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她不想攻略大佬》
童白看向白氏,目光坚定:“您看我,像是想死之人吗?”穿来后,她有无数次可以轻生的机会,她当时没做,现在也不可能,更何况她答应过奶奶,绝不会轻生,“若是想死我不会挑现在!”
白氏强忍哽咽,抿着唇,盯着童白,想要瞧出她有没有说谎。
童白轻叹一声,解释道:“霉豆子和霉稻谷并不一样,这种霉豆子吃了不会身死。”童白觉得自己此刻的解释听起来颇为玄幻,试图跟一名唐朝人解释什么是可以食用的菌,什么是吃死人的毒菌,“这霉豆子上长的霉,是能吃的‘好霉’。那霉稻谷上的才是要人命的‘毒霉’,万万碰不得!”
见白氏依然固执地不说话,眼神中的将信将疑十分明显。
童白扶额,“算了,我这会儿也说不清楚,您知道这霉豆子就跟米添加酒曲能做出酒来,麦粉添加酵头能做出蒸饼来,这霉豆子……”话说到此,她停顿了一下,“也能做出好吃的美味来。”
至于是什么样的美味,保持神秘好了。
白氏对原主的感情太深,童白实在不敢赌。
若让她知晓了霉豆子的真正用处,会不会对自己做出不利之举。
果然,白氏下一句话便是:“我怎么没听说过,如何做?”
童白微笑道:“等我做好了,咱们都尝一尝,要是觉得好吃,我打算做吃食去售卖。”至于说同住一个屋檐下,白氏会不会偷学到手艺这一点,童白并不担心。
后世网络那么发达,好多博主录制了制作视频,依然会有跟着视频学不会的存在。
庖厨之技,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白氏并不傻,自然是听明白了‘她’这话中意思,别再继续打听了。但她却不愿放过这一次摊牌的机会。
‘她’孑然一身,自己还有三个年幼的子女,只有自己知道的越多,才能制约住‘她’。
童白也不是真的十五岁,面对着跟她上一世差不多大的白氏,心里也清楚对方的打算。
顾不得那么多,单方面结束对话:“天色不早了,二郎他们定然是饿了,我去做晚膳,阿娘。”
这一声“阿娘”像根细针,精准地刺在白氏心口最柔软也最鲜血淋漓的地方。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外貌,可里面的人……白氏喉头哽住,闭上眼,任由那滴悬了许久的泪滚落。
直到二郎抱着四郎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咿咿呀呀的幼弟放在竹床上,“阿娘,我去帮阿姊烧火。”
四郎挥舞着小手,朝白氏嘟囔着:“抱……”
白氏的目光落在四郎被粗麻衣磨红的小脸上,又掠过二郎带着期待跑出去的背影,一股浓烈的酸涩直冲眼底。
是她没用!这病恹恹的身子拖垮了家。她的大女儿,猛地攥紧衣襟,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仿佛只有这尖锐的痛楚才能压住心口翻江倒海的悲恸与茫然。
灶屋里,童白深吸一口气,将白氏那绝望的质问和泪水暂时抛诸脑后。
虽然她知道白氏作为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悲恸是难免的,但作为顶着白氏女儿躯壳“活着”的自己,在面对这种场景时,难免无措。
灶膛边的二郎,已熟练地生起了火,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中,三娘像只怯生生的小猫,倚着门框,含着手指,乌溜溜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姊的手。
童白视线扫过墙角盖着布的陶盆,那里放着她买回来的‘霉豆子’,才因它跟白氏闹得不愉快,今日天色已晚……
“二郎,这霉豆子是可以吃的,”童白想着当初在胡商店内二郎的反应,“后续阿姐做出来后,你不同意,阿姐绝对不会乱吃,好吗?”
默默烧火的二郎没想到阿姊不仅没怪自己告状,反而还解释了一遍。内心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欢喜,重重地点了点头。
该说的话都说了,童白把装着粟米和清水的陶瓮放在灶上。将麦粉倒入大瓦盆后添了些许压碎的盐搅和匀,放了适量的酵头,等陶瓮里的粟米汤温热后再添水做面团。
天冷,不止和面的水要用温的,添加了酵头的面团也需放在温暖的灶边发酵。看着墙角越来越少的木柴,童白嘟囔了一句:“明日还要去买木柴。”
这木柴烧得也太快了,要是能有更耐烧的燃料就好了。
明日,她还打算去城南的菜园子那边多采买些萝卜和白菜回来,一来是可以自家吃,二来也可做些酸腌菜。
前几日她一直在西市逛,还真没发现酸腌菜,咸菜倒是没少见。
酸腌菜在美食云集的后世也都有一席之地,像酸豆角,酸萝卜这种都属于烂大街的种类,蜀地的泡菜和湘西的泡菜,滋味一绝,在童白的前世被戏称为华国沙拉。
至于那酱油,洗净晾干后还得放入陶坛中日晒夜露,慢慢发酵。
少说也得三五个月的光景。
眼下住在长安城,睁眼就要花钱,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琢磨点能快些换钱的美食来卖。
酸腌菜是个路子,今晚这包子若做得好,或许也能去三月三的庙会上试试。
想着这些的功夫,陶瓮里的米汤也热了,童白舀了点滴在手背,温温的正合适,一点点舀出倒入面盆中,直到将面粉搅和成了她想要的状态。
一家子病的病、弱的弱,所以她特意加大了面团的水量,打算做面皮暄软的小笼包。
口感好一些的同时,也更利于肠胃克化。
她做食物并不会死磕食谱上的步骤,这可能也是因为她的嗅觉和味觉比常人更灵敏一些的缘故。
别人觉得很难的复刻美食之路对于她来说,相对简单些,吃过一次没品尝推敲出来,但多吃两三次,总归是能破解。
但她总觉得这样好像走了什么捷径似的,所以她做美食的时候,就不愿意生搬硬套尝出来的食谱,喜欢自己琢磨着添减变化。
创新这东西,往好的发展是创新,不好的发展便是黑暗料理。
她也不管这些,成功的发到平台上,翻车的也发上去。甚至于,后者的流量反倒更好一些。
将揉好的面团放在灶上醒发,童白开始准备馅料。
白菜洗净切丝,放入粗盐,静置在一旁杀出水分,这个功夫,将猪板油切成小块,“二郎,小火即可。”
切好的猪板油放入陶瓮中,考虑到陶制品更易损坏,除了注意烧制菜肴的火候外,她还需要分些注意力在陶瓮的使用上。
看着三娘趴在二郎肩上好奇往灶上张望,瘦的有些脱相的脸上全是对食物的向往。
“二郎,你牵着三娘去主屋,这边一会儿要榨油,溅到她身上就不好了。”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但是童白得这般说。
实际上,灶屋有明火,孩子又太小,并不适合出现在灶屋,但她虽会烧土灶,却没童二郎熟练。最主要的是,童家并没有让孩子不干活的条件。
熬猪油的“滋啦”声响起,霸道浓烈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灶屋里的阴冷,也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紧绷的气氛。三娘不自觉地往前挪了一小步,连主屋里隐约的啜泣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这一股子霸道的香味溢出后,三娘怎么可能愿意离开灶屋,二郎从牵改为拉,都没能将她拉出灶屋。
三娘也不说话,就好像她不说话,阿姊就不会发现自己一般。
童白转头看到了兄妹俩拉扯对峙的模样,低头失笑,两个孩子都瘦,二郎倒不是奈何不了三娘,不过舍不得对三娘下重手,急得脸都红了,却还是手足无措。
论油渣对孩子们的吸引力,那可是大的很哟。
“好了,好了,三娘乖乖的站到灶屋门边,二郎过来帮我烧火,小火。”
三娘嗅着空气中的香味,点点头,往门边走去,找到个既能闻嗅到香味又隔灶台有段距离的位置,转身含着手指眼巴巴地望向灶台。
二郎回到灶前继续烧火,两边的灶炉都被他照顾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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