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科举路》
当严汝青他们誊抄完《孟子注疏》的上本后,贺记绣庄的赛事也如期而至。
贺记绣庄提前数日,租下县城中心一块地,搭建高台,赛事当日辰正,三十个统一灰衣短打的壮汉分列赛台周围,维持秩序。
好事者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瞧,参赛者矜持,或远坐车内,或歇脚周边茶楼小店。
何大送晏迟去严家念学后,折返回来,送他娘子和沈氏一道去赛台。
待到金乌攀升,日光红火,贺记绣庄的少东家头束玉冠,一身崭新月色圆领袍,双肩和胸前绣挺拔青竹,腰间扎一个玄色的宽腰带,系白玉配并芙蓉桂花香囊,脚踩黑缎方履。斯文不失富贵。
他立高台,双手向下压,人群噤声。贺少东家简单提了一嘴赛事,随即从开国太/祖感谢,后跟历代皇帝,至今朝大官,再至府县一众官员,感谢太平盛世,才有今日赛事。
这一通官腔,围观百姓都快困去了,偏还不能阻止,否则告一个大不敬,去牢里蹲几日都是有的。
眼瞧着快巳时,贺少东家终于感恩完毕,不再废话,立请两刺绣大家上座,来自苏州府的吴绣娘和常绣娘。
贺少东家退至一侧,朝手下颔首,锣声一响,赛事开始。参赛者排队上台,展示绣品。
严家讲室内,严举人不疾不徐讲学,转眼近午时,严举人合上书,宣告上午讲学结束。
学生们去食舍用饭,严汝青忽地道:“我差点忘了,今日贺记绣庄举行刺绣赛。”
晏迟诧异望来。
严抱贞嘴角抽抽,“青哥儿,你一个读书人,又不刺绣,关心什么刺绣赛。”
严汝青张了张嘴,又没说。
这个小插曲被几人抛诸脑后。
但晏迟念着严汝青之前神情,午饭后,两人去清洗餐碗时,晏迟行至严汝青身侧,轻声问:“青哥知道刺绣赛,可是师娘也参加了?”
“不是。”严汝青笑道:“我娘只会一些小件儿。”别的却是没多说。
晏迟也就识趣的不问了。
午休时,晏迟想着赛事,参赛者众,品评估摸着费功夫,不知今日能否评着他娘的作品。
下午日头更烈,四人汗如雨下,练一会儿字就得擦擦汗,否则汗珠砸落,毁了字迹。
晏迟没空想别的,直至散学,他一张脸上透着疲惫。
严家管家提来食盒,严汝青疑惑:“全伯,这是甚?”
全伯笑呵呵道:“暑热重,夫人命老奴给几位公子送的冰酥酪。”
严汝青眼睛一亮,欢喜的蹦起来,全伯眼中笑意更浓,主仆将冰酥酪分出。
乳白色的酥酪上点缀紫红杨梅酱,配着晶莹修长的柚粒,可口诱人。
程沅嘉和晏迟有些不好意思,严抱贞已经吃了一口冰酥酪,发出满足地喟叹。
他道:“先生和师娘对咱们好的地方太多了,不差这一点。”
程沅嘉:………
晏迟乐道:“抱贞师兄话糙理不糙。”他也吃了一口酥酪,清甜冰凉的口感顺着喉咙滑下,顿时驱散倦意。
“好吃!”评价简单明了。
全伯提着空食盒笑盈盈离去,四名少年坐在讲室,吃着冰酥酪,闲话家常,好不惬意。
晏迟吃完之后擦擦嘴,伸个懒腰,“满血复活。”
严汝青一个踉跄,忙道:“呸呸呸,你好好的,复什么呢。”
晏迟顿时抿唇,一双清亮亮的眼睛望着严汝青,十分乖巧。
严汝青没忍住揉揉他的头,送他出门时,叮嘱:“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也需避谶,往后要注意些,可晓得了。”
晏迟应:“嗯嗯,往后再不说了。”
两人出了严家门,晏迟坐上何大的骡车。
他询问他娘那边的情况。
“今天人太多了,我走的时候,才轮到沈娘子将绣品呈上……”何大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刺绣赛,滔滔不绝说起今日所见绣品,真叫他大开眼界。
往日都不知他们昌栎县这一代人才济济。
晏迟认真听着,不时应和。骡车行至丰家巷巷口,晏迟叫停下车。何大又折返赛台去接他娘子和沈氏。
晏迟在巷外买了馒头和卤猪头肉,这才慢吞吞进巷,有邻居唤他,他也温声回应。
最后他在自家院外驻足,院门上了锁,晏迟从书箱取出备用钥匙,开锁进院。
先放书箱,再入厨房取粮打水,喂鸡。
两刻钟后,晏迟正在做功课,院外传来一阵动静,沈氏给何大结了银钱,谢过何大夫妇,推开自家院门。
晏迟搁笔去小厨房打水,让他娘净手,同时拿出晚饭。母子俩在院里吃饭,沈氏讲着今日所见。
一次性观摩各家绣品,于一名绣娘,收获是颇大的,各有各的巧思,难一细数。
沈氏原本对自己有七分信心,今日之后却是只剩四五分了。
甚至,今日参赛者的绣品并未展示完毕,后面会不会再出佳品也未可知。
晏迟见他娘神思不属,咽下口中食物,宽慰劝解。沈氏勉强提了提嘴角,但忧虑不减。
晏迟只好作罢。
又一日,参赛绣品全部展示完毕。于第三日巳时,公布结果。
宣布结果的前一夜,沈氏碾转反侧,难以入眠。似她者,多也。
绣品于绣娘,亦如科举试于书生。
晏迟受他娘影响,特意拜托严家小厮帮他去瞧结果。
晌午晏迟借口小解,行至侧门,隔着十来步距离,小厮一脸喜色,晏迟心里就有了数。
果然,小厮与他道:“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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