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第23章宿醉
司珹下意识伸手预想中的重量却并未压过来只有腕骨处骤然一烫。
——季邈努力撑着门框好歹没直接倒在人身上。但他醉得厉害终究站不太稳一把抓住司珹的腕才被骤然间的凉意激得清醒了些。
清瘦的腕骨节突出可又分明覆着层薄而匀称的肌理修润如玉。
很好摸。
季邈在灯焰里眯起眼视线顺着手臂的延展滑上去就瞧见司珹僵了一瞬的脸色。他在对方的怔然里倏忽口干舌燥没忍住用舌尖抵了抵犬齿。
“司”
“既然你站得住”司珹神色微妙地问“那能不能先放开我?”
季邈愣了愣后知后觉地一松手。
不让摸了。
“抱歉”季邈揉着脑袋缓慢地说“我今夜我”
“喝迷糊了吧。”司珹绕过浮雕屏风往小炉边去“进来之后把门带上外面又吵又冷。”
临到他煮了醒酒茶端过去季邈已经自觉坐到小桌案前。
季邈醉了酒面上却不怎么显红。如今他坐得十分笔挺自上而下地盯住桌角一只小酒壶眉宇间竟有种令人生畏的疏离冷淡——如若他没有在脚步声里看向司珹的话。
只一眼少年人方才拒人千里的漠然就烟消云散。
甚至隐含着一点忐忑。
司珹视若无睹地坐下将醒酒茶推过去问:“饮酒伤身今夜有什么开心事值得世子爷这样喝?”
季邈咬着杯盏一口气将茶饮尽了才闷闷地说:“没有开心事。”
“噢”司珹看着他“那就是烦心事了说来听听。”
“今日父亲向我问起你讲了些不好的话。”季邈默了少顷颠三倒四地继续讲“若换做从前我定然觉得那是劝诫忠言总是逆耳的。可是今日我听着不舒服就还了嘴惹得父亲也不开心。夫人和阿瑜像往常一样替我打圆场但后来阿瑜也劝我警醒他向来心细那些有关你的成见我听得难受却没法告诉他们任何人.”
季邈深吸一口气坚定道:“我没醉!”
“嗯。”司珹眨了眨眼说
季邈点头心满意足地笑了下。
司珹叹出口气:“就为了这个?”
“也不全是因为这事。”季邈不笑了喃喃道“还有之前许多。种粮失踪瑾州李氏小年家宴上你弹的曲子和我母亲我素未谋面的外祖。”
“九岁那年,我入衍都。季琰总在暖阁内随行长治帝,季朗我也见得少,皇宫冷清,到处都是墙。我那会儿才,才”
他伸出手,在笔架上端扫了扫,试图比划给司珹看。
“才这么点儿高。”
“听上去真可怜,”司珹柔声道,“朱墙遮了眼,什么也瞧不见。人翻不出去,怎么能不难受。”
季邈点点头,又摇摇头。
“踩着树杈,我就能够到琉璃瓦。”季邈说,“但是墙外还有墙,城外也有城,路是走不完的。衍都到阳寂,整整一千三百五十七里,我要翻过祈瑞山,渡过怀浪湖,可惜我不能,我回不了家。”
司珹悲悯地看着他,问:“将军,家在哪儿呢?”
“家在阳”季邈忽然顿住,他呆了片刻,看向司珹。
“外祖的信呢?”
“李十一这会儿到没到连明城都说不准。”司珹注满一杯解酒茶,指给季邈看,“把这杯也喝完。”
季邈哦一声,仰面饮尽了。
“外祖的信年后就来。”司珹放缓声音,将桌角小酒壶拎过来,壶雕精巧雅致,是今日从宋朝雨处得来的江州泸水镇酒。
“比起将来事,倒不如先看看眼下。”
季邈指着那壶,问:“这个也要我喝完吗?”
“.算了,今晚什么都没法谈。”司珹面无表情,将酒壶推回了桌角。
“你不能这样。”季邈有点委屈,“昨夜才说要选我的,这才过了一天,你不许算了。”
司珹哑然失笑。
他前倾一点,凑近了看季邈,软纵地问:“将军怎么会想到这里来?”
“折玉,”季邈抬眼间,同司珹四目相对,“我从前一昧修正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自记事起,我就没了母亲。我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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