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刺客沦为菜鸟》
雾畏出府前换了身朴素清浅的服饰,头戴一顶白色帷帽斗笠,长长的白色帷帽直达膝间,让人看不清此人面目。
她和如兰悄声来到府中后门,在踏出门的那一步,雾畏稍稍思忖下,最终还是没有带上如兰,选择只身一人前往万物坊。
所谓万物坊,正如其名,里头各种稀有物品应有尽有。
而雾畏此行目的,便是重操旧业,易容乔装,购买材料,好在民间游刃有余,培养自身势力。
毕竟在姜竹溪这具壳子里待久了,会逐渐褪去她本身的血性,温室之花,不是她想要的。
午时日头,高高挂起。
雾畏穿过几道凄清的小巷,信步间,几个小儿男童从眼前跑过,倏然,一个沉浸于嬉闹中的男童,没瞧见眼前的雾畏,闷头撞上雾畏的胯骨。
“啊—”
男童手中的糖人老虎“啪”地掉在地上,此刻他捂头吃痛。
雾畏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提步便要绕道离开。
男童见状,连忙扯着雾畏的衣摆,他愤懑道:“都是因为你我的糖人才会掉的,我不管,你要赔我!”
分明是他先撞上的,倒成了她的错。
雾畏斜眼扫过地面上沾了灰的糖人,毫不在意,下一刻她移腿,男童手下拽紧的衣摆顿时卸力,他一个没站稳,身形踉跄,险些摔个狗吃屎。
“你…!”
站稳后的男童气哄哄地,他鼓着嘴不满道,“你快赔我糖人,撞了我还要走,坏人!”
身边的过路人时不时往他们方向扫来。
雾畏挑眉,她道:“好,我赔你。”
下一刻,雾畏捡起地上沾了灰的糖人,她用帷帽的薄纱擦了擦灰尘,但这糖人黏糊糊的,一沾上灰便根本不可能擦掉,雾畏也就意思意思地擦了没几下,然后伸手递给男童。
“快吃吧。”
男童目瞪口呆,被此举看得一愣一愣的。
雾畏佯装无辜道:“不是说赔你么,快点接着,姐姐还有要事呢。”
她一把塞进男童的怀里,也不顾他的感受,转身便要离开,毫不惯着。
男童看了看手中满是灰的糖人,再抬眼盯着雾畏潇洒的背影,顿时委屈上涌,抽噎间,他大哭了起来。
他指着雾畏的背影,嘴里还细碎得喊着“坏人坏人”要告诉娘之类的话。
雾畏唇角一勾,脚步也越走越远。
眼见雾畏无动于衷,背影逐渐远去,没有丝毫要回身哄他的意思,男童的哭喊声越发凄厉。
逐渐吸引了周围人来人往的路人。
有路人问:“哎呦,小娃怎哭得如此凄惨,你爹娘呢?”
“发生何事了?和同伴走丢了?”
“这不是烧饼大娘家的小儿子么,估计是被欺负了。”
还有人问:“怎么手里还拿着沾了灰的糖人,可怜得很,来,婆婆给你买个新的。”
此路人话一出,男童的哭声逐渐收敛,他擦了擦眼泪,在路人的几次安抚下,委屈地点点头,于是跟着那路人一块去买糖人了。
周围看客渐渐消散。
只有不远处的雾畏突然驻足,良久,她才抬步往前走。
万物坊—
雾畏一踏入店门,便熟练地走向前台。
掌柜自忙碌中抬起头道:“客官,请问需要点什么?”
雾畏压着声线道:“鱼鳔胶即可。”
“请稍等片刻。”掌柜并无多想,从后场待了良久,才捧着一个盒大小的鱼鳔胶端放台前。
雾畏盯着面前熟悉的鱼鳔胶,瞳孔微凝,思绪不禁飞得很远。
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捧在手心里的鱼鳔胶,是她费劲了心思,厮杀无数同门,最终从炼狱走来的拜师礼。
那时,她一手断骨,无力地垂坠着,瘸着腿从幽暗走出,背靠深渊,气若游丝,浑身伤痕累累,仿若下一刻便要见了阎王爷。
她原以为,认师之后,便能彻底摆脱囚兽般自相残杀博弈的日子,却不曾想,迎来的是更加残忍血腥的现实。
让她彻底泯灭了基本的人性,变得无痛、无情、无感、无畏。
彼时,那人如地狱中的阎罗至尊,稳坐于高位之上,从容不迫,他只要动动手指,底下杀伐便会横行,雾畏永远记得,那些碾死她如蚂蚁般简单的殿门众高手,此刻竟如走狗般匍匐于他脚下。
百阶之上,层层跪满。但她是站着的,雾畏就这么一边捂着手,一边缓缓仰头,望向那高位之人。
他睥睨倨傲的眼神,俯视地盯着她。
那一刻,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此人,竟是如此年少俊美。
大概是不满她的直视,那人眉骨微挑,他扯来旁人的头颅,零散的发丝被他揉捏于掌心,他邪笑着,再抬指间,掌中如针般细长的东西突然破空而来,穿过层层台阶,猛然贯穿雾畏的四肢。
血肉之躯,筋脉尽断。
仅是发丝,便能被他轻易利用,此人实力,恐怖如斯。
雾畏登时瞳孔地震,下一刻应声倒地,重重地砸在地面,四肢疼痛而又绵软不堪,她仿若一个废人,狼狈和绝望充斥着她。
高位之上的人漫不经心道:“爬上来,什么时候爬到我脚边,就算你拜师成功。”
她当时只想活命,也想更上一层楼。
即使如废人般寸步难行,但她依旧要勇往直前。
雾畏就这么爬着上了一个台阶,两个台阶,三个…
那人见状,眉头微蹙,似是想到什么,他嘴角勾笑,扬声道:“给她使点绊子,若她爬上来,你们也别活了。”
底下垂首跪拜的众人皆一震,纷纷面面相觑,良久,他们达成共识,几人率先起身悠悠地堵住她的来路。
殿门高手均劝她放弃为好。
可她不言放弃,即使身前是巨石猛兽,她也要豁命一试。
一炷香后—
雾畏已然血肉模糊,本来零散的几个高手逐渐聚拥,人变得多了起来,他们甚至不用费力,只需将她反复踹下台阶,看她周而复始地攀爬挣扎,虚耗她最后一丝气力即可。
众人看她的眼神从最初的不屑,逐渐变得莫测。
待她再次攀爬台阶的中心地,为首的高手站在她面前,不善道:“你是我见过最为顽强之人,不过,都要结束了,小姑娘,下辈子再投个好胎吧!”
雾畏被猛然当胸一踹,那人使了三分内力,那一刻,她胸骨震碎,无声地滚落在高台下,她连痛呼声都发不出。
本就岌岌可危的她,此刻如活死人般睁着瞳孔,只有悠久的两声呼吸,才能看出她还有一口气。
高位上的那人淡淡道:“属实无趣。”他摇了摇头,在众人的簇拥拱手下就要离开。
下一刻,一根如银针般的利器破空而来,直指他的脸,他甚至没看来向,只是漫不经心地夹指接下。
众人皆惊,立马上前护住他,寻找暗地出手之人。
他原本淡淡的瞳孔在看清指间的是一根发丝之后,眸色微亮。
他于百层台阶之上,斜眼穿过人群,一眼便看到雾畏手掌微动,还未来得及收手。
他突然大笑。
众人疑惑,但更畏惧笑容底下又是什么腥风血雨。
“将她抬上来。”
一众高手惊疑,他们视线齐刷刷地看向没剩几口气的雾畏。
雾畏被抬上高台,奄奄一息地趴伏在他脚边。
他蹲下,一手掐着她的下颌,兴奋地将指尖的发丝给她看:“你学会了?”
雾畏脸上血肉模糊,双眼早已布满血丝猩红,她狠戾地看着他,无言。
他却突然笑出了声,旁边的人双手供上黑漆盒,在他的示意下,那人将黑漆盒放在雾畏的面前。
“这是拜师礼,从今以后,你便是我揭雲的徒弟。”
殿门高手纷纷震惊,似想开口,但又欲言又止。
揭雲俯眼盯了盯她血肉模糊的身躯,旋即抬手,在她背部输入源源不断的内力。
他轻笑道:“为师替你重塑筋脉,届时,冤有头债有主,想杀谁,任你。”
雾畏双眼划过一丝莫测。
揭雲霸道强有力的内力只是灌入她身躯没多久,雾畏便觉得疼痛渐消。
阮绵无力的四肢微微抽动。
筋脉重塑的那一刻,雾畏甚至觉得武功比从前还有大增的趋势。
她缓缓起身,双手捧起那黑漆盒,一手揽在怀中,一手被揭雲执起面对众人。
众人见状,纷纷跪下拜伏。
雾畏骇然,短时间内,她竟从任人踢踹的废人,一举逆转,站在高台之巅上。
揭雲却冷不丁开口道:“徒儿,今日会是你人生之中,最为幸福之际。”
说到最后几个字眼,他拖长了音调,嘴角漾起一抹笑。
雾畏那时年龄小,只当以为是拜师的幸福,那时,她还未产生对揭雲的恐惧,殊不知此话的言外之意其实是: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迎接你的将是更为疯狂的地狱。】
———
“客官,客官?”掌柜的呼唤逐渐把雾畏的思绪拉回。
雾畏回神之际,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他面前:“掌柜的,可否把这盒子包起来。”
“得嘞。”掌柜从抽屉中拿出一块布条,将鱼鳔胶裹了起来,递给雾畏。
雾畏接过东西,微微颔首,转身之际,雪白的帷幕随风飘摇,将两帘帷幕忽地掀开,露出一点面容。
进门的少年不经意地与她对视,雾畏瞥头淡定地拉上帷帽。
待雾畏身影走远之后,王子志还疑惑地往后看了几眼,嘴里喃喃道:“姜竹溪怎如此打扮,差点没认出。”
楚明淮摇扇进门:“掌柜的,补灵丹最近可有进货?少了这零嘴,可真是苦煞我也。”
王子志附和道:“对,补灵丹,我要三袋!”
补灵丹,市价昂贵。对普通人来说可谓是强身健体的大补品,可对刺探这等练武之人来说,用效一般,但偏生楚明淮王子志两人喜欢的紧,平日当成零嘴,十分挥霍。
掌柜连忙点头,直喊“是”,随即立刻去后边拿货去了。
王子志百无聊赖地走到门前晃悠着,眯眼看着天边的艳阳逐渐被乌云所覆盖,天色有了变黑的趋势。
“要下雨了。”王子志道。
楚明淮闻言,视线往门外一探,满不在乎道:“也好,把那城郊的痕迹冲刷个干净,倒是省心了。”
王子志附和点头。
掌柜的声音突然传来:“客官客官,现货有二十袋,你们是要多少?”
“全要了。”楚明淮大手一挥,豪迈得掏出两锭金子,放在掌柜面前,扬言道,“不必找了。”
掌柜连眼冒金光,连连感谢,把补灵丹仔细小心地包裹起来,递给他们。
楚明淮二人满意离开。
掌柜一脸笑意,收起金子之后,还咬了几口以辩真假。
两匹马被他们栓在不远处的廊柱上,王子志将补灵丹背在身上,牢牢系着,下一刻翻身上马,心情有些愉悦:“三哥,有你在,我这辈子的零嘴都有着落了。”
楚明淮松解着另一匹马,闻言,他笑道:“若你平日听话些,少和二哥相斗,你想吃多少,我便给你买多少。”
王子志嘟囔着:“可他不敬我们大人,属实气不过。”
楚明淮无奈摇了摇头,欲言,却被当头几滴雨滴砸入额间,他摸了摸,抬眼望向天边滚滚袭来的乌云,他叹道:“四弟,看来下雨了。”
王子志抬头道:“这天变得可真快,三哥咱们速速上马回阁吧。”
楚明淮“嗯”了一声,两人准备就绪,双腿夹着马腹扬鞭离开。
两人没走多远之时。
廊柱拐弯的小巷中,一道呼喊声绵延不绝。
雨逐渐下大,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围裙妇女,此时着急忙慌地四处呼喊,并未执伞,看来是寻人。
雾畏刚踏出万物坊的那一刻,抬头便望见即将变天的天色,于是她提步去了附近的伞匠里,买了把伞。
她驻足在伞匠的店铺门前,注视着远处从小巷中缓缓走来,淋着雨寻人的妇人。
“刚子!刚子!你到底在哪里,娘来找你了,刚子!”妇人的声音焦急万分。
但凡从她身边匆匆掠过的行人,她也要抓着人家的双臂,询问着。
行人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但还是摇头表示不知。
妇人脸上的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