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梦夜旅》
楚籽绡把最后俩水盆和一水壶放在宿舍单元门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是五月的天,气温已经升高许多,没有空调在外面站一会都难受,也好在太阳消下去后晚风微凉,消解了不少暑意。
面对一地“狼藉”,说是狼藉似乎有些过分了,毕竟这是她和另外两个舍友生活了将近三年的产物,现在被迫搬离宿舍,想要转移这些生活用品确实是个大难题。
有不少来往的女生投来诧异的目光,这是干啥呢搬家吗的表情跃然脸上,此情此景楚籽绡感觉有点脚趾抠地了,背过身和舍友陈清颜抱怨:“打印店阿姨取快递回来没有呀,这天都要黑了,我们这么多东西,不知道要搬几趟!”
陈清颜左手的一卷凉席还夹在腋下,右手忙着划拉手机,声音细细轻轻的:“阿姨刚给我发语音了,说是马上就到我们南苑,再等等吧。话说郑一楠呢?”
她话音刚落,一辆电动三轮车就径直朝二人本来,三轮车的后座上,也正是郑一楠本人。这是她们三人寝的第三位舍友。
郑一楠举着半个开了膛的西瓜神采飞扬:“我正好买瓜碰到阿姨了,走走走,咱们把东西抬一抬,收拾去新宿舍啦,我还叫了班长和体委他们宿舍几个人,到时候帮我们把东西拎到四楼去!”
快大四了还要搬宿舍,这一切简直是闻所未闻。A大的本科生宿舍是四人寝,而他们宿舍自从大二有人搬走后就一直有新人搬进来,因为不是一个学院的,新人匆匆忙忙住了半年又被自个学院勒令搬走,三人还没过上一个学期清闲日子,就被辅导员下了病危通知书:“你们宿舍现在就是两个选择,要么去那些同样缺员的宿舍拉一个人过来住,要么就三个人一起搬走,下一届咱们学校要扩招了,宿舍不够用呢!”
“如果不搬走也不去找人,那么大四开学就很有可能给你们安排一个大一的学妹进来,你们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楚籽绡立刻反抗:“那怎么行,我还要考研呢,学妹作息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啊?她们早上六点就要做操,严重影响我们考研!”
反抗是铿锵有力的,但是没有任何效果可言。
最后的结果还是三人“自愿”搬到了新建好的研究生公寓,虽然楼层变成四楼爬楼梯爬到腿断,虽然地势偏僻校外外卖都不愿意送到楼下,虽然离图书馆和考研教室都十万八千里远,但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独立卫浴,以后不用跑大澡堂子了。
楚籽绡皮笑肉不笑:“这鬼地方如果没有独浴,去澡堂洗澡也够呛,回来一趟又臭了,洗个澡等于白洗好吗?”
带着热浪的晚风吹在身上,楚籽绡第一次坐在了电动三轮的座椅上,她身高不高,一米六还不到,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主驾驶的阿姨身边,不坐后面的原因是因为三轮车后座里放满了锅碗瓢盆。
耳边是阿姨“哎哟喂你们独生女是真的不娇气呀~那么多东西要自己收拾~”的尬聊,嘴上打着哈哈,心里想着这条路怎么可以这么长,以后去买水果都麻烦。
路有些颠簸,阿姨开车速度明显降了下来,远处零星几点灯光,更多的是墨汁浸染的夜的黑。楚籽绡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视线像是水中涟漪一样朦胧化开,后脑勺开始微微刺痛。她一直都有这种毛病,不过痛一会也就好了。
她咬着下唇忍痛,突然想到了小学时候很多阿公阿婆也是骑一辆电动三轮车,接送自家的孙子孙女上学放学,很多都会在后座上搭个小棚,这样也不怕风吹雨打。
有些怀念小时候了,不过她一直是爸妈开电瓶车上下学的。
搬东西还算顺利,她到的时候几个男生已经把前面送来的东西都搬到四楼了,就等着楚籽绡护送的最后一车。男生一边搬东西一边参观新宿舍,三人寝,窗明几净,一切都新新的,这么好的宿舍他们也想住。
晚饭三个人一起点了吃的喝的,在乱糟糟还未整理的宿舍中间支起了小桌,原先是用来搓麻将,不过也经常用来聚餐吃东西。
楚籽绡听到电话铃声响了,接通电话就是外卖小哥夹杂着本地口音的一句:“喂?你这地址填的研究生公寓在哪啊?你的定位不对啊!”
她天生就对方向感感知很差,是个对着导航找指针箭头都要转一圈的路痴。她一时间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就往窗外看,努力找附近的标志建筑物,目光立刻锁定了一处加油站:“附近有个加油站呢,你看到没有?”
外卖小哥的声音带着喧嚣的风声:“加油站?那我知道的,往哪边走?”
楚籽绡面露难色,转过身对着舍友求助,食指朝一个方位一指:“家人们,这是东还是西?”
陈清颜也被她逗笑:“是东边啦,东边有个小铁门的,我给你定位在那。”
估计是这个地方太新,最近才有人点外卖,所以骑手不太容易找到。
和外卖小哥沟通完毕,楚籽绡听到对方还有两分钟到的答复,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椅子上起来,心情愉快地冲下楼。她这个外卖是三个人一起点的披萨,奶茶点在另一个舍友手机上,对比送达时间估计有个二十分钟的时间差。
这个点也实在太饿了,赶紧拿到吃的一起干饭才是最重要的。
楚籽绡在公寓楼下上了锁的小铁门这等了小一会,望向马路上骑手的目光已经望眼欲穿了,还是没能等来自己的外卖。她看着骑手送餐的界面,心如止水地发现骑手当前竟然和自己离了两点三千米。
谁敢信她下楼前还是四百多米。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快十点了,三个人还没吃上一口热乎的。
楚籽绡有点气不过,正想在群里打字吐槽,视线却被身边的一棵树吸引了目光。
夜色昏暗,零星几点路灯的灯光实在乏陈可善。她放下手机,莫名其妙地就朝着树走近。
她不是发魔怔了,而是这棵树的树身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树洞,而这个树洞里面,是一个很奇怪的球形物体。
有点像一个橙色的乒乓球。
见鬼,为什么会有一个乒乓球呢?
这回真的是她手贱,大脑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手疾眼快地就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迅速朝那个乒乓球一戳。
如果真是个乒乓球,质感一定很坚硬,是戳不进去的。
但眼前明显不是乒乓球。
“乒乓球”给楚籽绡这么一戳,立刻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伤口处淌下一些古怪的浆汁,可以说,超级恶心。
她把手中的树枝一扔,整个人像是炸了毛,撇开视线往后退了两步。
这玩意,戳上去软绵绵的。更像是一块可以爆浆的瘤子!
罪过罪过,她心里有点负罪感,对着树拜了两拜,权当是谢罪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手贱戳了一下,树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这事没发生好不好。”
她双手合十,再次抬头竟然身处新天地。
铁门不见了,外面的街道也消失了……楚籽绡转过头,把唯一的寄托放在身后的那栋研究生公寓上。
全没了。
她的面前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羊肠小道,铺着淡灰的水泥,而两侧夹道相送的,则是一棵又一棵,排布得整整齐齐的树。
她嘴唇发白,抬头看天。
现在仍旧是晚上,空气里却古怪地有一些幽光,衬得这两排树有些凄惨的白。
这是要干什么?能不能放我回去?
楚籽绡咬紧嘴唇,有些害怕地缩紧了脖子。
在盈盈闪烁的幽光里,这些树的枝干盘虬卧龙,放在白天肯定看着苍劲有力,但如今黑灯瞎火,实体和影子都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闹鬼了。她的大脑里只有这三个字。
“我错了,我不该戳你的,”楚籽绡嗫嚅了一下,及时刹住了瘤子二字,“你的乒乓球的。”
她下一秒吓得原地起跳,因为她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个年轻女人有些尖锐的笑声。不过此情此景没有人类,应该是个女树的声音。
只能听到声音,根本无法判断是那棵树。
“我觉得你做的没错啊,人。那家伙又没给自己打好标签,让你不要戳他呀!”
“人,往前走,他在里面呢。他是个丑八怪,我们都不待见他!”这是一个男人的嗓音。
“哇哦,新面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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