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皇嫂后朕更疯了》
原本都是整整齐齐,躺在太和殿,与保护先皇的金吾卫,拼杀的一个活人都不剩,由杜维钧亲自看着下葬的。
这说明什么?有人以旁人的尸首顶纲,假死出逃了。
杜维钧心里隐隐的燃起希望的光亮,如果侍卫如此,那主子呢……
沈渊的表情纹丝不动,耳边却有惊雷滚过。
太子若是真的假死出逃……这个人只要还活着一天,他的权王之位就根本坐不稳。
大将军谢君安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问道:“家眷可还吐露了些什么?”
容朗低声答道:“是个青楼赎身的外室,虽然貌美,可是粗俗愚蠢,一问细情,什么也不知道,想必这人是色迷心窍,怕这外室卷包袱跑掉,找别的户头,所以急于递一封家书,把人稳住。”
沈渊听到此处,没法不想到寡嫂谷氏,想到她脖颈间那一抹红云,身上那一缕艳鬼一般缠人的幽香。
连自己这石头心肠都抵受不住,难怪她和太子之间会发生那些轰动京城的传闻。
沈渊在心里轻轻嗤笑了一声。真是世事无常,一个恼人的祸水,现下倒是有了大用,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了。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杜维钧紧锁眉头,对容朗一挥手,容朗悄然无声地退去,剩下三个人恍惚了片刻,才想起今日的议题是登基大典。
喝一口盖碗中的茶汤,已经凉掉,全然变了滋味。
* * *
谷幽兰在清蘅院歇了一天,脚踝红肿全消,着地走动,也一点不疼了。把两个丫鬟欢喜的不轻,一个劲儿的夸奖,摄政王的院子虽然是龙潭虎穴,但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跌打损伤的药是真有奇效。
抚一首古琴曲,读过几卷书,她亲手制的苏合香,特意加了春日难得的几味花香秘料,如百花齐放,最是提神怡情。
午后的暖阳晒得人有些慵懒,于是便在黄花梨躺椅上,身上盖一个月白色百蝶穿花锦被,微微阖了眼。
由这氤氲的香气,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那还是她在母家做闺女的时候,去镇远侯府参加春日宴。
当时跟她差不多大的各府贵女淑媛,都在开始议亲,官宦世家的肖想皇族乃至正当年的太子殿下的,也不是没有。
眼瞅着谷幽兰在这些人当中,论体态,论样貌,都是个尖儿,平白看的人眼红泛酸,于是许多年都没有人提起的“花魁之后”,也不知被哪个有心人翻出来做了文章,一到聚会,就咀嚼的起劲。
偏偏她父母兄弟,没有一个人能为她撑腰做主的,从旁稍一听到,只有红着眼眶,佯装无事地躲开。
唯有那天是个例外,她刚抬步要走,便被一人拉住衣袖。她抬起泪眼一看,面前女子容颜如花,却通身缟素,是镇远侯府新寡的少夫人,闺名为唐竹君。
唐竹君不容分说,拉着谷幽兰就走向那堆人,众人正不解其意,这不相干的两人怎么凑到了一块儿,眼见着那少夫人,走向茶台,就砸了一个名贵的汝窑青花盖碗。
众人尽皆变色。
今日是她家请客,她这个当家主母,热情款待张罗还来不及,怎么反倒得罪起客人来了?
但见她丹凤眼一立,不怒自威,眼光扫了全场,冷冷说道:“说人别在背后。来来来,当面说,说个清楚。”
众人这才回过意来,原来她竟是为谷幽兰撑腰,不惜得罪众人。
她小姑子,镇远侯府的嫡长女,刚才说的是最起劲的一个,此时也不服气的小声反驳嫂子:“这京城内人人皆知的事,又没瞎说,怎么就说不得了?”
她嫂子一见小姑子为客人出头,便灿然一笑:“哦?是吗?人人皆知的事情就能说?那你把京城的事情从头都给我说一遍,就从长公主府上说起。”
众人刚刚平复下来,此刻又变了色,长公主母女两代,皆风流跋扈,传闻无数,只是这如何敢说?大肆议论谷家这个无人撑腰的庶长女,不过是柿子挑软的捏罢了。
若说敢这么提到“长公主”三个字的,女子之中,除了这唐竹君,再无旁人。
盖因她做闺女的时候,就随父亲上过战场,是大晋朝唯一有军功在身的女子。
只是为了镇远侯世子这个文弱书生一见钟情,洗手作了羹汤,世子一病而亡,听说这少夫人不甘心未亡人孀居寂寞,整跟镇远侯府闹腾着要去开铺子做买卖,跟府上掌家人吵的不亦乐乎呢。
众女一看镇远侯小姐缩了脖子不吭气了,再一看少夫人这寒光凛凛的眼神,真像是最近吵架成了瘾,干脆要揍人来出出气的样子,于是假装若无其事,三两走开了。
自从父亲去世,谷幽兰再没尝过有人护着的滋味,对唐竹君报了天大的感激。原本从不敢往家里请手帕交,实际上也无人可请,这回破天荒,生日的时候请了唐竹君来。
二人相谈甚欢之余,唐竹君夸赞谷幽兰调的这味苏合香别致,邀请她为铺子制香。
可是谷幽兰心中犹豫,怕非议之中再添非议,不久便有太子提亲,更加身处漩涡之中,于是事情便搁下了。
一晃眼之间,谷幽兰已经过了两世,与唐竹君的见面,已经是上一世了。
入宫三年,恍惚间听说,她真的开了好大买卖,包括香料铺子。
唐竹君也是有封诰在身的命妇,若是递一个帖子,请她进宫会面,也无不可。
可是谷幽兰忽然想做点离奇出格的事,想冒一把风险。
经过昨日在冷宫的虎口余生,谷幽兰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身份,其实同从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不论是未嫁女,还是做了太子侧妃,都需循规蹈矩,否则一旦引起非议,便是令母家和夫君蒙羞。
如今自己在意的这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其实并没有人,会来深加管束。
上一世她循规蹈矩,不越雷池一步,结果是任人摆布,成了盘中美味,桌上祭品。
天可怜见重新活了回来,得自己给自己找活路,不能像上一世那样,困在深闺,任人摆布。
于是她定了定神,开口问明珠:“上一次你偷偷出去探母亲的病,是怎么出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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