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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铁公鸡头上仅剩的三根毛拔光插到他爸坟头上再给他买张单程机票送去kk园区打字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啥玩意儿！”

周六一大早，倪桃被铁公鸡勒令去公司加班，想找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还被上了节奉献热爱大讲堂，她憋着满腔怨气霹雳吧啦出门下楼，一出楼道门就被旁边闪出的黑影拦住去路，差点没把她吓得背过气去。

“齐……齐修然？”倪桃拍着胸脯看了好几秒才认出是谁，戴着大帽子和墨镜，满脸胡茬和疲态，身着皱巴巴的黑外套，好像半辈子没收拾过，“你咋成这样了？你在这干嘛呢？”倪桃瞬间警觉捂住包，“上次那钱可是你妈……哦不是，你对象自愿赠予我的，警察都看着呢，别想要回去！”

主要是她都花了大半了……

“我不要，我再给你五万都成。”齐修然抹了把脸，操着他82年的破锣嗓说话，他长叹口气，“倪桃，算我求你了，让你——”

“等下！”倪桃猛地打断，噔噔噔跑上一截楼梯，捏鼻子说，“你嘴太臭了，下次出门还是刷个牙吧。”

“……”

“有啥屁快放，老娘还上班呢！”

“倪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脚踏几条船还来招惹你，我不该在粉丝群里造你谣，我不该不尊重你说你——”

“你到底想说啥？”倪桃今天本来就烦，说这些还不如真给她五万来得实际呢。

齐修然咬咬牙：“你能不能帮我跟你朋友求求情，让他放过我？”

哦，这个啊。

就这就受不了了？

倪桃翻了个白眼。

等等，可是他怎么知道的？PPT上代码又没写邓刚强名字，她也没跟齐修然说过她认识施宁啊。

靠，不会是要来试探她的吧？

唉，算了，不重要，管他怎么知道的。

他活该！这是他应得的！

“可是那PPT已经散播开了啊，”倪桃耸耸肩，坦荡磊落，“而且施式那产品本就没打算用你，跟你演场戏罢了。”

“什么？？？？？？！！！！！！”

齐修然爆发出鬼怪般的尖锐爆鸣声，平均两个字破五个音。

“PPT和施式的事情是你朋友搞出来的？？？？？？？？？？！！！！！！！！！！”

“……”

“呃……你……”倪桃抠抠脑袋，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还不知道啊？那你说的是？”

齐修然蹲在地上捂脸消化了好一会儿，又长舒口气，站起身，“算了，发都发生了，现在跟你追究也没——”瞥到倪桃皱眉捂鼻的动作，齐修然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悄悄闻了闻口气，掩唇说话，“现在追究也没意义了，你如果还有半分良心的话，能不能让你那天那朋友放过我？”

“那天那朋友？”倪桃疑惑。

“……就上次我们见面那男的啊。”

“谁啊？”

“就……就……就我们队聚餐那天一脚把我踹飞那男的！”

“哦~你说谢柏川啊！”倪桃还是没懂，“他咋了？”

邓心怡做PPT和码代码的时候就是倪桃提供的素材和想法。本来邓心怡说要不她试试黑进齐修然训练的泳馆计算机系统，把他的黑料投到大屏幕循环播放。倪桃担忧她家刚子工作不保含恨拒绝。

而施宁那边嘛。

施大少爷做了好事哪可能能忍住，恨不得当即昭告全世界。当天晚上他就打了一个小时视频电话给倪桃，绘声绘色给她从齐修然神情到动作仔仔细细描述了个遍，可以说是爽爆了，笑得她半夜都没睡着。

但……

谢柏川这……

难怪这段时间老找不到他人，说是教他们店里那黄毛顾客弹吉他去了，结果是去帮她出气了啊……

哎哟喂，这人真是的，怎么还背着她对她好呀？

齐修然眼眶一下就红了，看样子是真委屈了，嘴一瘪哭得像个5岁的小孩儿：“我、我实在是不想做高考卷了！！！”

若非被逼得走投无路，齐修然是万万不可能来找倪桃低头求饶的。

PPT网上讨论，他不上网就行了。

施式那事也就那么一天，代言没就没了。

但高考题不行，因为高考题不行是真的不行。

这事儿得从半月前的一个傍晚说起。

那时候齐修然被富婆哈尼给甩了，豪车豪宅全都被收回，比祺贵人被刺死那天还恶劣的暴风雨天气下，他在别墅门口跪到半夜哈尼也无动于衷。

各种奚落流言依旧满天飞，齐修然灰头土脸回泳馆想求教练帮忙，却被教练以影响不好，让他这段时间先回家避避为由，暂停了训练。

齐修然拖着行李箱回城中村的家，刚走到巷口，被个拿着鼓槌敲肩膀的爆炸头给拦住。

“就你搞汽修那人哪。”

齐修然：？

“蠢逼，滚旁边掏耳屎去。”后面上来个流里流气的黄毛把爆炸头推开，挑眉看他，“齐修然？”

齐修然朝他身后看去，路灯太暗，他只能依稀辨认后面还站了好几个人，但看不清模样。

“你们谁啊？”

“看来是了，”黄毛摆摆头，“移步一下咯，我们川子哥找你有事儿。”

什么川子哥牙子哥的。

“我不认识你们，让开。”齐修然试图挤过去，无奈路被黄毛和爆炸头挡得严严实实，眼看着后面好几个人都起身朝这头走，每人手里好像都拿着武器。

大胆！

齐修然转身就跑，又被后方几个人拦住去路。

“齐先生，您怕什么？”最后方倚靠栏杆那人懒懒啧声，昏黄路灯把他瘦高影子拉得很长，“法治社会，诚实交流，不打人。”

“我、谁说我怕了！”齐修然下意识道，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过去，走进了一看才发现是熟面孔，警觉道，“又是你？你干嘛？倪桃派你来的？我们可给过钱了！”

“紧张什么，真不打人。”谢柏川是真被逗笑了两声，踹了下面前的小板凳，转身拽起个包掏东西，“坐，今儿呢，我们是来跟您探讨学术问题的。”

齐修然绷着不动。

“你坐啊。”谢柏川奇怪地瞥他一眼，“行，那你爱站就站着吧。”说完招呼其他人，“坐。”

不知道哪儿同时掏出那么多根板凳，转眼间，除了正前方的谢柏川是倚靠在他面前栏杆上，其余五六个人围着他坐成了一圈，仰头盯着他不动。

做法现场。

他就是被献祭的猪肉。

怪渗人的。

“哼！”齐修然高声清嗓。

……颤巍着坐下了。

“之前在西餐厅听您说倪桃……嘶，咋说来着？”谢柏川抠抠侧脸，“哦，‘数理化一窍不通，常识啥也不懂，唱首歌也是跑调到东南亚’，是这样说的吧？”

齐修然立刻道：“我没说过。”

“啪——”

身后有人一巴掌招呼到他后脑勺上。

清脆的一声，谢柏川都不忍直视。大熊平时一直都乐呵呵的，这手起刀落的，倒是少见。

齐修然被打得反应了好几秒：“草——不是说好不打人的吗？！？！”

“你说实话就不打人。”谢柏川不笑的时候，那死鱼眼无神地吊着，被他盯着比被打还可怕。

齐修然上回被踢的地方又阵痛了下：“我……好吧，我确实是说了，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倪桃她本来就没文化啊，一本线我都闭眼能考到，她才考个三本，平时就连个太平洋和大西洋都分不清，唱个儿歌一个字都不在调上还天天搁人耳边唱，我没当面说她跑调到东南亚都不错了……”

“好，”谢柏川赞赏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地理小能手，那咱就从文综卷开始。”

说完，谢柏川眼神一递，旁边人迅速抽出张卷子和签字笔2B铅笔一股脑塞给齐修然，顺便台灯给他打在头顶。

谢柏川摁了下手表，“滴”一声：“150分钟，可以提前30分钟交卷，250分没问题吧大学霸。”

一束光沿头顶洒下，像犯人审讯室。

齐修然一脸懵逼。

“看我干嘛？”谢柏川说，“我脸上有字啊？”

齐修然把试卷和笔一甩，不屑道：“荒谬！”起身跨出去，拉着行李箱就走，黄毛想伸手拉住他，谢柏川撑着下巴没说话，半眯着眼打哈欠。

齐修然走了十几米到巷口，脚步没停绕了个半圆掉头回来了，捡起卷子和笔，坐到小板凳上：“250分就行是吧？小case，给我个草稿纸。”

黄毛震惊地看着他这一系列丝滑的动作，眼神询问谢柏川：咋回事？

谢柏川无辜地扬扬眼尾。

他不过就是反正闲着没事做，联系了个刀匠上门，在巷口把李大生那几把杀猪的钝刀挨着挨着磨一下而已。

又没做什么。

应该是齐修然突然燃起对学习的热爱之情了吧。

第一天，齐修然胸有成竹地交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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