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已的魔皇徒弟》
三月里,细雨连绵不绝地下,淅淅沥沥地落在青玄林涧之中。
南殷不紧不慢地在林中行走,几滴雨穿过树叶落在她的肩头和发上。抬头见雨又开始下,她停下脚步,环视一圈后找到了个一棵有茂密叶丛的巨树,抬手施了个小法术圈出一片干净之地,就地坐着歇息起来。
刚坐下不久,她左手手腕上变作银镯的伏愿便颇为不满地化出小白蛇形态跳在地上,不悦地用尾巴拍着地面:“主人为何要亲力亲为,我早该现出原身背你上去,便不必让主人如此受苦。”
南殷将地上的小白蛇捧起,伸手将它尾上的泥泞除去,“过了青玄林涧就是凌虚剑宗的地盘了,你的原身那么张扬,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不就都知道我来啦。”
“发现就发现,”伏愿冷哼一声,小小的蛇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只是身体很诚实地朝南殷手心蹭了蹭,“不过是一群无知老头和……”词汇量不多的伏愿绞尽所剩无几的脑汁想出了一个词,“无知小儿无知剑修,我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我们当然不怕,”南殷摸着伏愿的蛇头,哄道,“但是我想悄悄地进去,等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我们突然出现在他们宗门内,不是更加能吓到那群人吗?”
谁也不会想到,千年前统御万魔危害人间的冥渊魔皇,早在三个月前就已完全苏醒。
毕竟已经过了一千年,魔皇的事迹只存在传说之中,在人间被提起最多的,还是用来止小儿夜啼:“再不听话,魔皇就要来吃你了”。
修仙界的人一旦过久了安稳日子,似乎就会忘记曾经的苦痛。
伏愿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巨大的自己驮着威风凛凛的主人无声无息地降临凌虚剑宗,恍若千年前的那场大战重现。此情此景,必能将那群只会摆威风的伪君子吓得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一时间,它觉得这个提议极好,蛇尾不自觉地扬起,圈成了一个螺旋状。
“好啦,快回来吧。”见说服了伏愿,南殷轻抚着蛇头,将它往手腕上带了带,“所以,在我们暴露身份前,你可要待在我手上……”
“我知道!我会乖乖在主人手上‘抠死’好一个手镯的。”伏愿爬上南殷的手腕,将自己缠绕成一圈,随即施展化形术变回了一个银色的手镯。
南殷忍不住纠正它的读音:“是cos。”
“嗯嗯!扣死!”作为整个仙界唯一听得懂“嘤语”的蛇妖,伏愿为自己懂得主人的话相当自豪。
南殷失笑。
这千年间若有什么不变的,便是这只一直陪伴着她的小白蛇了。她被封印千年,伏愿就在她的沉眠之处守了千年。于她而言,千年的封印更像是睡了一觉,而对于伏愿,却是缓慢流逝的时间。
她记得她被封印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那已然被修仙界奉为“剑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用本命剑刺穿她的心脏,她耳边传来几近声嘶力竭的嘶吼,现出巨蛇原身、被十方剑阵死死压制的伏愿,一声又一声绝望地唤她“主人”,直至蛇身被巨剑贯穿,再也无法出声。
明明她早已将它送走,可它第一次违抗了自己的命令,固执地要回来寻她。
而当她从封印中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小蛇伏愿蜷缩起蛇身,静静地趴在她的耳边。
不知道它经历了怎样的沧海桑田,那一刻南殷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缓缓伸出手,想抚摸这位最忠诚的同伴,却冷不丁被做噩梦的伏愿用蛇尾狠狠拍打了一下脸。
……幸好,它的脑子倒是还和从前一样,没什么长进。
主仆说话间,雨渐渐停歇,南殷拍了拍身上的泥,站起身准备继续往前走。只是刚走没一会,伏愿又忍不住开口:“主人,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嗯?”
“你为什么一直在原地打转?”伏愿十分信任自己英明神武手眼通天的主人,对于她的任何决策都不会有一丝质疑,不过因她在此处转了几天,方才又解释了为何不让它现原身的原因,它才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闻言,南殷站住了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概……可能……应该是……”
想着伏愿亮晶晶又无比信任自己的眼神,她斟酌着用词,“我不太认识这里的路,觉得都长得一样,因此……”
“因此主人是要多走走,分别这些路细节上的不同,好在此布下陷阱,为我们将来打下凌虚剑宗做准备对不对!”
手镯伏愿高兴得又忍不住变回了小白蛇,缠在南殷腕上绕了几圈,拍打起蛇尾。等想起来主人要伪装好的吩咐,又连忙收起尾巴,准备变回银镯。
南殷委婉地否决了它的猜想,“咳,其实用不着陷阱……”
“也对,主人力量何等强大,一息之间就能将青玄林涧夷为平地,根本不屑于布置陷阱这种小人行径。”
所以主人为何一直在此处停留?是因为这里藏有什么它不知道的秘宝,还是在这里有什么要事吩咐它?
主人不久前才从封印中醒来,也有可能是要在此地秘密等候众魔将的到来,到时候一声令下攻上凌虚剑宗……
伏愿正洋洋洒洒地脑补着它主人的宏图大计,南殷见它一副漫游的神情,大概猜到了它在想什么,扶着额头无奈地开口:“伏愿。”
骤然听到南殷唤它的名字,小白蛇一下子立正了蛇尾。
“伏愿,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向导?”
向导……?伏愿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词。
作为蛇妖,它的脑子其实非常有限,然而它是魔皇最亲近的仆从,它的额间拥有魔皇亲手刻下的印记,那是咒印,也是它的荣耀。它会铭记魔皇口中的每一条箴言,对主人的任何话语都将过耳不忘,连千年前的旧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主人需要向导?您现在属于是哨兵吗?”
南殷:啊?
伏愿想起了千年前主人说这个词时的场景,尊贵的魔皇曾一本正经地和它解释她的爱好,喜欢看的小说——就是这个世界的话本——设定有向导和哨兵,欸币欧、花吐症等……
想起更多设定的伏愿真诚发问:“我现在去找个向导与您结合?”
南殷瞪大眼睛,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苍天啊,为什么连她自己都快遗忘的前世爱看的向导哨兵pa,这条蛇能记得这么清楚!
还问结\合!你一条蛇知道什么是结\合吗!这是能写的吗!
“主人?”见南殷不回答并露出怪异的表情,伏愿难得感到了困惑,它又理解错主人的意思了吗?
那要不要再问一遍?
“主人,需要向导……”
“不不不,不是向导。我的意思是,你给我找个本地人,不,本地妖。”南殷生怕它再想起什么奇怪的设定,赶紧打断,“我要问路。”
伏愿是一根筋的蛇妖,主人的新吩咐下来后,它立刻忘了向导一事。
它在心中暗暗地反省自己,居然又误解了主人的命令,是不是因为遗漏了主人曾经的话?待它的力量完全恢复后,它可要好好将那些回忆再梳理一遍,绝不再忘记主人的一言一行。
伏愿从南殷手上跳下,用小小的蛇尾拍了拍地面,林中的鸟雀们便听从它的命令向四周飞去。
千年前魔皇出世时,它有幸得到她的垂怜,得以成为妖兽之王,此后,这天下间大到修出人形的天阶妖兽、小到最普通的飞禽走兽,莫不听从它的号令。
飞出去的鸟雀很快就叽叽喳喳地飞了回来,与之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只星光剑虎。这种未完全开灵智、不会说话的妖兽在魔界算是最低阶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样低阶的妖兽,它身上亦有不小的伤口,白色皮毛上凝结着紫黑色的血痂。随着它急促的呼吸,横贯背脊的伤口里不断渗出带着刺鼻气味的黑血。
“没有更高阶的妖兽了,主人。”伏愿解释道,“这林子似乎有些古怪,所有妖兽都被杀尽,只剩下这种未开灵智的。”
南殷点点头,受伤的剑虎看上去很是痛苦,却依然在她眼前温顺地趴下。
她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问道:“是剑修对它们下的手吗?”
剑虎低低地呜咽一声,伏愿充当翻译,将魔皇的询问转达给了它,得到回答后,又转述给南殷:
“是,又不是。
“它说,从前确实有不少拿着剑的人气势汹汹地来过,杀的都是些有内丹的高阶妖兽。然而前阵子来了个黑袍人,在地上铺了很多陷阱阵法,不管不顾地见到妖兽就杀。”
黑袍人。听这做派,倒是像是魔修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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