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盛开法则》
饭后,宁衡远出门遛弯消食,宁朝问姜南西想不想去看看小狗,他发现姜南西很喜欢小动物。
姜南西站在门边看他,语气显然是期待的:“你养的?”
“街坊的。”宁朝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你今天不是还没拍到素材吗?”
姜南西欣然同意:“好啊。”
养狗的那位街坊姓程,是气象学界享有盛誉的知名教授,上个月受国际组织邀请到南极科考站参与气象研究。
但因为是未婚独居,短期内又不能回来,所以他拜托了自己的朋友和邻居,定期到家中查看下小狗的情况,顺带投喂。
刚走到程教授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几声按耐不住的狗叫声。
宁朝推开门,几只小狗欢欣鼓舞地奔向两人,姜南西刚进门就感觉裤脚缀了下,她低头一看,两三只小狗不断用脑袋蹭她小腿,尾巴像装了弹簧一样,在身后欢快地摇着螺旋圈。
姜南西用手指头点了一圈,她惊叹一声:“程教授一个人养了六只狗!”
宁朝说:“程教授还有匹马,叫大顺。”
姜南西笑弯了眼:“六六大顺。”
屋里,宁朝按着桌上便签条上的注意事项准备狗粮,姜南西蹲在旁边,安抚一只趴在地上不愿意动弹的小狗,它看着情绪不高,可能在想念许久未见的主人。
姜南西一边摸着狗头,一边用视线逡巡这间屋子,屋内陈设简单整洁,物体摆放规整到可以用样板间来形容,书架上,书籍按照年份来源分门别类码放在对应书格,严谨程度堪比管理有序的图书馆。
屋内装饰很少,除了墙角的木马摇椅,上面插着一只五彩风车,和冰箱门上循规蹈矩贴着的各式各样的冰箱贴,再无其他。
正中央的冰箱贴,是一个圆圆的木质小盒子,里面装着黑、白、绿、黄、粽五色谷物,寓意五谷丰登。
通过这些摆放陈设,姜南西心下判断,这位程教授是个一丝不苟但又童心未泯的人。
她最后又看了几眼那个冰箱贴,收回视线继续逗狗,想尽办法哄它开心。
用尽浑身解数换不来小狗的一个眼神,姜南西只好向宁朝求助:“狗粮分好了吗,它快要饿晕过去了。”
地上一人一狗,门口还有五只排排坐,正巴巴儿地望着他手里的盆,要不是姜南西在这,宁朝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公司,身后跟着那几个嗷嗷待哺的小子。
但宁朝才不信这狗能饿晕,他不以为意道:“这狗之前饿三天还能扑上来咬我呢。”
姜南西反问:“那你觉得它是为什么咬你?”
宁朝不明所以:“为什么?”
姜南西替狗打抱不平:“因为它饿了三天啊!”
“......”
宁朝顿时反应过来,赶忙加快了分发六份狗粮的速度。
六只小狗头抵着头在海棠树下吃饭,圆圆的鼻尖随着咀嚼一耸一耸,宁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姜南西拍视频。
她整个人埋在花影里,举着手机围着小狗们转了十几分钟,拍了差不多有二十多条,找了各种各样的角度,从全景到特写,从远景到中景,用心程度完全已经不是简单的在拍素材,更像是因为喜欢而单纯地在记录这个场景。
光是拍还不够,姜南西上手连着摸了好几轮,蓬松的毛发在指尖流窜,触感在掌心里软乎乎的,乐得她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看她爱不释手的模样,宁朝问:“这么喜欢小动物,怎么不自己养一只?”从姜南西的朋友圈可以推断出,她没养宠物。
“养自己都马马虎虎,就别祸害小动物了。”姜南西笑着看他一眼,很快又重新看回手机,吃饱喝足的小狗朝屏幕抖了抖柔软的耳朵。
她边拍边说:“先不说它们可能会生病或者出意外,等它真正去世的那天,我就会反思自己,在它活着的时候,有没有努力照顾它,是不是经常带它出去散步,有没有足够的陪伴,有没有尽我最大能力给它最好的生活,而如果我对自己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都会换来无穷无尽的后悔。”
“你很看重结果?”
“一种对未来的预见性吧。”
宁朝不解:“但这只是你预想的结果,也许过程会很快乐呢。”
“算了吧。”说到这,姜南西的笑容些许苦涩,“我都不能保证自己明天能不能按时吃饭,说不定哪天回家,就看见毛孩子趴在地上啃电线。”
听到不能按时吃饭,旁边吃得正香的小狗猛地抬起脑袋,湿漉漉的鼻尖还沾着几颗狗粮。
它看了看姜南西,然后一步一蹭地靠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姜南西的大腿,仿佛在安慰这个不能好好吃饭的人类。
姜南西感动的心都要化了,捧起狗头狠狠rua了一把。
话到此处,宁朝已经能听出来,本质上,姜南西是个害怕失去所以拒绝投入感情的人。
可以说是灾难化思维,精神时时刻刻紧绷,悲观到连宠物的寿命都要换算成“有效陪伴时长”。
从哲学的维度讲,因为无法掌控命运的走向,所以不让自己依赖任何外界事物,排除所有外在事件对情绪的影响,通过理性控制自己的生活和情感,以达到内心的安宁。
这便是斯多亚的不动心理论。
而从某种程度上,正因为对结果有执念,或者说追逐着某种预设的结局,所以难以接受最后的分离和结束,因为不愿意承担悲伤的代价。
这一切的背后也是为了维持内心的安全感和稳定感。
在今晚,宁朝对姜南西的了解又多了一点,并且确定了一件事。
——姜南西,彻彻底底的回避型人格。
他没有不合时宜地追问下去,而是拿起手边的宠物羊奶,走到她身边蹲下,将羊奶依次倒进六只颜色大小一致的狗盆里。
地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块,末期的海棠花瓣随风簌簌飘落,像下了一场大雪。
他倒羊奶的时候,姜南西单手托腮看着这群喝奶的小狗,“吧唧吧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治愈。
“不养宠物也不喜欢北京,那你不开心的时候都干什么?”倒完羊奶,宁朝回头看向姜南西温柔的侧脸,“一个人宅在家里?”
“工作啊。”姜南西目不转睛,眼里尽是对小狗们的宠溺,“上班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不开心。”
对于她这种零零七的社畜来说,情绪太多也是一种浪费。
人生总要向前,所以情绪积压到一定地步,无处表达的时候,只有B站的那些视频,成为她内心活动唯一的倾诉。
可事实上,很多时候她也并不能真的做到像视频里那样,视频里的姜南西更多是她希望成为的自己,感知美好,鲜活治愈。
如今,唯一倾诉的出口岌岌可危,真正的她也被什么东西困住。
宁朝问:“不跟朋友说?”
姜南西说:“说,但朋友也忙啊。”
夜幕低垂,宁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姜南西反问:“你呢,不开心的时候干什么?”
“我啊。”面对这个问题,宁朝微微仰起头,迎着灯光想了一会儿,“分阶段吧,念书的时候骑自行车去天安门看升旗,看国旗冉冉升起的时候,心里就慢慢没那么烦闷了,后来创业,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就去登山,滑雪,或者高空跳伞。”
姜南西问:“那现在呢?”
宁朝说:“现在的话,半夜去没人的路上骑摩托,吹风。”
轻描淡写的都是她不敢尝试的极限运动,姜南西心里既羡慕又敬佩,不由感叹道:“原来你不仅是资本家,还是天生的冒险家。”
这个评价在宁朝听来倒更像是嘲讽,他挑眉:“那我还读毛选呢,是坚定的无产阶级。”
闻言,姜南西诧异,用目光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眼神里写满了质疑。
“千真万确。”宁朝神色一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笃定,“因为老爷子喜欢,我们家三兄妹受他影响,打小每人床头都放着一整套的毛选,现在有时候还会拿出来翻翻,而且我大哥叫宁原驰,我二姐叫宁天骄,我叫宁朝,都是取自毛主席的诗。”
姜南西很快说:“沁园春·雪。”
宁朝嗯了声,怕她不信又继续说:“要不要我现在回去给你拿户口本?”
知道他真干的出来,姜南西立刻摆手,她笑着闭了闭眼,十足的投降姿态:“我信你。”说完,她就起身走开收拾东西去了。
人影牵动灯光的涟漪,姜南西纤长的身影拂过小院的角落。
宁朝依旧蹲在原地,陪着吃饱喝足的小狗玩闹,初夏的风里,他眉梢微扬,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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