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怎会如此暴躁》
都已经到了云华宫门口,明晏却纵马继续往前跑了。
时浅认得这条路,是去明镜堂。
今夜风大,刮得灯笼不住摇晃,太子近卫渊冰抱刀守在门口,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
明晏低笑了一声,笑得凄凉,对时浅道:“虽然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但我确实更厌恶侯青,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先收拾他,再慢慢跟你算账。”
渊冰快步迎上:“公子怎么来了?”
明晏目光扫过灯火通明的明镜堂,明知故问:“太子在吗?”
“在呢。”渊冰不知他为何不请自来,如实回答,“和程阁老、顾大人在谈事情。”
“哦……”明晏露出为难地神情,“我来得不是时候,那我先回去。”
“别别别!”渊冰当然知道两人的关系,一把按住他,回道,“我进去通报,公子稍等。”
片刻,澄华拢着大氅从明镜堂走出,明晏看着他身后的内阁首辅程廷正和户部主事顾溪亭,两人对视一眼,主动告退。
澄华拉他走入温暖的室内,这才看见身后跟着的时浅,眉头一蹙:“时浅怎么跟着你?”
明晏语带戏谑:“还能是什么原因,教王派他来盯着我别勾引你而已。”
澄华抿唇未再多问,温声道:“你难得找我,有事?”
“嘴馋。”明晏的目光避开书上的东西,慵懒地靠窗坐下,“天香楼的蒸鲈鱼,好久没吃了。”
“鱼?”澄华宠溺地捏了捏他的嘴唇,“行,我让人现在去给你做。”
“别。”明晏歪头,眸里带着致命的温柔,看着他笑,“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澄华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就那样一眨不眨看着他,然后点头。
***
风雪中,程廷正与顾溪亭并肩而行。
他们同朝为官,亦是师徒,此时两人的脸上都各有猜疑。
顾溪亭顿步,忧心忡忡:“程老,明晏可不是一般人。”
程廷正两鬓斑白,在寒风中紧了紧大衣,沧桑的脸庞上写满无奈:“感情一事,不可强求。”
“可他是男人,还是敌国太曦的质子。”顾溪亭却皱了眉,继续道,“太子要大婚了,这般任性……”
“溪亭。”程廷正打断他,“逼急了又要出事,若太子再像上次那样闹到自杀该如何收场?”
顾溪亭沉默下去。
五年前闹出一件满城风雨的大事,太子和八王之一的楚王,为了争夺一个质子撕破了脸。
在太子把明晏接到云华宫来之前,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明晏还住在城北那个破旧的小民房里,谁也不知道楚王是什么时候偷梁换柱把人弄走的。
闹得满城风雨,皇室颜面尽失。
教王倒是没追究楚王做了什么,他只想让这段笑柄赶紧消停。
然后,到了三年前,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太子重病一场,连本该进行的选妃都不得已暂停,皇上和教王商量过后,决议还是要让太子先养好身体。
外人都以为是病,但他们知道那不是病,太子自杀了,也不知道和明晏争执了些什么,忽然就自杀了。
好在最后是救了回来。
一晃三年,太子的大婚终于还是提上了日程,这次太子倒是没有反对,但他好像根本就无所谓,依然我行我素和明晏保持着那种关系。
***
翌日傍晚,雪势依旧。
明晏带着时浅踏入天香楼,侯青假笑着引他上楼,等他到了雅间挑帘一看,席间坐的也全是统一装束修罗场的人。
明晏随意挑了个空位坐了,笑道:“这是刮得什么风?”
“手下人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赔罪是应当的。”侯青给他递烟斗,是一只上好的檀木烟斗,阴阳怪气地道,“再者,公子来万流多年,还从未赏脸和我们吃过饭呢!”
明晏看了一眼,不接:“我不用木头的。”
侯青自讨没趣,讪讪收回,转而敬酒。
明晏拉开凳子,望向时浅:“你坐。”
侯青本是打算让时浅站旁边看着,但明晏开了口,他只得挤出笑容,亲热地揽住时浅肩膀:“时浅,你去年才从下四场调到我手上,我一直器重你,你现在去别处高就,可要好好表现。”
“他不还是你的人?”明晏插话,大笑起来,“侯首领,教王只是调他过来盯着我别破坏太子大婚而已,等明年这事结束,我和他要好聚好散,到时候您再带去好好调教。”
时浅垂眸不语,五万人的血债,明晏怎么可能和他好聚好散。
侯青按下心头不快,继续敬酒。
“慢着。”明晏扫了一眼圆桌,“你们的人冲撞了我,你设宴赔罪……就这点诚意?”
侯青使了个眼色给林安:“岂敢怠慢!我特意从月下云庭请了美人过来,她们已在候场,这就叫上来助兴!”
月下云庭这四个字一出来,明晏眼底寒意更甚,那是万流最负盛名的舞伎馆,高韵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蛇蝎美人。
林安会意,与手下交换眼色,一群人怪腔怪调道:“何必舍近求远?这不正坐了一位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若有若无地扫着明晏,眼里带上了一丝挑逗的意味。
明晏在万流其实算是个让人无限遐想的人物,因为这张脸,实在有些祸国殃民的味道,以质子之身得太子专宠,现在也俨然成了茶余饭后津津乐谈的趣事。
甚至时浅也在看他,明晏能以质子的身份在万流横行霸道,那张脸绝对是最大的功臣。
明晏缓靠着香案喝酒,身躯埋没在烛光的阴影里,跟着笑了笑。
侯青不敢明着嘲讽明晏,转向时浅,用力拍着他的背:“兄弟们都说你不像是修罗场出来的,瞧这身娇体弱的模样……喂,你娘当年可是月下云庭的头牌,你肯定也得了几分真传吧?”
时浅勉强扯动嘴角,他确实身娇体弱,但那完全是常年挨罚落下了病根,小声道:“我娘……没教过我。”
“怎么没教过?”明晏插话,笑得恶意满满,“他会的很。”
他们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如果说时浅是一块温润的美玉,明晏就如同璀璨的宝石。
但这块宝石带着一股子蛇蝎气,危险又诱人。
手下人正欲起哄,明晏幽幽抿了一口酒,话锋陡转:“美人跳舞我看腻了,侯首领,不如你亲自下场,给兄弟们跳支壮汉舞助助兴?”
侯青脸色一僵:“我哪会这个,公子说笑呢!”
“一回生,二回熟。”明晏不依不饶,“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跳舞的天赋呢?”
侯青强忍怒气,踹了林安一脚:“快去喊美人过来!”
明晏一把按住林安:“别喊美人了,就你跳。”
林安跟着色变,侯青忍无可忍,霍然起身亲自去唤。
明晏冷笑,不再阻拦,侯青只是让着他,并不是真的怕他。
不过一会舞姬就鱼贯而入,靡靡之音响起,混合着天香楼的香薰,让众人醉眼迷离,酒过几巡,林安突然敲桌,乐声骤停,舞姬也立刻跪地。
林安捏着一人的下巴强迫抬头,怪笑道:“时浅,快看,这眉眼,这神韵……啧啧,跟你娘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明晏总算明白今天这场鸿门宴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了,侯青特意从月下云庭找个美人来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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