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拂天阙》
虽然贾菪的话不无道理,马凌虚也知道这一点,但就是不想迎合她。
她愤而起身,离开花厅。
一路上,她一直在权衡利弊,不是思考能不能要回宝珠,而是思考着要回宝珠后还给不给舒恪拿去用。
她相信,韦陟扣押宝珠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收回宝珠,而是为了保护宝珠。如果自己去刺史府索要,韦陟毫不犹豫地就会还给自己。
问题是,拿回宝珠,就意味着信守承诺要送给舒恪拿去展示。展示不可怕,可怕的是,展示后能不能顺利要回来。
就像前面两次,一次被舒赋窃取差点儿弄丢,一次被贾芪拿去送人。这次再出幺蛾子,宝珠会不会彻底消失,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现在看,舒恪和贾菪对自己笑脸相迎,实际上,他俩心里怎么想,谁也猜不透。毕竟,前阵子,还闹得你死我活,不可能这么快就忘却恩怨,一笑泯恩仇。马凌虚有理由相信,他俩的友善是装出来的权宜之计。
但是,不给,一来失信于人,刚才自己还满口应承,这么快就反悔,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二来,自己的和离书还需要舒恪和贾菪准允签字,刚才人家已经答应,如果现在得罪人家,就等于放弃了与赋儿的和离机会,这是马凌虚不忍心放弃的。
这一夜,马凌虚思来想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翌日清晨,贾菪又来催促,“虚儿,早膳已经备好了,赶紧过来吃些,今儿个,为母给你炖了人参母鸡汤,营养丰富,大补!”
马凌虚听了直蹙眉,乳母听了直摇头,萍儿听了忍不住吃吃笑,就连西偏房的罗莹听了也忍不住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东房交了狗屎运。”
可人家贾菪就是不管不顾,脸皮堪比城墙棱角,分明摆明了,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别说,还真是,这不,面对贾菪的凌厉攻势,马凌虚竟然想不出应对之策。如果贾菪来硬的,直接怼回去就行了,可问题是人家对你温柔体贴,你总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吧!
如果马凌虚是个内方外圆的世故人,倒也好说,坚持原则和底线,其他的虚与委蛇即可,关键是马凌虚性情耿直,装不出那种虚情假意来。
这的确是个难题。
贾菪表现得比昨晚更加殷勤体恤,直奔马凌虚的居室,扶她起身,甚至帮助她穿鞋。
贾菪做到这份上,也真是豁出去了,把老脸一抹,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马凌虚只好疲于应对,不情不愿地跟着贾菪去了花厅,喝了一碗人参母鸡汤。
“虚儿,想好了没?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衙城!午膳就到我家用,顺便我让父亲给你多取些上等的补药。”贾菪一边往马凌虚的碗里添汤加肉,一边小声问道。
马凌虚还能说什么,看了一眼舒恪,敷衍一句,“那好吧!”
“哎哟!还是虚儿最善解人意!我跟阿翁真的舍不得你走。”贾菪肉麻地说道。
马凌虚没有吱声,闷着头,闭着眼,强行将汤连肉一起吃了,乘坐马车,来到衙城刺史府。
贾菪提前溜下车,站在车门口,搀扶着马凌虚下车。
可真要往府中进入时,贾菪心生胆怯,打了退堂鼓,“虚儿,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怕使君大人见了我,又要责骂。”
马凌虚微微一笑,扭头走进府门,上报自己和太父的姓名,不多久,仆役就过来恭请道,“使君大人在三堂等侯马小姐,请随我来。”
刺史府是整个扬州城仅次于淮南道官署的高等府邸。一共是五进院落,跨过大门就是影壁,过了影壁就是大堂,穿过二堂才能抵达三堂。马凌虚从正门入,足足走了一刻钟才算来到韦陟的跟前。
大堂是公开审理大案要案的地方,二堂是审理私密案件的地方,三堂则是刺史和官员们讨论案情的地方,平日里,也会在这里接待一些高级官员。
韦陟把会面地点选在三堂,可见他非常重视这个会面,当然也是考虑到马凌虚的女儿身因素,特意在公开场合进行比较合适。
见到马凌虚过来,韦陟吩咐道,“给马小姐上茶!”
马凌虚施礼道,“民女见过韦使君,多谢使君大人。”
“不必多礼。想必你就是马折冲的孙女马凌虚吧?”韦陟欠身还礼,示意马凌虚落座。
“嗯!”马凌虚应道。
“折冲大人安好?”韦陟问候道。
“谢使君,太父身体一向康健,只是朝廷募兵后,折冲府逐渐衰微,几乎无兵事活动,太父常年练兵,无用武之地,常感伤不已。”马凌虚实话实说。
“哎!大势所趋,一人安能阻潮流乎?朝廷承平日久,对武学多有荒废,对武将多有轻视。尚武之人想要建立功名,谈何容易?马折冲春秋已高,还操心这些事情作甚,不如苟安于市井安享晚年来得实惠。”韦陟劝慰道。
“使君大人所言极是。民女替太父谢过,他日到洛阳问安,必将使君大人的肺腑之言转告给太父。”马凌虚谦谦地应道。
“你今日来访,是否为了索取宝珠?”韦陟直言不讳地问道。
“是!”马凌虚颔首答。
“此珠虽不算名贵,但为宫中珍宝,感念折冲大人的教诲,特意送给马折冲留作纪念。不想,前阵子竟然被奸邪小人窃取用来贿赂本官,所幸本官识得,方才将此珠扣下,防止它流落民间。本官知悉你不知实情,但是还是要告诫你,不要轻易将此珠示人,理应妥善保存。”韦陟面色平静,眼光柔和,轻风化雨地叮嘱道。
“民女时刻铭记使君大人教诲。”马凌虚忙应道。
“顺便问你一个问题。”韦陟将宝珠交到马凌虚的手上,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使君大人请讲!”马凌虚将宝珠放入贴身内衣袋中,忙问。
“那日,衙城医师贾芪来访,呈送此珠与我,言及舒恪私铸恶钱一事,本官想问,歙州方面如何处置?”韦陟不紧不慢地说道。
“查无实据,已经无罪释放。”马凌虚据实回答。
“什么?他们自己已经承认,怎么会查无实据?”韦陟很震惊。
“当时,民女和父亲一起跟随歙州团练兵进山围剿贼寇,还是晚了一步,让舒恪带人销毁了私铸窝点。当我们赶到时,私铸作坊内燃起了熊熊大火,所有器械和工具全都付之一炬,不留任何痕迹。仅仅在现场起获了数百枚尚未成型的恶钱,抓捕了数十名私铸者,贼首舒恪不知所踪。”马凌虚简单述说了当时的情景。
“有私铸者,有数百枚恶钱,这难道不是罪证?”韦陟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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