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
大皇子孙承睿今岁十九,已经成人,按理不该留在皇宫内院,但皇帝却迟迟没有下达诏书给他封号府邸,这让朝野上下都在猜测,皇帝这是有意册立大皇子为太子。
大皇子是皇帝在雍阳王府时的长子,由彼时的侧妃所生,也就是如今的娴贵妃。
当年先皇后故去,都以为娴贵妃继位,谁知半道杀出个和先皇后神似的尉迟堂妹,顶替了先皇后的位置。
孙承睿也仅差一步之遥成为嫡长,但皇帝和尉迟皇后的嫡子孙宏如今尚且年幼,不过九岁,以皇帝行事风格,是绝不可能在眼下立他为太子的。
因此流言或许成真,大皇子并非没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成为下一任大曜的国君。
希音才来到皇宫一年,隐约听到过这些风声,但这对她来讲不意味什么,她对自己定位准确,今天她只是个去求哥哥帮忙的妹妹。
可惜她去的时候孙承睿并不在,但他宫里倒是十分热闹,希音去时,正有个姑娘头破血流地躺在正殿的地上,宫人们七手八脚去抬她,希音站在门边,以为出现幻觉,紧闭眼睛再睁开,震惊地看向身后韩知平和玉真。
韩知平比她神情还夸张,那眼睛睁得不能更圆,玉真更是两眼发蒙,简直就快吓晕过去。
“殿…殿下,血……”
“嗳!别晕呀!”希音连忙去搀向后倒的玉真,大殿霎时乱成一团,大皇子这边的宫人无暇去管希音,希音也无暇去弄清楚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玉真靠在廊柱下悠悠转醒,希音这才松开掐住她人中的手,将人丢给韩知平,自己循声到大殿深处去一探究竟。
御医已经来了,站在寝具旁侧,将一块块染血的白帛丢入铜盆。
希音歪过身,从人群的缝隙里瞧见了躺在那的女子,只见那寝具上的女子极其娇美,眉目间一缕愁色,额上缠着的白绸,更衬她容色惨淡。
她很美,希音鲜少对一个女子做出这样的评价,她一向认为自己最好看,情窦初开有心上人的姑娘有些臭美自负也是应当的,但当她看到这个躺在大殿寝具上的美丽女子,眼中只剩欣赏,没有半点攀比。
希音走上前,有侍女发现了她,急忙与她见礼,“参见长乐公主殿下,殿下恕罪,这儿实在是…实在是忙得腾不开手。”
“我看出来了。”希音眼睛没从那女子身上移开,“这是谁?为何伤成这样?皇长兄呢?”
“这位是高令仪高姑娘,高姑娘来自铃音坊,是那的教坊女。大皇子此刻不在宫中,高姑娘就趁我们不注意,拿头去撞了铜鼎。”
希音一愣,铃音坊?那可不是普通的教坊司,那是惩处罪臣女眷的地方,里头多数伶人歌伎都曾是名门贵女大家闺秀,名气之大,连她都听说过。
说话间,床榻上的高令仪清醒过来,起身便要朝那床架撞过去,全然不顾头上的伤势,奈何身边围满了人,根本不给她轻生的机会。
高令仪竟也淡了,面无表情地睡在那,不再有新的尝试。
希音走上前,御医和宫人们便也退了开去,“高小姐。”她唤她,“你为何会在我皇长兄的寝宫寻死?”
高令仪起初并不理睬她,直到她听见希音说出那句“皇长兄”,这才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了希音,这一眼叫希音读出了恨意,这叫她倍感狐疑。
“高小姐,这分明是我第一次见你,你为何要用如此仇恨的眼光来打量我?”
“你是长乐公主?”
“是我,我是孙希音,也就是你说的长乐公主。”
高令仪侧过头去,似乎找不到与她对话的意义,连仇恨的意义也没有。希音回过味来,意识到她的父亲或许不是大曜的罪臣,而是前朝的权臣。可惜她对前朝无甚了解,并不知道哪位宰辅姓高。
“是皇长兄带你入宫的?他胆子可真大,你是前朝的皇亲国戚吧?”
提及前朝,大殿上的宫人都震惊于她的心直口快,高令仪也是,已经许久没人对她提起过前朝了,即便是孙承睿,也不敢对她说起从前。
因此她提起三分名门贵女的傲气,正色说道:“我是前朝高相的独女,太子陈玄烁的待嫁储妃。”
“太子妃?你是前朝的准太子妃?”希音稀奇地笑问,“前朝覆灭已有十载,你那时还不超过十岁吧?那么小就知道将来要嫁太子了,可见你父亲的确位高权重。”
高令仪扯动嘴角,似是笑了,“我父亲是天底下最聪慧的人,他是大齐的国相,是太子太傅,是死在你们孙家手下化作厉鬼永世纠缠的冤魂!”
“大胆罪女!长乐公主在此,还不住嘴!”孙承睿宫里的内侍听不下去,急忙将其打断。
谁知希音却道:“什么大胆不大胆的,你还能杀了她?她自己都想寻死。”希音摆摆手,让寝殿内无所事事的宫人们退下,“我在等我的皇长兄,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各干各的去。”
高令仪拧眉问:“你不将我处死?”
“我杀你做什么,你都知道我是长乐了,就该知道我也才来一年不到,对这儿的了解说不定还没你深刻。我皇长兄可是对你做不好的事了?是他掳你回来的?不应该呀,我印象里他人品还过得去。”
高令仪眼中含恨,淡淡道:“你们孙家人,都是我的仇人。”
听她这样讲,希音就知道皇长兄没有为难她了,多半是郎有情妾无意,当中又横亘血海深仇,才让高令仪想要一头碰死在这皇宫里。
“高姑娘,你是如何认识我皇长兄的?他出入教坊司?这可是桩新闻。”
正八卦呢,孙承睿便风风火火赶回宫来了。他很好的继承了皇帝的风姿,身高体阔,英武不凡,一袭窄袖圆领袍,行色匆匆来在殿内。
“高姑娘。”他很愤怒,也很克制,一把拉起了高令仪虚弱的手腕,“我从未逼迫过你,你为何还要想不开?”
高令仪并不应答,反倒是希音在旁说道:“皇长兄,你将前朝国相的小姐带进大曜的皇宫,这不就是在逼她去死吗?”
孙承睿这才得空将注意力放到自己妹妹身上,他惊讶长乐造访,但眼下根本不是问她为何而来的时机,只答:“铃音坊不是她待的地方。”
“说的也是。”希音又看向高令仪,“教坊司鱼龙混杂,你在那长大的,当知道那绝不是一个好的栖身之所,既来之则安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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