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卡坐在巨坑边缘的岩石上，双手托腮仰望着高空。在明亮的光线下，那道白披风如同凝固的云般悬停在遥远的天际。距离太远了，他看不清领主超人在做什么，只能看到披风在稀薄大气中微微摆动的轮廓。

或许有那么几个瞬间，拉卡以为自己抬头看见的会是一抹红色，但事实上那始终是白色的披风。

他最后收回视线，神情严肃地调出半透明面板。

资源列表整齐排列着矿石、木材等基础建材，但当他向下滑动时，一堆标着“特殊物品”的杂乱图标映入眼帘。

拉卡的目光停在其中一个被打上马赛克的图标上——“尖叫盆栽（毁灭日型）”。

他警惕地瞥了眼高空的身影，悄悄点击了“取出”选项。

刹那间，巨坑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一头毁灭日被某种力量喷射而出，直冲天际。高空中的白影瞬间做出反应，两道猩红的热视线精准地将怪物切成两半，随即喷吐的冰冻呼吸将其冻结成冰雕，残骸重新坠入坑底，消失不见。

拉卡不死心地再次点击按钮，但这次他的手指还没碰到屏幕，领主超人冰冷的声音就从高空传来：“拉卡，停下。我能看到你的一举一动。”

男孩撇了撇嘴，装作没听见继续伸手，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腕。

领主超人不知何时已经降落在身旁，白色披风在身后无声垂落。他居高临下的注视让空气都变得沉重，系统03的金属球体急忙冲过来挡在两人之间，但拉卡突然踮起脚尖，一把将系统推开。

系统03几乎要尖叫了，这孩子怎么敢……他难道不明白领主超人的危险性吗？

“卡尔，”男孩仰起脸，湛蓝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纯净，他故意睁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你不喜欢我和尖叫盆栽玩吗？”

领主超人望着拉卡仿佛什么也没理解的表情，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他意识到男孩是在故意和他唱反调，联想这个年纪的性格……他无视了对方身上隐隐冒出的抗拒与固执，平静说道：“毁灭日不是玩具。而且你没必要装傻，你清楚自己不该挑战我的底线。”

“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拉卡抱臂，不高兴地说：“我想要它，所以就做了。这会影响你要做的事吗？”

“是的，无处不在的噪音。”

“那只是些噪音而已。”

“不止是噪音。”卡尔突然转身，声音变得低沉而冰冷。顺着他指的方向，拉卡这才注意到高空不知何时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金属球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那头毁灭日，它代表着无序、混乱与暴力——这些正是我们必须清除的毒瘤。”

“哦，好吧，尖叫盆栽是毒瘤。”拉卡被高空悬浮着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庞然大物：“所以那是什么？”

“氪星科技的产物，”领主超人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平静，“融合了布莱尼亚克的技术，微缩技术和液态几何学。”

刹那间，无数幽蓝色的数据流如蛛网般在地面铺展，交织成一座虚拟城市的轮廓。冰冷的蓝光映在拉卡脸上，他惊讶地望着这座虚拟城市——街道一尘不染，建筑如同复制粘贴般整齐划一，每个角落都闪烁着监控探头的红光，却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人气。

“看起来真不错！”

拉卡由衷地赞叹道，眼睛亮晶晶的。他偷偷瞥了眼卡尔，发现领主超人冰冷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一些。

“我优化了城市布局，删减了不必要的娱乐场所。接下来一周将进行实体化重建，材料也将由我提供。”卡尔注视着由无数几何线条构成的蓝图，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拉卡，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会是世界上最安全最稳定的城市。”

他的手掌轻轻落在男孩单薄的肩膀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他，却也让人无法轻易挣脱。那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你不需要参与重建工作。保持你孩童的天性就好，玩耍、探索、做任何能让你快乐的事。只要在正常范围内的玩闹，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至于大都会的重建，全部交给我来完成。”

拉卡正在思考……他总是会思考出错误的、惹人发笑的糟糕结果，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之前从废墟里挖出的那本杂志，被他啃掉了一半，但剩下的部分里依旧用各种词汇来赞美这座明日之城，那些欢笑的人群，即兴的街头表演，充满惊喜的小店……这些还会出现在卡尔的城市里吗？

他选择顺从直觉。

“我相信你，超人。”男孩仰起脸，蓝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但我不喜欢这个，卡尔。”

领主超人脸上的表情冷下来，但在他准备做些什么前，拉卡的手指已经在市长面板上快速划过。刹那间，时空隧道在领主超人脚下骤然开启，白色披风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扭曲的漩涡中。

系统03旁观了全过程，见状语气甚至有些惊恐，“拉、拉卡，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系统。”

“不，不……这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拉卡，我以为你会完全信任领主超人，然后像个听话的乖孩子一样被他哄得团团转，甚至连市长权限都让出去。”系统03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拉卡抱起臂，此时的表情和当初偷吃各种石头钢筋一样的无辜与清澈，“是的，我喜欢超人，不管是哪一个。但这和我为了尖叫盆栽把他踢出去没有关系。”

系统03：“……为了尖叫、不是，为了毁灭日？这正常吗？”

拉卡想了想，“也许不正常，但管他呢。”

他说：“我不思考，统。”

……

领主超人离开后，覆盖地面的虚拟城市也随之消散。

拉卡重新选定了一个位置，蹲在地上，用虚拟操作台手搓道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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