养父还替他去问过秦禅月。
可秦禅月不肯。
那时候正是战场冽旗狰狰养父一身的血渐渐闭上了眼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照顾好你妹妹照顾好大陈。”
楚珩眼睁睁的看着养父断气。
那一仗大胜但秦家人近乎死绝楚珩踩着养父打下来的胜功成了新的将军大权在握他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他也不是养父那样的纯臣养父在朝堂的时候虽然妻子是**但他本人却并不倾向太子他也不倾向皇帝他就端端正正的站着没有任何倾向只守着大陈他收孤儿也只是为了报恩没有过多的念头养父不是某个皇帝的臣子他是大陈的臣子他不在乎自己的荣辱不在乎秦家军的壮大他跟谁都行做个将军行做个小兵也行只要能让他守在边疆他就觉得很好。
但楚珩不是楚珩有私心。
他这人看着闷不出声实际上有一把算盘日日算计着肚子里面憋着不少坏水。
他不愿意做养父这样的人所以养父死后楚珩开始壮大自己的势力他收孤儿认子侄
他一步步走来并不能算得上是干净有些事也一定背离了养父的初衷比如为了跟二皇子政斗特意从边关赶回来又做局弄死同僚这种事儿若是被养父知道他是会被吊起来抽一顿的。
这秦府啊外人只道秦禅月性子嚣张跋扈却不知道楚珩才是真正要命的、野心勃勃的那一个。
他知道他有愧于养父的教导以前也从来不敢来佛塔但现在他不得不来了。
因为他干了一件比杀同僚、搞党争更可怕更难以启齿更下作的事若是养父在世怕是要将他吊起来抽死。
可惜养父不在他只能在此告罪。
那些混混沌沌的事情在脑海里翻过火舌将纸宝吞没楚珩正失神的看着面前的火堆的时候突然听见外头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是钱副将。
钱副将也并不敢直接闯入佛塔门内只在佛塔外站定后敲着门道:“启禀将军夫人她——
将那周海叫去厢房中了。”
提起来周海,钱副将也是头皮发麻。
事情披露了,涉事的人一个个都别想好过,周海搞不好命都要交代在秦禅月手里。
钱副将心疼他呀!那是钱副将一手带出来的人,后来也是为了给钱副将办事儿,才搞这一套的,真要挨打,让镇南王去啊!反正镇南王也不会真的被抽死,所以钱副将利利索索的跑过来找楚珩了。
真要是说罪魁祸首……还应该是镇南王啊!他们下面的人不过是楚珩的手,楚珩的脚,楚珩的眼楚珩的口罢了。
钱副将通报片刻之后,佛塔里的人终于踏着夜色出来了。
钱副将小心瞧着镇南王的脸色。
王爷在席间饮了酒,但是其实并没有喝多,这群武夫们都爱喝酒,王爷自然也有一番海量,瞧着神色也与平日一样。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见过先辈的缘故,侯爷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焚香过后的气息,瞧着整个人竟然十分平和。
看上去……有一种坦然赴死的感觉。
楚珩也确实是这般想的。
他干了这样的错事,也不指望禅月能够原谅他,现在秦禅月就是把刀**他的胸膛里,他都不会躲一下。
就抱着这样的念头,楚珩来了赏月园。
赏月园里的丫鬟嬷嬷都被厢房里的动静吓到了,一个个不敢凑过去,瞧见楚珩来了就要通报,被楚珩一挥手,赶走了。
钱副将早早的停到了一边去,一会儿城门失火,可别烧着我啊。
楚珩踩上长长的赏月园游廊,向秦禅月的厢房间走去。
秋月间的赏月园极为寂寥,那些草木早已凋零,漂亮的花儿都瞧不见了,就显得萧瑟,风一吹,凄清中带着几分冷。
他走过一条条长阶,游廊上的灯笼里的光源在他的身上游走,将他的面照的一暗一亮,他那双眼从始至终都静静地看着一个方向。
在过去时,他曾经戴着面具走过很多次这条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去做一件既快乐,又痛苦的事情。
而现在,他要为自己窃取来的,不该存在的快乐付出代价。
一想到他即将要面对秦禅月的怒火与失望,他就觉得心口一阵阵发沉,走的每一步,都无比凝重。
他不怕秦禅月打他,他也不怕秦禅月杀他,如果打他、杀他,能让秦禅月开心的话,他愿意让秦禅月杀他。
比起来秦禅月杀他,他更怕秦禅月厌恶他。
他不敢想象,秦禅月知道真相后看他的冷恨眼神,一想到那些,他就觉得生畏,后悔与懊恼像是一坨冰冷的泥水,在他的胃管里发酵,翻滚出一片片冰寒,冻的他每一步都走的僵硬
。
他是镇南王啊站在刀山血海里都不打颤
等他走到厢房门口的时候正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鞭响。
是秦禅月在鞭挞周海。
楚珩缓缓闭眼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房门。
木门“嘎吱”一声响随后缓缓荡开厢房中的蜡烛盈盈的亮着照着愤怒的夫人也照着跪在地上的叛徒。
楚珩自外而往里面看正看见周海满是鲜血的背秦家军的人体力都好打晕过去倒不至于但秦禅月鼓足了力气抽周海也是很遭罪。
再抬眼秦禅月面色铁青手持着银鞭正跟他对上目光。
看见楚珩来了秦禅月的手都跟着隐隐发颤。
他还敢来啊!
之前那点心虚、不安就像是一块块炭火将现在的秦禅月充分点燃她像是一个行走的即将**的锅炉谁碰到都要被烧掉一块肉。
楚珩见了她手里的鞭子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低声道:“禅月——要打便来打我吧与周海无关这孩子也是被我下令胁迫的。”
一个小小亲兵哪里敢反抗镇南王呢?
说话间楚珩慢慢走过来他站在了周海的身旁。
眼下这两男人一个假周海一个真周海一站一跪。
随着楚珩缓慢走过来周海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一直琢磨着要不要晕过去这样夫人就会把他拖下去了但是一直没找出来时机来装结果竟然将镇南王先等来了。
镇南王来了就好了周海想他只是小虾米这事儿跟他也没特别大的关系秦夫人要打可以打镇南王嘛他就悄悄溜出去就是了。
思索间周海小心地将自己右膝盖往后挪了那么一点点——等他们俩吵起来他就悄无声息的跪着溜走。
周海打定这主意的时候秦禅月的愤怒也翻到了最顶端。
她现在一看见楚珩就想起来那天他跪在地上咬她、逼得她骑舌难下的样子恼羞成怒间抬起鞭子就甩上了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