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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月》

第35章 **,你们做了什么!

赵嬷嬷说到此处之时,无端的住了嘴,欲言又止。

躺靠在床榻间的夫人撑着下颌瞧着她,隔着一层珠帘,能隐隐瞧见她皱巴巴的拧在一起的脸,像是个老橘子。

“是何事?秦禅月看赵嬷嬷的模样便觉得招笑,也不恼赵嬷嬷将她吵醒的事儿,只道:“竟将你吓成这般。

赵嬷嬷那脾气,碰见活**都敢拔刀上去砍两下,白玉凝是突然生出来了什么三头六臂,能把赵嬷嬷惊得一路屁滚尿流的回来寻她?

赵嬷嬷伏跪在地上,只觉得手掌间的冷汗渗出来,在黄花梨木地板上印出来了一个湿漉漉的手印来,她干瘪的唇瓣紧抿着,半晌,才低声说道:“方才,她与老奴说,她有了身孕了。

提到身孕,赵嬷嬷喉咙口都跟着发干。

早些时候,白玉凝与周家两个公子纠缠不清,也说不明白是什么时候跟那位公子有了苟且,后来闹大了,人赶出去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揣一个回来。

这自古以来,生儿育女都是大事,寻常公子若是沾了姑娘的身子,都要好生处理掉,大陈人爱洁,想要做官承爵,就得好好爱护名声,私底下怎么玩儿都可以,明面上只要站出去,都得是霁月风光琨玉秋霜的公子,否则闹到言官哪里去,保准儿被参一本。

忠义侯府本来就因为爵位一事在礼部挂上了号,只是靠着镇南王的威势压下来了而已,若是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说不定又要闹出波澜。

要知道,周家那伙儿人还虎视眈眈的瞧着呢,自打丧事办完后,周府的那些管家丫鬟们也总来侯府走动,总想拐带几个府内的小厮出去饮酒,瞧着就是一副来探听消息的模样,都被赵嬷嬷一手给摁住了。

若是白玉凝这事儿闹出来,保不齐又让周家揪住什么小辫子,所以才给赵嬷嬷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若是不处置好……

赵嬷嬷忧心的看向他们夫人。

床榻间的夫人黛眉微挑,胭红色的唇瓣缓缓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面上瞧不出来什么惊讶,反而隐隐有几分讥诮。

她就知道,白玉凝身为二皇子的人,迟早要想办法回他们侯府的,各种手段白玉凝都会用一用。

而眼下,最有用的就是“借身子逼上位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周家和侯府现在因为一个爵位在互相角力,侯府全靠一个莫须有的子嗣撑着,子嗣能不能出来,关乎谁家是爵。

眼下输赢可真不一定呢,一个未出世的胎儿变化太大了,谁知道那一天这世子夫人一不小心跌了一跤,这孩子就莫名其妙没了呢?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白玉凝,说自己肚子里

面怀了孩子,那简直是雪中送炭,走了一步妙棋。

再多加一个,岂不是双份保险?虽说这白玉凝前科劣迹斑斑,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实打实的金贵,若是恰好生个男儿出来,那也是解了燃眉之急。

白玉凝能想出来这个法子,也是有几分急智来,不止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着落,她自己也能在侯府站稳脚跟。

母凭子贵,母凭子贵,就是这个道理。

秦禅月在榻上慢悠悠的翻了个身,道:“知道了,下去吧。”

赵嬷嬷人都要急坏了,这外头跪着那个是打是收,得来一句话呀,总不能就这么扔着吧?但是她瞧见夫人一点儿都不着急,便也不敢言语,只悄悄地退了下去。

厢房的门开了又关,其中便只剩下了秦禅月一个人继续躺着。

她是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她知道,这个白玉凝根本就不是因为有了身子而来的,她那身子有没有都不一定呢,白玉凝这次来,只是为了给二皇子办事儿,恰好碰见了周家和侯府的“夺爵之争”,且她又有这个机会,所以拿这个理由过来了。

等白玉凝进了侯府,保不齐还要干出来什么恶事儿呢。

但秦禅月会让她进来,因为秦禅月打算将计就计,白玉凝想要通过害侯府人来为二皇子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秦禅月也想通过利用白玉凝将二皇子拉下水来。

两拨人争斗,比的就是耐心与胆大,白玉凝孤身入虎穴,而秦禅月放饵诱敌深入,两个人都在演。

既然要演,就肯定要演个痛快,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白玉凝放进来的。

且跪着去吧。

——

夫人本是想再补一补眠的,可她到底是中途醒了,在榻上翻来翻去,怎么都睡不着了,只能目光清冽冽的扫过四周,琢磨着着找点什么事儿干。

现下已是九月,最后一波秋老虎也在兵部侍郎吴行止**杀的那几日过去了,余下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凉,早晚间的凉意从雕花窗柩外漏进来,逼着人又添一件衣裳,厢房内早已不置冰缸了,只在矮案上点着熏香。

昨夜熏香燃了一夜,晨起时应当已燃尽,那熏香炉里本该只剩一点灰烬才是,但是当秦禅月抬眸看过去时,还能瞧见那香炉之中的熏香静静地燃着,应是刚被人插上没多久。

一线熏香自炉中升出一条直线,自空中袅袅而升,最后撞碎在檐柱间,逸散成一团淡雾。

这就是那离去的小男宠做的。

这人勤勤恳恳的伺候,下了床还不争宠,不争宠就罢了,处处还这般体贴细致,伺候的比最贴心的丫鬟还妥当。

想起来昨夜那些难得的欢愉,秦禅月只觉得周身舒畅,心

里也落了主意。

她得好好赏一赏这个男宠。

夫人在榻间又赖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自榻间坐起来唤丫鬟进来伺候洗漱。

近日外头闹南蛊蛊师**的事儿辑蛊卫疯了一样四处乱抓人商坊都关了不少朝廷里的大臣们上朝都小心翼翼大户人家的姑娘夫人们自然也都不出去吃茶会、看戏文了全都在自家里闷着生怕出去招惹了什么事端。

这样的日子也没法儿出去张扬所以秦禅月只自己在府内瞧瞧话本算算账。

临近秋间外头的花草都凋零了开的也少没什么好赏的丫鬟们便给秦禅月的矮榻矮桌上摆了一瓶小秋菊。

秋菊开的正艳极水嫩的黄色瓶是乳白和田玉的黄白交映之间颇为赏心悦目。

秦禅月随手一点道:“挑个这个颜色来。”

一旁的丫鬟转身应是随后取了一套鹅黄色对交领百褶裙外衬了一套雪绸广袖长衫鞋履选了一套鹅黄色绣菊锦履一一服侍秦禅月换上后又在发鬓间簪了几支金菊。

这颜色正好鹅黄与白雪一配少了几分锋芒毕露多了几分明媚温和若是不熟悉的人瞧见她说不准会被她这外貌迷惑些。

丫鬟正往秦禅月的额间描摹一朵淡黄色的花钿时厢房外传来通报声说是二公子求见。

不用问谁都知道二公子是为何而来。

丫鬟描摹的笔一停却见秦禅月眉眼不动她便继续描摹。

直到额间的淡黄色花钿描摹成后秦禅月对着镜瞧了片刻才转而要叫人进来但她也不是要见门外的二公子。

只见秦禅月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把昨日那个请过来。”

昨日那个……

小丫鬟想起来昨日在廊檐下听见的动静不由得红了些脸随后低声应是转而下去。

小丫鬟从赏月园厢房出去的时候

自从忙完丧事之后二公子便解禁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二公子经了被禁闭、父亲去世这两件事后突然变得沉稳了许多不再出去乱跑、去找什么白玉凝也没有因为手臂伤了而如同昔日的周问山一样发疯而是老老实实地在府里待着偶尔读读书每日都来给秦禅月晨昏定省就算是秦禅月不醒来他也在屋外头廊檐下站一会儿瞧着还是和往常一样恭顺孝敬。

府里面的人都说二公子这是真的悔过了。

小丫鬟出来的时候瞧见二公子循声急躁的看向她似是等着她开口说话。

小丫鬟只得行了个礼道:“见过二公子。”

周驰野急的压低声音问她:“母亲说了什么?

今日晨间周驰野知道白玉凝跪在府门外的时候急的根本待不住。

那一日在榻间白玉凝抱着他说让他软下态度把自己照顾好否则她会伤心

他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等到现在。

自从那一日办宴时白玉凝在府内离去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白玉凝就像是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带来了一点凉意后又飞速消融他再低头看过去的时候掌心里什么都没有。

而他只能靠着那一点他自己都看不见的念想一直往后撑。

他都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有时午夜梦回他都要想是不是他苦熬了太久硬生生逼生了幻觉那一日在他那张死寂的床上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发癫。

**没人能告诉他。

直到今日剑鸣院的小厮告知他白玉凝来了而且白玉凝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怀了他的孩子!

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们有了孩子!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男孩应该像他如果是女孩应该更像玉凝像谁都好像谁都是他的孩子。

他心底里死寂的那一捧灰又复燃了咄咄的烧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在厢房之中继续待下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府门前找白玉凝又在出剑鸣院的厢房门的时候硬生生遏住脚步。

他不能去。

他见了白玉凝也没什么用现在这个府门里真正说了算的人是母亲只有母亲点了头才能让白玉凝进府门来。

所以他匆忙跑到母亲这边来了。

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已经有丫鬟禀报到母亲这头来了只是不知母亲现下是何想法。

就算是母亲不喜欢白玉凝但是玉凝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总该让玉凝进个门来吧?就算是不能当正妻先委屈玉凝做个妾也好啊!

而那小丫鬟顶着周驰野灼热的目光微微为难的抿着唇低着头行礼道:“回二公子的话夫人说要奴婢去领人来见她。”

“领人?领玉凝吗?”周驰野大喜一叠声道:“我也去。”

丫鬟瞧着更为难了声量也渐渐放低道:“夫人要见得不是白姑娘而是……那位公子。”

周驰野最开始没懂“那位公子”是谁直到看见丫鬟透粉的耳垂躲闪的目光时周驰野才恍然大悟的惊记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个人。

这人叫周海。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突然开始养了一位男宠这位男宠白日间丢在书海院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私兵、护卫、亲兵一样每日守门瞧不出来半点特别但到了晚间这个人就变成了另

外一个身份。

他成了侯夫人的男宠,夜夜被叫到赏月园承欢。

最开始这件事还是颇为隐秘的,赏月园的奴才们的嘴都被赵嬷嬷死死的掐住了,谁都不敢冒出来一点声音,但是,秦禅月对此却毫不掩盖,所以消息渐渐传开,便也不再是秘密,而这些丫鬟们称呼周海的时候,不好再称呼对方为“私兵”,也不敢直呼大名,只得绕一绕,囫囵的称呼成“公子”。

周驰野在最开始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很是恼怒。

父亲新丧,不过几日时间,不过几日!现在尸骨未寒,母亲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养了男宠!

他愤懑极了。

谁家的女人这般做派?母亲之前分明不是这般的,怎的这几日,变成了这样一个**的性子?

父亲下葬的时候,母亲甚至都不曾去看过!母亲这等行径,如何对得起父亲?日后百年,又如何能与父亲同穴?

他气愤至极,却又碍于人子的身份,不得开口,只能假做自己不知道。

谁料,谁料,到了今日,白玉凝还在外面跪着呢,母亲竟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叫她的男宠来!

一个男宠!那样**的东西,那样**的东西!

周驰野恨得牙根都跟着痒痒,胸膛剧烈起伏,一张俊美锋锐的面都跟着微微扭曲,看起来随时都能暴走发疯,把一旁的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谁都知道二公子脾气坏,当初大公子欺负了白玉凝,二公子差点将大公子掐死呢!要不是关键时刻手软了,侯府这俩公子早都没了!所以现在一瞧见二公子脸色沉下来,一旁的小丫鬟就害怕,生怕二公子发疯。

但是让小丫鬟没想到的是,二公子的脸阴阴晴晴,片刻之后,竟然硬咬着牙忍下来了。

他不曾对那位未曾谋面的男宠说任何话,只是咬着牙说:“去与母亲通报,说我来请安了。”

门前的小丫鬟只得中断去找“那位公子”的路,转而去里面通报,不消片刻,那小丫鬟便又行出来,与二公子行礼道:“启禀二公子,今日夫人说了,不见人,二公子早些回去歇着吧。”

周驰野听了这话,急的目眦欲裂。

母亲明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却不见他!

周驰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思量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思量什么,他夹在她们两个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以为自己都看明白了,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干着急。

他想,母亲不让白玉凝进来,难不成就让玉凝一直跪在外面吗?这坊间来往不知道多少人,叫他们瞧见了,日后玉凝如何做人呢?

周驰野立在原地,不断地想法子。

他得想办法说动母

亲他不行就得找行的人但是现在这院子里满打满算也就三个主子他一个秦夫人一个世子夫人一个。

其实赤霞园还有一个霞姨娘但是那位霞姨娘自从侯爷**之后立马老老实实的缩在了宅院之中平日里连门都不迈出一步大概是生怕秦禅月将她送到庄子里去所以老实的像是一只鹌鹑一样他也根本指望不上霞姨娘。

而要说起来受宠这满院子的人都比不过一个柳烟黛。

他想来想去一狠心转身去书海院拜访了。

他说不动他那嫂嫂总能说得动了吧?

——

周驰野奔向书海院时那丫鬟也去了书海院寻人。

两拨人一前一后丫鬟先到的她到的时候也没有惊动院子里的柳烟黛而是选择绕了个路专门只单去找了周海。

赏月园的丫鬟到的时候周海刚刚从厢房里醒来。

赏月园中是带有专门的侍卫厢房的距离马厩不远素日里远离前院是他们这群私兵们专门住着的地方。

私兵还与寻常的家丁小厮不大相同。

大陈允许为官者养私兵以作护卫但是按照官阶排序最低的九品小官也就能养五个而已官阶越高养的越多再有爵位叠加可以养上更多。

这些私兵们可以称之为私兵也可以称之为死士换句话说他们的命就是主子的主子要他们生就生

大部分时候这些私兵都是独属于个人的财物只有父母兄弟之间才会互相赠亲兵一般都是上位者赠送下位者用来保护。

秦禅月的这些私兵就都是镇南王亲手一个一个挑出来送给秦禅月的随意秦禅月使用他们的身体、他们的魂魄都是秦禅月的就算是秦禅月拿他们的性命取乐他们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周海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脖颈一阵酸痛他费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一睁开眼就能看到自己头顶上水兰色的粗布床帐。

这私兵厢房并不大也就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窗罢了都是最普通的老木头桌角缺了歪了都是常事儿连沐浴的净室都没有他们这群私兵们也早都习惯了这种住处。

周海醒来时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往枕头下面一抓抓出来一个面具来。

将面具握到手上的时候周海的面上浮现出了片刻的古怪表情像是这面具烫手一般他摸一下人都要跟着抖一下。

周海有一个秘密从不曾与旁人说过那就是……他做过别人

啊不,别人做过他。

或者说,有一个人冒充了他。

那大概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还是八月呢,他们一群私兵跟着世子夫人去了镇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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