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大山下，别有洞天，坚不可摧的岩石建造出的府邸，光呆着就觉得寒气逼人，阴冷可怕，空气里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泥腥味。小汐不喜此地，说不出什么特别的原由来，这地方光给她的感觉就不好，层层纱帘里，有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小汐见状连问：“小水姐没事吧？她怎么样了？”

“伤的不重，只是损了些元气，你就在这好好照顾她吧。”那是一道温和的声音，先闻其声，不见其人，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这里。突然，苏弱水虚弱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叫住了她，带着几分冷意：“就这样走了吗？长禾。还是说……见我来了这里，又想偷偷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谁也找不到？”

早在一个月前，苏弱水便已经来了无相镇。她是来寻长禾的，也是天师口中的大妖乌金，谁料长禾一见到她瞬间便不翼而飞，她这分明就是在躲。

后来，苏弱水带着小汐在深山里寻了许久，也不见其踪迹，最后还误打误撞，遇见了岐如玉那卑鄙无耻的狗玩意天师，真是可笑。

长禾扭过身子，也是这时，小汐才看清了她的脸，不由吃惊。听小水姐说她就是乌金，那位有名的大妖，但这乌金与小汐想象中却截然不同，这是个长相温婉、恬静的女子，一身青衣，柔美古典，文文静静，一见就不似传闻中那般凶残可怕，她和苏弱水身上的气质全然不同，如果说苏弱水是冷冽刺骨的寒冰，那她就是水，温暖的，轻柔的，怎么看都柔情，惹人怜惜。长禾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苏弱水，笑：“阿水，怎么会呢？”

苏弱水换了身衣物，从洞内缓缓走出。她的脸色看着还是不太好，身上的伤想必没那么快痊愈，需得好好休养一阵了，但若不伤，这位乌金大妖又怎会出现呢？小汐想着，默默退到门外，想来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聊吧。

时如白驹，转瞬即逝，一晃便是三年，长禾自顾自在桌前坐下，沏着茶不动声色道：“你怎会被天师伤着了，以你的性子可没这么大意吧？”

三年不见，长禾的样子看着没怎么变，但苏弱水清楚，她的心，早就被这凡间的情爱腐蚀，溃烂。苏弱水懒洋洋坐下，她二话不说，一把抢过长禾手里的茶水，漫不经心说道：“长禾，期约已至，我来取回我的东西。”

“你不会忘了吧？”

一句话，将记忆推回三年前。

那时，漫天皆是花香的味道，春花灿烂，绿意盎然，阳光明媚，一年一度的春时。三年前的苏弱水，来到这无相镇，为取乌金榕心，她自身所修炼的功法十分特殊，需不断吸食妖的妖力来提高力量，只因她是雪莲，雪莲花妖一族自古不擅术法，难以修炼大成，只会治病救人这一种能力。

她探知乌金隐于无相镇，便动了心思，可乌金毕竟是大妖，她亦没有多少胜算，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令苏弱水没想到的是，初见长禾那日，她便想要自狀。

一只万年大妖，生命漫长，法力无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做什么不好偏想要寻死？那时苏弱水便十分不能理解。她观察了长禾很久，见她抱着一个死人坐在树下三天三夜没有动静，一副淡然求死的样子，苏弱水便知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怕是那尸骨发烂、发臭了她也还是如此。

她走到长禾面前，眯着眼懒洋洋地问道：“大妖，竟这么不想活了，不如我帮帮你，作为帮你的报酬，你将你的榕心给我可好？”

话中带着几分调侃取笑，本以为长禾会愤怒，显露凶性，但她却如一潭死水，毫无反应，像只木偶，苏弱水愣了半刻，梨花树下，零散坠落的花瓣四处舞动飞扬，而长禾只顾着怀中之人一动不动。苏弱水走近，打量许久，才发觉她怀中之人是个男子，一介凡人，已经不知死了有多久，肉身灰白，肿胀，逐渐有了臭味。苏弱水看出几分端倪，笑问：“这是谁啊？”

提及这个凡人，长禾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是我最爱的人。”

从古至今，但凡妖爱上凡人，都难得善终。人性狡诈，善谋攻心，从来都是谎话连篇，一个妖爱上一介凡人那便算了，竟还想为了他去死？苏弱水觉得可笑至极：“所以你想下去陪他？”

“是。”可她真这般答了。

苏弱水冷笑：“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不动手？需要我帮你吗？”

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漫不经心道：“哦，我差点忘记了，乌金仍是木灵，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万年一次因果轮回。未到万年期限，你的死便算不得真正的死，而称寂眠，寂眠后再次醒来，反而会忘记一切，也唤新生。你不想忘记他，对吗？”

长禾眼中有了波澜，这等秘辛之事她怎会知道？她看不透苏弱水，“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苏弱水蹲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长禾的双眸：“告诉我，你的下一回万年大限还有多久？”

长禾：“三年。”

她很平静地说了出来，不是相信苏弱水，而是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三年不长，亦不短。苏弱水沉默许久，心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一把抓住了长禾的胳膊，不再取笑调侃，神色凝重：“我有一个法子，比你坐着等死更加美妙，你想要试试吗？”

“我可以用我的灵丹使这个凡人死而复生……”她突然凑近，故意压低了声音，犹似鬼魅，短短的一句话却令长禾双眼发亮。长禾神色激动地看向苏弱水：“真的！？真的吗？”

苏弱水掌心发亮，向她体内注入了一丝妖力，长禾感受到她的妖力，瞳孔微颤，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你竟是雪莲！！可你们不是已经……”意识到苏弱水没有说谎，她眼眶微红，颤抖着嘴唇哀求：“求你！救救花郎！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只求你救他一命！！”

苏弱水笑盈盈地收回了手掌，梨花树下，她巧笑倩兮，看着无辜可爱，说出话却十分残忍：“我可以救他，可我不要你的一切。三年，他只能活三年时间，三年后，你的万年大限将至，同时他也将奔向黄泉，阳寿尽失，等到那时我会回来寻你拿回灵丹与榕心，你觉得这笔交易可好？”

长禾听完，却在一瞬间狰狞，她忽然发作，一只手瞬间掐住苏弱水纤细的脖子，金瞳微闪，她恶狠狠道：“若我杀你取丹！我们就不止三年！”

“是吗？”苏弱水纹丝不动，脸上仍旧笑着，毫无惧怕之色，只是戏谑地望着长禾道：“可若是我不愿意，就算你扒了我的皮，剖出我的丹，你的心上人他也活不了。雪莲一族，若非自愿，灵丹自散。”

她缓缓拿开长禾的手，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遍：“这交易，你可愿意？”

春时灿烂，梨花树下，风起，以天地为证，妖血为盟，法阵大起，长禾盘坐树前缓缓说道：“天神在上，我长禾愿以血起誓，三年后自愿献出灵丹与榕心，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今生今世都不得好死。”

血阵将成，长禾看她一眼：“你满意了吧？”闻言苏弱水却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她总是笑着，犹似一条虎视眈眈的毒蛇。她道：“不，我不要你不得好死，若有违背约定，我要你生生世世都与爱人分别……”

“……”

“……”

记忆溯洄，苏弱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道：“长禾，三年已至，一个将死的凡人，苟活至令，已经够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闻言长禾苦笑一声，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遗憾：“或者你不会懂。”

她眼眶微湿，看向苏弱水道：“阿水，不够。”远远不够，妖生漫长，千年万年不过一粟，沧海桑田，更何况这短短三年呢？

“所以，你想违约？你忘记你当初发的誓言是什么了吗？”苏弱水笑着提醒，残酷的告诉她：“我比外头那些天师来得更早，却迟迟没有发作，你真当我没有办法收回灵丹吗？”

“长禾，我已经多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该放手了。”

长禾笑了，笑得凄凉而破碎，她苦笑摇头，表情是苏弱水没见过的落寞与痛苦：“阿水，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一只妖为了一个人，竟做出了如此荒谬可笑之事，但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你真正喜欢的人，不管他是人还是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