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池鱼》
应池咬牙咽下喉间的一抹惊惶。
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倒霉的,或许是大郎君今个兴致差,或许是他屡射不中随便找了个人撒气。
放现代她大大小小是个腕,谁敢给她脸色瞧?谁敢……但总归,她现在不能跳起来抛头颅洒热血,只能一味地装憨。
“婢子……不明白郎君的意思。”
祁深终于撩袍落座,他又缓慢打量了一番座下伏地那诚惶诚恐的人,目光在其露出的一截白皙后颈处短暂游移。
“不明白?”
似笑非笑的回话,追根到底的语气,让应池一头雾水的同时又不禁指尖按紧了青砖地,而下一瞬却是一声没给她反应的冷令。
“抬头。”
应池硬着头皮,缓缓把头抬起来了,可万不敢直视。她的眼皮下垂着,目光只及对面人的腰间玉坠。
这该死的主仆社会!
素净的鹅蛋脸上其实并无媚色,利落的发髻也并无逾矩,几缕散发乖乖挂在两颊侧,也并不刻意。
越是这般清丽干净,越是让祁深觉得她在想着法的以色侍人、狐媚惑主。
虽然有诸多好奇,却也在本能地看不上她,厌恶她处徘徊。
可此时此刻,祁深并不认为自己在以偏见看人、傲慢待人。
“世子!”
恰这时,一道自书房外的男声传来,打断了屋里微妙的氛围。
“这粗茶还饮得惯?惭愧只备得清明前采摘的早春茶,以供世子尝鲜。改日定偷出家父的密云团赔罪!”
来人言笑晏晏,大步走进书房。
祁深端起茶盏小饮一口,细品后淡淡寒暄:“持简兄谦虚了,入口清寒,舌尖澄明,两颊回甘,这茶独一无二。”
沈敛谦进房后,看见跪在地上的应池和斗方倒未觉惊讶,只是霎时收了笑意。
“这是出了何事,可是你们两个冒犯了世子?”
来之前自有人向他禀了一切,只是不知全尾,只道大略。
世子?
应池的脸色有些惨白,这一来一回的对话,足以让她知道,她刚刚都做了什么蠢事。
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扣着大腿,终于在问罪音落的那一瞬重新伏地。
“是奴婢眼拙,冒犯了世子,请郎君恕罪,请……世子恕罪。”
这一声声恕罪让旁边的斗方跪得更结实了,此刻斗方只希望自己能降低存在感,矛头千万万别对准他才好。
沈敛谦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两人,回到祁深的面上时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在等他开口。
那意思大概是:随世子意处置,别无二话。
祁深放下茶盏,姿态放松地往椅背倚了倚,微挑了凤眸,闲闲地开口,将应池为难到底。
“谈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不过是进门听这奴婢念叨了两句,饶有兴致,像是通点诗书般,想听她说个新鲜罢了。
“可她偏生说自己不通呢。”
沈敛谦闻言皱眉,不悦地询问应池:“你怎生回事?”
“奴婢……的确不通诗书,只是郎君摘抄的《劝学》,奴婢恰巧会背,仅此而已。”
“那就抬头,背来听听。”
话一出,沈敛谦便诧异地看向说话者。祁深的眉宇中尽是不悦,并不像其本人所说的那般——饶有兴致。
行,背给你听。
应池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手指按紧地砖一瞬又松,跪起身来。
肩膀下沉,后颈上提,贴着墙根站立,自五岁入舞蹈房直到现在,她已经习惯这种体态去适应任何舞台,回答任何问题,参加任何采访,以及面对任何闪光灯。
即使是跪着,脊梁也是直直的。
并非是刻意,实在是太习惯,习惯到倘若抬头让她奴颜婢膝般,她大概会——
背不出来。
“君子曰……”
会的地方流利脱口,不会的地方敷衍过去,能磕磕巴巴地顺几个她会的片段节选,就已经很不错了。
高中的知识在下考场的那一刻全都还给了老师,更何况她还是个艺考生。
书房鸦雀无声,除了趴在地上的斗方,其他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应池。
祁深的眉头渐渐皱起。
那细白的脖颈修长而倔强,目光盯着一处不躲不闪,骨子里分明留着几分不肯折的傲气。
看样子到底是跟着裴云廷做外宅妇的时候,养成了些为主的傲骨呢。
可傲骨?这种东西本就不应出现在奴婢身上,外宅妇?更不配。
“停了吧。”祁深松了松领口,莫名有些烦意。
沈敛谦有成人之美的打探之意:“世子瞧着这婢子……”
“无甚趣味。”祁深的眼睛都没再看面前人,说的话也不像是假话。
沈敛谦于是了然。早就看见了斗方手中的《昭明文选》,他摆手示意。
“书既取到了就且回去吧,七妹该等急了,莫要忘了告知她,改日我会亲自考校她的功课。”
“是,郎君,婢子告退。”
应池如蒙大赦,接过斗方递过来的书册,几乎是硬扯过来,起身退下了。
沈敛谦在她补过大补丁的地方眼神停留几瞬,眸色讳莫如深。
斗方也想逃离此地,正欲开口请求一下,就听见沈敛谦不满的声音传过来:“你还杵着作甚?”
“是。”斗方一个激灵,也如蒙大赦般地忙退下了。
果然坏事不能做,是会有报应的。
应池攥着书角,快速且明确地沿着原路返回沈七娘的院子。
青石小径四下无人,燥热拂过她干净但穷酸的裙角,风却透不到里面去,且腿已经和袴粘在一块,黏腻不堪。
热与不热,难不难受,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想尽快回到那个她觉得安全的地盘,在离开鲁公府之前再也不出来,再也不要热心助人。
一只手掌从侧捂住了她的嘴,树后突然冒出一个人,炽热的胸膛紧紧贴上她的后背,把她搂抱在怀里。
应池眸光一冷,未及思索,手腕便一翻,扣住那人腕骨,腰身一拧——
“砰!”
沈三郎沈敛谨便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却疼着也要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哎呦小女婢,你这下手也忒狠了些,疼死我了!”
应池垂眸看他一眼,神色淡淡,不乏鄙夷厌恶之色。
她不动声色地捡起书,小心翼翼地掸掸土,装听不见背后之人的叫嚷往前走去。
应池刚到鲁公府时,出门换药的时候就被这纨绔堵过一次。
他扯着她往人少的花园去,欲行不轨之事,她也是这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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