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才没有病》
温扶冬坐于府邸之中,浑然不知已然登上公众荧幕,成为瞩目焦点。
她起身出门,沿廊仆从整齐而立,双手叠于腹前,黑瞳定定笑着,几乎僵硬而无差的笑容,目送她离去。
眉间朱砂……
扶冬扫过一行人额心,落于其朱红,眉头微蹙。
后院荒草漫膝,灰色藤蔓如缠蛇盘旋斑驳篱墙。
那里,似乎有什么,坍塌井台斜压青石板倒落,平静无风荒草间倏然一动。
她脚步停顿,转头望去。
院落败弃已久,长期无人打扫,漆黑水草凝作暗绿痂痕,然杂草沙沙摇动,萧条蕃芜间却寂静无声。
温扶冬拨开草丛,朝里走近。
轰然巨响,那草间有如蛇蟒伏动,并非荒草萋萋,而是摇晃的厉害,要敲入人骨头里去,空气弥漫腐臭之息,靠近一步,便如裹尸布缠绕全身。
扶冬捂鼻皱眉,方至后院,门外下人忽唤道:“小姐,屏开氏有见。”
晨时微风携雾带雨,嘈杂鸟鸣啁啾,她望去后院一眼,沉默回道:“知道了。”
仆从身影模糊走廊,那笑容愈发幽深,神色深沉莫辨。
扶冬走至前院,与一张陌生面庞相视。
那人温婉而笑:“温三,好久不见。”
她欲言又止,走至石桌对面而坐。
“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想我吗?”屏开南芪抿了口茶,道。
温扶冬抽回手,半晌,挤出个字:“想……”
“……”
“呵——”南芪冷笑声,语气转而刻薄,“我不过赴北三日,几日不见,你当真装不认识我了。”
温扶冬沉默:“没有。”
对方显然不信,剜来一眼:“同府多年,你数年豢养男宠,皆经我一手打理,记不了恩情,如今却与我生疏了。罢了,既如此不待见我,我何必待着。”
说罢,方一挥袖,起身离去。
“……”本以为对方当会挽留,回头却见她端座其间,女子冷笑得愈发厉害。
“姓温的,你给我什么意思!”她一拍石桌,杯盏皆震。
温扶冬忙扶稳茶杯,道:“冷静。”
“冷静?!”南芪眉心突跳,甩袖而去,“行!”
“等等!”温扶冬暗道不好,心想自己莫不会被认作夺舍野鬼,追至府邸大门外,却感地面轰然晃动。
她步子不稳,与南芪错身而过,回过头,竟见一只庞然蜈蚣破土而出,血口袭来。
扶冬目光一冷,当即喝道:“跑!”
屏开南芪又是脸色一变,沉声道:“温三,你又搞什么名堂?”
温扶冬嘴唇微张,女子面无惧色,拂袖间,长衫一挥,纤纤玉手一扬,掐住那怪物脖颈。
灰白天色所衬,轻薄杀意朦胧,飘逸而清冷。雾气四溢,只见屏开氏长身玉立,声音冷沉,瞬间将那怪物——撕为碎片:“本宫主在,还没人敢放肆!”
话毕,怪物悲鸣裂肺,窈窕女子将那墨色蜈蚣开膛破肚,粘杂秽物喷涌而出,旋飞四溅。
温扶冬呆住。
等等,她这才死了五年,莫不是人间都变异了?
女子端庄贤淑,若无其事抽出丝帕,擦净十指白玉:“去其糟壳,剥其软肉,酿作腊肠正好。”
“......不了谢谢。”
南芪斜来一眼,君子好不好逑尚且不知,扶冬大抵是匪夷所思的。
“最近,忌口。”半晌,她僵硬吐出几字。
南芪见她不似作假,并未强求。
温扶冬挤出一抹尴尬笑容,拉住她手,道:“我方才不该那般对你,如今想想,是我任性了。”
“你当真知错?”
温扶冬点点头,一本正经:“当真。”
“既知错,便可原谅,如此,你后日便同我随去夜市瞧瞧。”凉风微涩,女子秀雅的眉渐舒展开,独撂下话。
温扶冬注视她背影良久不言,令她更在意的,是南芪眉间一点丹砂。
有什么含义吗?
温扶冬摸了摸眉心纹路,回过头,看向身后佣人齐探出头首。
偷看的未免太过明显……
目光成群如鼠,潮湿而又黏稠望来,随她自大堂入内房,覆满周身。这感觉过于悚然。
而他们眉目间,清一色红尘。
此宅,甚诡异。
入住该府第一晚,温扶冬心底便只剩这般想法。
“小姐!”
她揉了揉眉心,正欲通知搬家,方踏出走廊,薛翎夺门而入,紧抓扶冬左右打量,“您去哪了,叫我好找!一路逃亡奔波,可有受伤?要叫我找着机会,定让那些贼人好生吃苦头!”
月升苍天,云雾淡薄,将整块天分割成匀称三块。
很美,但也很静。
“你选的什么破房子。”
语毕间,夜间传来异动,温扶冬悄然收声,回头望向黑暗深处。
只见空旷府邸间,走廊尽头出现几道模糊黑影,她目光深沉,拉着薛翎躲入屋中。
“嘘。”
走廊漆黑一片,死寂无声。
薛翎正疑惑,却见远处人影渐近,登时吓得气不敢出。
来人似举重物,脚步却轻巧无声,直至院落井前。
后院败落,枯井干涸残破,周遭杂草葳蕤,沿四方伸出铁链,呈封锁之态。
那一望无际黑暗间,仿佛囚禁着上古世纪邪兽。
温扶冬紧盯冰凉井缘,她的直觉向来准确,而此刻这股不安,来源于眼前枯井。
四人驻足井前,四面打量无人后附耳相语,不知说了什么,神色却阴森极了。
石壁残缺一角,寂静裂缝幽深无底。
哪怕温扶冬眼力极好,也不见得丝毫。
不过眨眼,半人高的箱子过这狭小井口塞入,然如此重物下坠,竟无落地之音。
良久,锁链迅速收紧,如巨蟒伏动,铁链剐蹭石壁,发出刺耳声鸣。
四者再一打量周遭,灰溜溜走开。
他们来的匆匆,去也匆匆,走时惶恐怪异,若非扶冬无意撞见,怕是无人晓得。
夜间白雾遮掩,将那黑暗埋藏深处,一眼望去,似透过雾里看花,只落得无底云雾。
薛翎目瞪口呆,道:“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温扶冬朝她比作噤声手势,余光瞥见井缘铁链在动。
诡异枯井上端,残壁拉动铁链猛地一颤。
那里,究竟是什么?
她紧盯枯井方向,方起身,却被薛翎攥紧衣袖,生怯道:“小姐,待会被发现了……”
再回过头,井口已是安稳如初,不见任何松动迹象。
那时,似乎也是那里传出了异动。
想到这儿,温扶冬双眉紧锁。
“那是什么?”水晶外众人道,“以前从未有过这般,好生诡异……”
水晶悬浮顶空,其间景象五湖四海,分隔八方,各地景况离离,聚于紫色画幕。
荒凉无人的南海,尸横遍野的北漠,诡异频发的村庄……以及这里,一切未知的地方。
“里面莫非有何上古大妖,大小姐在或许存一线胜机,这个三小姐……唉,届时有人替她收尸吗?”
温扶冬来到府邸大门,凝视郊外雾野茫茫,踏出一步,穿过迷雾后再抬头望去,仍是府中牌匾。
“温府”二字鲜红,夜间似浸染血色,她摸了摸鼻梁,心下已有猜想。
看来这宅子,并不打算让她走啊。
温扶冬前脚方回府,下人便踱步走入,呈上牌叠道:“小姐,今日该翻牌子了。”
她步子一顿,回头道:“你说什么?”
下人惊异:“小姐,您不是才从东海物色了一批新鲜美男录入奉春宫吗,还说要洗的干干净净收拾好了等着您夜里翻牌子享受一番呢!”
“……”
这奉春宫里,装的皆是三小姐集四海八荒之美男,大到中原少男,小到西域风情,从二房到八十二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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