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相性观测报告》
073没有走远。
应知晓刚离开大厅,便见他站在侧面的廊檐下,斜靠石柱,头盔和耳机摘掉了,拎在手里,与虹膜同色的灰发泛着银针似的冷光。
另一只手指夹着根细长纸卷,末端暗红火星明明灭灭。
她认识,那是支“湿烟”。
云顶开发的处方制品,用途跟外界的香烟类似,但纸卷里填充的不是烟草,也没有刺鼻的气味和传染病般的危害,而是裹了数根浸泡过安定类药剂的可燃纤维管。
原本是为了让在役向导们有个较为健康的缓解工作压力的方式才研制出的产品,倒是意外受哨兵们欢迎。尽管专供哨兵的版本为了达到理想效果使用了更为昂贵的浓缩成分,价格翻了几番,依旧常年畅销。
设有单向阀的面罩略掀起,从不大的间隙里叼住滤嘴。露出的一截下颌与脖颈保留着正常的麦色人类皮肤,利落的线条微微翕动。
他几乎是立刻有所察觉,偏过头来,猛吸了口,纸卷瞬间烧去大半,缓缓吐息,干脆地掐灭还剩三分之一的烟蒂,带着柏木香的白气袅袅缭绕,隐于其中的双眼氤氲着浓郁雾霭。
“那个……”不明缘由的,应知晓忽然想不起来要说的话,明明怼办事员老头时还挺有气势来着。
戴回面罩,073端着头盔闷声问:“好了?”
她清了下嗓子,顺势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是呀,终于能登记了。”
他嗯了一声。
监护关系的登记申请会通过个人终端递交给中枢院,她的自然由学院方面集体办理,073只要回去完成哨兵的部分就可以,不用继续东奔西跑。
阶段性的目标完成,两人并肩下了台阶,踩在古老的长石砖上缓步前行,一时间谁都没有出声,诡异地陷入沉默。
枢机大道不单是行政要道,更是中庭最有名的观光圣地。
来时经过的誓约喷泉,建造之初是为了纪念觉醒者出现的划时代意义。随着时间推移,或许是那对雕塑形象太优美,慢慢变成了哨兵向导联系牢不可破的浪漫象征。
越来越多刚结合的伴侣将其当做配偶登记合照的背景,积年累月,连中枢院也默认了这个习俗,特地在附近开设了摄影服务点,拍好直接录入系统。
他们再次路过时,恰巧有几对新人在喷泉雕塑正面排队拍照,嘻嘻哈哈的,各有各的甜蜜。
应知晓面对这类亲密场景时总有些微妙的尴尬,老远起便避而不看,埋头走路。
073目不斜视,手搭着她的肩,往身前送了送。
她重心不稳,差点撞在他身上,被纹丝不动的手臂固定住,困惑地抬眼。
“入镜了。”他简单解释,揽着人离远了些,轻轻松手。
“嗯?哦。”她下意识点头。
誓约喷泉的占地面积很大,绕到背面,在层叠的水幕遮挡下,像是来到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安静街道。
他们该在这里分开,返回各自的生活区。
不能再拖了。
应知晓本能地摸到腰间一个铃铛搓了搓,壮起胆子问:“你身体不舒服吗?在大厅里那会儿是怎么了?”
虽然他们认识时间尚短,但她直觉073不是个轻易会失控的哨兵,否则凭潜在危险程度评估,中枢院怎么会批准他在和平地区自由行动。
突然的异样,总该有原因,合格的向导不能忽视哨兵的感受。
073定在原地,和之前一样低下头,却没看她:“不是。”
没了降噪处理,她的声音清脆灵动,远胜那串一直叮叮乱响的小铃铛。
湿烟里的安定成分正在起效,大剂量的药物冲刷着残存的神经与血液,将其麻痹,仍阻止不了体内那股难以形容的空洞持续塌陷,如同深渊巨口,叫嚣不止,激荡的回声在脑中撞击。
渴,饿。
不是对水和食物,而是别的。
他很想立刻把手上的头盔连带耳机扣回去,以免做出更加不可挽回的事,机械手指弯曲几次,迟迟抬不起来。
应知晓的动作打断了这个念头。
她倾身往前凑凑,仰起脸去捉他眼中神色:“我没有担任监护向导的经验,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073退了半步,斩钉截铁。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要么不问,问就要问清楚。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跟上前:“我想知道,不是为了窥探,不想蒙蔽或臆测。只有了解你,才能帮到你。你答应了接受我的监护,那可不可以试试看相信我?从回答这个问题开始?”
“是我的问题。”073没有再退。
头盔外壳被捏得轻微变形,他闭了闭眼:“我在肖想你。”
“咳咳咳!”应知晓万万没想到会听见这种答案,握拳掩唇,清清嗓子:“呃……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是不是有点歧义?”
“不是。”
他也往前半步,俯身时,两人的距离近到斜映的影子边缘融化重叠在一起,目光锁在她因情绪波动铺了分血色的脸颊:“我很确定。”
“确定、什么?”她思维飘忽,拼命搜寻混乱记忆里的课本知识,试图找出一种符合当前状况的处理方法。
有如刀锋的视线贴着她薄薄的皮肉剐蹭,在摩擦中沾染些许温度,最终停到肩头的发上:“我想抚摸它,嗅闻它,舔舐它。刚才想,现在想。我的自控力不足以抑制,我会沉沦在贪念中,直到对你做出无法饶恕之事。”
“……我还没有提交登记申请,”他问,“确定要成为我的向导吗?”
应知晓双眼圆睁:“说完了?还有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顺了顺披散的长发,拢到身前一侧:“来吧!”
073瞳孔放大:“应知晓——”
“怎么会是肖想,我只听到了一位哨兵对向导真挚的疏导需求,”她竖起食指,“但不能舔,会打湿的。”
话音刚落,他扯起面罩,鼻尖埋进她盛着发丝的肩窝。
没有预想中化工香精的冲击性,只有浅淡的、暴晒过后毛茸茸的含羞草与苔藓味道,来自她本身。
面前的人久久不动,应知晓问:“好闻吗?”
其实她更想问自己闻起来是什么味道,不过想到向导和哨兵的嗅觉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就算说出来,估计也理解不了,还是别自取其辱。
后者含混不清地答了声,所有注意力都被细软的黑发缠绕。
拉过他空闲的右手,她摸到掌根,撕开战术手套的搭扣。
“不行。”轻响让073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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