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体》
我叫周霖生,曾经是一名心理咨询师,而现在,却是一条人人唾弃的丧家之犬。
今天是10月15日,是高媛被害的第15天。
一周以前的我,万万想不到,在这短短7天的时间里,我的人生会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很后悔,后悔对她的刹那心动,后悔不可自抑地向她靠近的步伐……
然而时间不曾倒流,后悔没有解药。
***
“你们没有证据。”
我记得自己甩下这句狠话,渐渐地,那些警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像是灵魂出窍,隔了一层水幕遥遥地旁观着这一切,王志勇的嘴一张一合,就像一条搁浅的鱼。
“你好,我是周霖生的律师,我叫关良。”
包裹着我的水幕一瞬间散去,灵魂归位,我猝然回神,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事务所的合作律师,关良。
我眼前一亮,刚流到嘴边的话,就被他一个眼神打回了肚子。
他几不可查地冲我摇了摇头。
关良在我旁边坐下,用精准的语言冷静开口:“接下来,警方对我当事人的询问我将全程在场。对了,”他掏出一份文件,放到王志勇面前,“根据我的调查,警方并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对我当事人所声称的紧急逮捕并不成立;因此此次问询属于传唤。”
他看了一眼左手上的腕表:“距离传唤48小时的时限,只剩下3个小时了。”
干得漂亮!我忍不住在心底为关良叫了一声好。再看王志勇,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他拿起关良带来的文件,草草翻阅了几页,就将之重重地摔在桌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长出了一口气。只剩3小时了,再等3小时我就能出去了……
“周霖生!”王志勇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他猛地冲进来,一把靠近我,将高媛的照片贴在我眼前:“你好好看看!这么一个好女孩被你残忍伤害,她的父亲现在就在门外!你不是爱她吗?她现在不在了,你不后悔吗?”
我呆愣在原地,怔怔的望着那张照片,嘴唇不住地颤抖着:“我,我……”
“够了!”反应过来的关良一把拉开王志勇:“你这是诱供!我的当事人有权拒绝回答你的提问!”
我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王志勇充满希冀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他沉沉地看了我一眼,垂下手臂,离开了审讯室。
***
3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时间一到,一个小警察进来给我解开铐子,我终于有了重获自由的真实感。
可是不知为何,这份自由竟带着一份沉重感。审讯室的门被敞开,我犹豫着走出门,门外的走廊空无一人,我松了一口气。
我迈开大步,往出口走去,却没成想走廊今天窜出一个人,他抱着一台相机,我们四目相对,他瞬间两眼放光:
“周霖生在这儿!”
闪光灯照得无窗的走廊亮如白昼,关良用外套挡住我的脸,护着我往后退。王志勇拦住挤进来的记者们,让小警察引着我们从后门出去。我被关良的西装外套挡住视线,蒙着头一路盲走,直到上了一辆车,外套拿下,我才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师兄!”看清开车的人是何永清,我露出欣喜的表情。
“赶紧开车,”关良言简意赅,“后面有记者。”
何永清一踩油门,车子发出吃油的轰鸣声,疾驰而去。看着公安局越来越远的轮廓,我终于安心下来,以为一切终于都回到了正轨。
可直到这时,我才发觉,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我干笑几声,试着调节一下气氛:“师兄,怎么是你来接我……”
“这是最后一次。”关良突然开口,却不是在对我说。“我只是你们事务所的业务合作律师,不是你何永清的私人律师。”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
“知道了。”开着车的何永清应道,“今天麻烦你了。”
我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不是,你们为什么都不问问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我做的。”
关良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我感到既荒谬又愤怒:“等一下,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被冤枉的,我……”
“这还重要吗?”关良冷漠地打断我,“关键是法律和舆论认定是谁做的,甚至有时候后者比前者更重要。毕竟,社会性死亡可比物理意义上的死亡还可怕得多。好了,把我在这儿放下就行了,我自己回去。”
他像是一秒都不想跟我多待,甩上车门匆匆离去。
我瞠目结舌,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何永清身上:“师兄,真的不是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何永清只是一直沉默。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接下来这顿时间,你先别去事务所了,好好休息一下……”
我的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掉:“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师兄,我一回来就跟着你,这么多年,我兢兢业业为事务所付出那么多……”
“你还有脸提事务所!”何永清猛地一个刹车,带得我们所有人都往前剧烈一倒。他回身抓住我的手臂,咬牙切齿道:“那你为什么不守住心理咨询师的那道底线?”
“我……”
我说不出来。
无论我再怎么委屈,我终究还是跨过了那条不该跨过的界限。
“好了。”何永清放开了我的手,重新启动了车子,“这几天你先别回家,到处是记者。我给你找了个住处,先避一下。对了,手机也别看了,网上那些传言没几句真的,看了也没好处。”
***
他帮我找了一家小旅馆,给了旅店老板娘一笔钱,给我安置了一个房间。老板娘按时给我送饭,其他时间并不打扰我。
一沾枕头,长时间的审讯促使我昏睡过去,我睡了个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只觉得饥肠辘辘,天色也早已暗了下来。
我发觉桌上摆了三份盒饭,伸手一摸才发现都已经冷了。肚子饿得厉害,我来不及嫌弃,直接打开了一份盒饭。
就在我拆开筷子准备享用的时候,门外传来“滴”的刷卡声,门开了一条缝,老板娘小心翼翼地探进来一个脑袋,对上我的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这、这是你的晚饭。”她从门缝里递进来一份盒饭,我走过去刚接住,她的手就迅速收了回去。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我压根来不及多问一句。
其实我只是想让她把冷掉的饭菜拿走而已。
吃饱喝足,我还是没忍住启动了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现在是10月12日17:48,我整整睡了一天多的时间。与此同时,我的屏幕开始迅速跳出各种谩骂短信,空间有限的信箱随着手机信道的打开被乱七八糟的信件险些挤爆。
何永清的嘱咐言犹在耳,可我不去看不去听,这些声音难道就不存在吗?
我打开了社交网络,逼迫自己去面对现实。各种谩骂扑面而来,我的名字后面跟上了各种标签,“杀手咨询师”、“催眠操控者”——他们说我从心理一点一点击溃我的来访者,由内自外地折磨伤害高媛……
他们说得信誓旦旦、义愤填膺,像是亲眼见过似的。
连带着问辛也跟着我遭受了非议,各种恶评扑面而来,不少来访者在网上要求问辛退还全部咨询费。
我开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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