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心头揪得更紧了些，唤她：“小雨……”

寇听雨擦了擦不知因何而流的眼泪，对景熙笑道：“这词有些伤感，但是我很喜欢。你喜欢吗？”

景熙凝视寇听雨，轻轻点头：“喜欢，以后有我陪着你，小雨，我们一起看细水长流。”

寇听雨在空灵阁院门前紧紧拥抱景熙，仿佛词中所唱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景熙轻声哄着她，仿佛学会了珍惜和天长地久……

*

四月初时，空灵阁偏厅，寇听雨坐于房中练习点茶技艺。

景熙坐在一旁观赏，并负责将她练习失败的茶全部喝光。

寇听雨点过四轮，终于在第五轮点出了那纯白乳饽，还在上头画出“景熙”二字。

景熙手拿兵书，每看一会儿就转头瞄一眼寇听雨。

寇听雨将茶递给他时打了个哈欠，就势趴在案上，枕着左胳膊打盹。

景熙抬眼瞄见这个景象，见她左手向外，伸在案外朝着他的方向，他此刻看不到她的低垂侧压住的脸，只盯着她伸出来的白玉般的手。

景熙盯着看了会儿，鬼使神差地，慢慢将他的手与她左手挨近，五个指尖依次相触，然后顺着指缝缓缓错开，扣住。

他挪动指尖，轻轻摩挲寇听雨的手背，看着看着，情不自禁般倾身向前欲亲吻上去。

此时的寇听雨突然醒了，动了动，抬起脸迷迷糊糊地，想用左手挠一挠压红了的、有些痒的左脸。

她感觉道左手被景熙扣住，愣了一愣，有些懵但没有放开手。

景熙看着她醒来，眸光闪烁间见她没有放开他的手，眉目舒展开来时，她竟举起二人相握的手，用他的手背用力蹭了蹭左脸颊，小脸儿被挤压得都变了形。

景熙忍不住轻笑，朦胧星眸中有些痴狂，他起身上前捧起她的头，很是虔诚地亲吻她的额头，贴了许久才放开。

寇听雨从半梦半醒间渐渐恢复，突然站起身搂着他的头颈提议：“景熙！我们去蹴鞠罢！你教我！”

*

景熙答应了寇听雨要教她蹴鞠，两人选定了五月一日，去往汴梁城景灵宫西侧的万寿山草地。

时下大宋蹴鞠都以锦缎围界，场中设一单球门，高约三米，宽一尺，门顶开“风流眼”——即直径一尺的圆孔。

其中玩法有二，其一为“白打”，即不设球门，以花样动作定胜负；其二为“筑球”，即三到十人分队对抗，用肩背控球，以进球门的次数定胜负。

但大宋女子被禁止参加“筑球”类身体对抗赛，仅限“白打”作为观赏性更佳的蹴鞠表演形式。

寇听雨今日头戴簇花幞头，身着窄袖锦袍，脚踩绣花软底鞋，带着小菊青竹随景熙和阿川来到草地上，她见四周无人，撒丫子先瞎跑了几圈作为热身。

景熙瞧她健康活泼地奔跑，觉得寇她好似比前世快乐了些就。他认为应是有他这个缘由的，心中十分庆幸，还好他有了此生。

景熙拿着阿川带来的女子蹴鞠用球，内填羽毛，用彩绸缝制而成。而男子“筑球”所用为十二片熟牛皮缝合而成，内填动物的膀胱以充气。

景熙朝喘着粗气脸蛋通红的寇听雨讲道：“日后你怕是没机会玩筑球的，就不教你这个了。今日教你女子白打的几个动作罢。”

寇听雨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景熙手中的球：“嗯！来罢！怎么踢？”

景熙叫阿川来示范，一边对寇听雨讲解：“此动作为转乾坤，是用脚背发力颠起球的；此后踢过肩，为燕归巢。你先试试转乾坤罢。”

寇听雨接过球，下意识用力拍在地上预备利用球体触地反弹开始上脚。

结果此球落在地上后没有反弹多少高度就停住不动了，寇听雨恍然认识到此球非彼球，此地面也非彼时地面，于是乖乖捡起球学着阿川的动作向上抛出。

她伸出脚背接球，再发力向上踢它，踢了三下后她就接不住了。景熙笑了笑：“你做得极好了，平衡和准头都是对的。再试试。”

寇听雨又接连踢了好多下，准头越来越足，最多可连续颠球十几下。

她大笑着问景熙：“怎么样？不错罢！哈哈哈！我运动能力很强罢！”

景熙拊掌称赞：“未曾想到小雨极是擅长此球，日后在府里我们也可多多练习。”

景熙正说着，寇听雨将球用力向后上方踢，做了燕归巢的动作，两手臂伸出，一腿后踢，动作甚是优美流畅，一旁的阿川等人见状纷纷鼓掌称赞叫好。

寇听雨对自己甚是满意中，捡球时一抬眼，见到场边有一群人已进入围挡站定，朝这边望了过来。

寇听雨直起身瞧见他们正看着她，那群人其中一男子率先上前抱拳：“不知此间已有客，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寇听雨定睛看向他，见他肤色较深，眉骨较高，身型健壮有力，让她瞬时回想起现代看过的古装剧中，浓眉大眼春风得意的少年将军。

寇听雨由衷地欣赏着男子的外型，朝他点头回答道：“无碍，我等亦是初次来此，若有打搅，也请宽宥。”

景熙在她身后见到来人，心中大震，大步上前走到寇听雨身旁，斜着身子微微挡住男子看向寇听雨的目光，对她轻声道：“累了罢，我们回府如何？”

寇听雨闻言诧异看他：“我还不累呀，难得来一次，再多教我些嘛！”

景熙不愿拒绝她，只得答应下来，招呼自己这帮人退后，将其中半场草地留给来人。

这时，那边人群里走出一位身子单薄，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般的美貌女子，拉着那健壮男子一同上前来到景熙与寇听雨身前，微微福身。

“小女子名芳洲，礼仪院侍郎许家女。这位郎君是我表哥，乃当今怀化将军谢将军之子谢萧云。今日有缘得见二位，亦是一大幸事，不知二位可愿有缘结识一番？”

寇听雨听着许芳洲轻柔的嗓音，观赏着她的姣好面容，见她拉着那男子谢萧云自我介绍后露出结识之意，正要笑着也自我介绍一番时，景熙悄悄伸手捏住了她的手。

景熙内心五味杂陈，他已认出那两人，但他只顾得上仔细观察寇听雨的反应，并在她将要开口之时制止她。

寇听雨感觉到景熙的异样，不动声色地轻轻回捏了他的手，朝着许芳洲和谢萧云微笑道：“你好，我是寇衡之女，名听雨，很高兴见到你们。”

谢萧云躬身行礼：“我名谢萧云，我与令兄听澜乃旧识，日后可叫我萧云。我亦很高兴……嗯……见到你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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