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妖》
画中人衣袂飘飘,青丝如瀑,眉眼清冷,身姿婀娜,一身雪白的衣裙如同夜间洒在青石板上的月色,叫人见过便再难忘却……岐如玉画技极好,栩栩如生,老鸨望得有几分入迷,却又不太敢肯定:“有些像,很像的,可是这我也说不准啊,毕竟有那么久了,更何况她来的那日头上带着斗笠,我也只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脸。”
岐如玉又是几笔落下,再次将画像推到老鸨面前:“您再仔细看看。”
见他坚持,老鸨再次接过画像,眯着眼认真端详了许久,忽然肯定:“是她!就是这姑娘!怎么小郎君,你见过这位姑娘?”
岐如玉沉默,望着桌上的画像,他心里忽然有了答案。待老鸨离开,翟盈盈忍不住瞟了一眼那画像,有些好奇地问:“师兄,这人就是乌金吗?”
“不。”
岐如玉微微摇头。当日他们交手那姑娘虽功法奇妙,妖法不凡,但她并不是大妖,否则他们没那么容易脱身。
“但她一定和乌金有关系,只要找到她,便能引出乌金。”岐如玉再次拿起了画像,看得有几分入迷,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道目光,正打量着他。
对面高楼之上,欢声笑语,琴声悠长,姑娘们打闹成一片,纵情欢乐,引来不少看客,唯有一人孤零零的倚在那栏杆旁,神游般望着岐如玉。苏弱水鲜少穿如此火红明艳的颜色,她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栏杆,长长的指甲缓慢的敲打出节奏,她平静地打量着岐如玉,那是个少年人,十八九岁的样子,模样长得倒是眉清目秀,那日山中昏暗,她无甚心情,也没仔细去看,今日一瞧倒是有几分意气与颜色。
红袍赤焰纹,腰挂金色悬铃,玉冠高束马尾,朱砂灵符,金钱剑,如意乾坤袋,缚妖绳,灵珠串……这般年轻便是六品天师,当真天姿出众,指尖轻划栏杆,发出刺耳的尖锐,苏弱水心中微动,忽然就起了兴趣:“有意思。”
“小天师,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倒是先寻上我了。那我就与你好好玩玩吧,也不枉你费尽心思,画我一回。”
她唇角微扬,刹那间,苏弱水的脸忽然幻化成了另一个女子的模样,无人察觉,也不会有人在意。这魁星楼,多一人少一人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流苏香扇,红裙摆动,苏弱水手中提着一壶酒,缓缓走来,摇曳生姿,顾盼生辉,穿过长长的廊道,最后,她状若无意的停在了岐如玉面前,笑靥如花的放下了酒壶:“公子,花好月圆,怎一个人坐在这发呆呢?”
酒壶里的酒含有剧毒,人一沾触即死,是她亲自下的,味道香醇,一闻便知是壶好酒。她笑着倒出一杯酒来,递至岐如玉面前,道:“要不要奴家陪你喝一杯呢?”
在魁星楼里,这种事并不少见,习以为常。岐如玉先是一愣,抬眼,只看了她一眼便拒绝:“多谢,不用了。”
岐如玉冷脸拒绝。
“公子真是好生客气啊。”苏弱水极为大胆,行为举止,活脱脱一副风尘女子的做派,她不管不顾的靠在岐如玉身侧,懒洋洋坐下,媚眼如丝,如有千言万语般盯着岐如玉:“公子,这酒真的很不错,是奴家亲手酿制的,你就喝一口吧,赏赏脸,否则姐妹们可是要笑话我的……”岐如玉本打算直接走开,这姑娘缠人的很,他不喜。
金色酒杯再次递到他的面前,少年眉头紧皱,面色不佳,闻着那股浓烈的酒香只觉心烦意乱,骤然间,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忽然飘了过来,很淡,仿佛没有一般,只是轻轻的一阵,可他还是感受到了。
刹那间,岐如玉定眼一看,面前的女子明艳动人,红衣浓烈,是张陌生的脸庞,他素未谋面。可这双眼睛,却与众不同,他一定在哪见过。岐如玉心思微动,缓缓接过了苏弱水的酒,不急着喝,反打量起了眼前的姑娘,身上没有妖气,没有什么不同,没有破绽,更不像那日在深山里的女子,但他的直觉却敏锐的告诉岐如玉。
就是她——
是她。
满楼看客,各方欢愉,不会有人在意他们这方小小角落。岐如玉忽然勾唇一笑,生动鲜活,盛满了少年肆意,看得苏弱水有一瞬的恍惚,但就是那一瞬之间,岐如玉动了,他忽然变得霸道且强制有力,拉起苏弱水竟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不容抗拒。双脚离地,巨大的失重感袭来,苏弱水失措。
这一下,可是惊到了所有人,包括苏弱水。抬头望他,岐如玉同样也在看着她,少年浓眉一挑,居高临下,她率先移开目光,心中满是疑惑:他这是要做什么?
苏弱水稍微挣扎一下,便能感觉到腰间那强劲而不容抗拒的禁锢,他的手臂强健有力,扣在她腰间的手背青筋暴起,隐约间能感知每一根筋脉跳动。
“这里怪没意思的,既有好酒,不如我们去楼上闻这酒香。”他在一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苏弱水自然答应,岐如玉果真果抱着她上了二楼,大摇大摆的进了雅间。
楼下翟盈盈见状,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这这!是我看错了吗?师兄怎么会……”
“不行!我要去拦着师兄点!”她嚷嚷着就要冲上楼,流火一把拉住她,微微摇头道:“不太对劲。”
“师兄是不太对劲啊?!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我是说那姑娘,不太对劲。”
—
—
被岐如玉抱上楼的这一路上,苏弱水心情复杂,忍不住猜想:这小天师是看出什么了吗?还是,这人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果然还是年轻,血气方刚,扛不住女人的诱惑。
微光映照,苏弱水乖巧的就像一只兔子,她静静地依偎在岐如玉怀里,白嫩的脸蛋紧贴他的胸膛,每一次呼吸心跳,错乱交织,她都一清二楚,女子微微垂着眼眸,掩藏着眼底的情绪——无论如何,这小天师都得死在她手中。
魁星楼的雅室布置华丽,算是一间上好的厢房了,进到屋内,岐如玉把苏弱水放在了桌上,却没急着退开,少年漫不经心,以另一种姿势将苏弱水禁锢在了面前,苏弱水见状,不禁挑眉,笑着催促:“公子不是要品酒吗?”
“不急的。”岐如玉将那张画像递到苏弱水面前,问道:“有些事我想问一问姑娘,可否认得这画上的女子?”
他果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苏弱水面不改色,她忽然伸手抚上岐如玉的肩,轻轻一推瞬间就从桌上跳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几乎是近在咫尺。苏弱水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画像,淡淡说道:“公子,当着奴家的面问别的姑娘,你这就不识趣了。不愿喝我的酒,却要问我问题?奴家可不爱做这种蠢事。”
话音未落,苏弱水转身就走,不愿再其纠缠,不料岐如玉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他轻笑一声:“姑娘,这就要走了?你我虽才见第二回,却也是缘分啊。”
此话一出,苏弱水不再伪装,手中酒壶对准岐如玉直直砸去,岐如玉丝毫不慌,一手接住,也就是这一瞬间,苏弱水的脸变回了之前的样子,倨傲冰冷的眸平静而漠然,望向他时,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岐如玉:“果然是你。”
苏弱水自认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极冷,似冰封万里的雪山之巅,嘴角却微微上扬:“天师好能力啊,是我小瞧你了。”
岐如玉看着她变化多端的脸,心想果然是她,她道:“妖有千万张皮,变化多端,可味道是不会变的。你身上的味道就很特别。”
“所以我知道是你。”
味道……苏弱水眸光微暗,掠过几分杀意:“知道又如何呢?今日我若杀了你,就是成功。”
对此,岐如玉有些不明白,这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每次见面都要打打杀杀的?虽然他们身份对立,但也没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吧?他不禁问道:“你就这么想要杀了我?为什么?”
“明明我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
闻言,苏弱水下意识停住脚步,有片刻的怔然,却莫名觉得好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问过她这般天真的问题了,尤其这人还是一个天师,当真可笑至极。苏弱水:“妖杀天师,正如天师杀妖一般,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的师父没教你吗?!”话落,不等岐如玉反应,苏弱水掌心忽然运力,她身法快如疾风,朝岐如玉袭来,周身波动,却不见一丝妖力流露。
岐如玉压下心中疑惑,顺势而为接下苏弱水一掌,两人以灵力相博,在屋内惊起一阵动静,风起,阵阵纱帘晃动飘扬,岐如玉忍不住反驳:“你说的这是什么道理?天师与妖虽是对立,可亦分好坏,曾经也有过结盟,何曾到了你说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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