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和论文一起来了》
垂柳乘风,飞荡如仙人之拂尘。柳絮飘至檐脊。
明黄色宫殿中,穿着龙袍的男人眼神中渐起兴味。
大太监来报,自己最任性荒唐的小公主,竟然选了一个质子做驸马。
她成天追逐的齐侍郎家的小子,年少有为的少天师兰卿,显赫世家的安定侯之子,竟都败给那个奴仆不如的人。
尽管讶异,他也并未过多评价,终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陛下,永乐公主求见。”
哦?刚选完驸马,难道又要更改?
养心殿即刻钻出一朵娇花。
花儿袅袅婷婷走近,又规规矩矩地行了跪安礼才开口道:“父皇安,儿臣已择选了驸马,却心系父皇,舍不得离开皇宫,不想众人一得知消息就将我彻底看作人妇,但求父皇迟些下圣旨将安排昭告天下。”
一番话抑扬顿挫地说完,陆观雪抬头看向上首,睁圆了眼,眉头微皱,瘪着嘴,尽可能作出撒娇意味。
帝王的洞察力远在常人之上,他起初奇怪自己的公主竟然会老实行礼,待听完她说的话,看她那每次求人时都会露出的幼稚神情,他还是沉声应允。
“也罢,既然永乐主动开口,朕自然依你,那便待下月再传旨意。”
对于公主出嫁此事,他不必再耗费太多精力了,见她不再有求全,大手一挥送人离开了。
暮色低垂,渐渐有春日昼夜温差下的凉意袭来。
陆观雪慢悠悠走在宫道上,今日实在是用脑过度,她不禁想起被论文支配时,天天绷紧弦思考的日子。几天前她还是为了逃讲座,磨着导员批假的普通大学生,现在却将话术用在恳求皇帝身上。
她下意识忽略的对于穿越的不适感,孤立无援的低落,倏地一拥而上。
负面情绪愈加沸反盈天时,鞋底踩到一软物。
陆观雪一向惧怕昆虫和蛙类动物,登时一个激灵向另一旁跳开。
做好心理准备回身定睛一看,玄色衣衫湿淋淋地在石板路上洇出水痕,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在她刚刚走过的路上,上面有一个浅浅的脚印。
她大惊,怎么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趴在路上一声不吭,莫非是什么人抛尸此地不巧被她给来了一脚?
一时又惧又疚,默念几遍核心价值观,她挪着步子靠近,犹豫片刻还是蹲下欲查看那人气息。
他却猛然抬脸与陆观雪视线相对,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直直看向她,眼神有一瞬锐利如刀,看清面前人后又归于沉寂。
陆观雪短短几息间被吓三次,差点一口气噎死。
深呼吸几下,她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怪人,尽量柔声问到:“你是谁,怎么在这里,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隐约透出怪异神色,像是从牙缝里使劲挤出来几个字“百里琢。”末了又补上:“殿下恕罪。”
是怪我挡路吗。他想。
!!!陆观雪最后一次被吓,因为自己从未想过与攻略对象的初见会是此情此景。
她有原身记忆,知晓百里琢一个臣属国的质子,名义上是邦交使者,说难听点就是败者求和的牺牲品,在皇宫中自然人尽可欺。
原身倒是不曾欺辱过他,因为她从不屑于与低贱的人打交道,她根本不在意质子这个人,偶尔碰见有人行凶,也只是让仆从加快速度抬轿离去。
不怪她明明被他画像上的容貌所吸引选了他做驸马,现在遇到本人却根本认不出,实在是百里琢这模样太过狼狈不堪,现代接受过良好教育的陆观雪根本想象不出这种画面。
他整张脸都粘着泥土、水渍,蓬头垢面,嘴角还微微发肿,整个人更是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细看连衣袖也是破烂的。
纵使不是攻略对象,陆观雪也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眼前自生自灭。更何况自己还踩了他一脚,虽然不是有意的,但对他这种处境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了吧。
她刚想搀扶他却发现找不到落手处,半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停,悻悻收回,欲盖弥彰地拨了拨自己的发丝。最终只好干巴巴地问:“你还好吗,能自己起来吗?”
她的举动令百里琢不解,他是皇宫里的边缘人物,但也知道永乐公主从不在乎下等人的命运。
从前她日日如花蝴蝶般在皇宫中四处飞舞,一次也没有给他半分目光。
这次却离他这样近。不知所图。
但公主命令他不得不听。
他咬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单手撑地,迅速借力换腿,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某物,只不过一身湿透的衣服变得格外沉重,他只能单膝跪地,和陆观雪面对面蹲着。
陆观雪没想到他忽然就爬起来了,自己本来是想问清楚他的状况,好想想要不要找人帮忙的。
看他力竭的样子,她有些不忍,还是嘱咐道:“你在这等等,我去找几个宫人来。”然后就快速跑走找人去了。
得找两个强健些的宫人,再顺便拿些药,他那样子可能是着凉了,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擦伤。她想。
百里琢看着那道粉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了,垂眸。原来是同旁人一样发觉了欺辱他的乐趣吗。
他今日这样,应该是不能再被围打了,此时逃走,就算公主改日追责,那时伤口多少会恢复一些,忍忍也能再受刑。
下定决心,他凭借意志,就近抓住一块石雕,倚着起身,跌跌撞撞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陆观雪出来时没乘轿,只让凝仪在锦云宫前等她,但养心殿离那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百里琢那个状态,她疑心他会随时昏过去。只能先看看周围能不能遇到往来的没有事务的宫人。
微凉的空气在皮肤上如蝇虫爬过,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快到宵禁时间,宫内的人都行色匆匆,被陆观雪跟上的就惶恐地跪下,再找借口推辞。重复几次,疲累感层层堆积。
好不容易拉了一位刚结束轮值的侍卫,又遣了两个宫娥去拿药和叫凝仪来,陆观雪觉得这一天的运动量有望赶超自己大学四年的。
急匆匆回到原处,除了地上半干的水渍,一个影子也没有了。
陆观雪愣在原地,她不曾设想过这种可能,一时无措又无力。
路边的小猫小狗,饿极的时候见到人,都是等着人来喂的。自己来了,他怎么反倒走了。
“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帮助?”
她好声好气同他交流,可翻山越岭实行善举到了最后,却无人接受,霎时就变得如鲠在喉。
她实在不解,又不想明日就传出公主戏弄宫人的言论,只能先向陪同而来的侍卫连连道谢,麻烦他若是回去时碰到那两个宫娥,也向她们说明清楚。
侍卫在皇宫值守多年,头一回被公主温柔对待,一时惊愕地说不出话,等公主吩咐完,他才诚惶诚恐地要跪。陆观雪拦下,认真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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