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朱衣宴烛龙》
引走乔璃不算一件太难的事,青龙不知在高压下处理过多少急要事,并没有被柴凌翠看出什么。可顺利排除乔璃的影响后,怎么带走她的男人这件事,却十分棘手。
尽管他是忠于裴宗邺的属下,也在心底为乔璃心思之周详缜密滴水不漏而击节赞叹。
她离去,留在原地慢慢收拾返回的青年并非无凭依的一人,从暗处走出两个女人,其中一人就是青龙眼熟的云艳,另外一人恐怕也是身上藏满危险物品,深得乔璃信任的“保镖”。
这还是只明面上的,暗地中说不定还藏着什么人,计划之中的那样悄无声息将人掳走的安排,只能胎死腹中。
云艳一见青龙立刻色变,顷刻将他拉至身后,与另外一人牢牢护住。她的右手拢在袖子里,青龙一看便知她一定藏着枪,脸上也浮起了一丝无奈与荒唐。
青龙长叹一声:“这位先生,与乔小姐,裴大董方才全看见了,他必须跟我走。”
“青龙师父。”云艳声音低柔,“您知道,我决不会辜负乔大人的信任,让周先生受伤。”
这对便宜师徒对视一眼,都看清彼此眼底的无可奈何与毫不退让的坚定。
“我跟他走。”
被二人护在身后的青年上前一步,他初始有些惊慌,现在面色只是说不出的沉静。
“周先生!”云艳惊怒,“乔大人不在,你决不能去!”
周莲泱之于乔璃的重要性,她们这些心腹有目共睹。如果一去回不来,她简直不敢想后果会是什么样。
“别担心,你们也和我一起走。”周莲泱轻声说道,“这位……只是代替裴大董,邀我一叙,此外什么都不会发生,对不对?”
这青年也并非好相与的。
青龙这才仔细看他一眼。什么都不会发生?他无法保证,但又真不愿同云艳撕破脸。事态尚不明确,如果有人冲动,任何一边伤了人,都不好收场。
山雨欲来,可不会给裴派内斗的机会啊。只是他有余裕这么想,气头上的裴宗邺,会顾忌这一点么?
将人带去临时找的一处酒店包厢时,青龙一路心情沉重。这种沉重之情在看到裴宗邺的神色时,更是如坠进无底洞一般绝望。
还好他是独自先进来的。
看这桌翻椅倒满室凌乱,几乎将他一瞬拉回裴宗邺确定自己双腿全都无法行动的那个夜晚,如斯恐怖,使人噤若寒蝉。
视线相对,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早已布满细细的红血丝。
“人带来了?”
“是。”青龙略有迟疑,还是咬牙补充,“乔璃的心腹云艳与另一人也在。属下认为,她们会为保护……他,不计代价。”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
“看来那人是个软骨头。”
裴宗邺的脸色莫名转好一点,望向青龙身后,又瞬间黑沉下去。
无他,忽然推门进来的,正是与乔璃名正言顺亲密无间的“丈夫”。
距离不远不近,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裴宗邺脸上肌肉轻轻抽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一种极强烈的、立刻拔枪打死对方的冲动,蛰伏在心底、由无数鲜血哺育又靠念佛强行压下的嗜血欲不耐地踢踏心头。
血液奔流,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冲动死死摁捺于心。杀人容易,难道真要与乔璃结下死仇?
眼前血色慢慢消退,裴宗邺向青年脸上看去——远望不分明,近看,他皮肤像是经了霜的玉兰一样白皙,眉很长,远山入鬓,又有一双沉静深刻的杏眼。哪怕穿着一身肖似女子、不伦不类的衣裙,也自如地挺直脊背,站立如松。
如果清俊书生有一个模板,那么他一定是比模板更标挺、更具书卷气的,像是把文墨风骨都揉进了眉眼里。
怪不得乔璃一副将人捧在手心里的温柔模样,女子多喜欢这一类的小白脸,要书生都是这样,还不得恐后争先,哪有他们糙汉什么事?
他一路坎坷,文墨粗浅,从小摔打过来,自知硬朗,与俊俏是没什么关系的。
男人后槽牙狠狠咬紧,齿锁着齿,嚼得渗血,也不肯承认光是见一面就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他这边蹙眉仔细打量着周莲泱,周莲泱也没办法忽视对方——光是坐在一把普普通通的椅子上,裴宗邺此人也像一笔浓墨重彩,存在感强烈分明,绝不会有人将他错认了去。
这人分明坐了三年轮椅,身材却颇雄健,五官生得极深邃。位高权重,气势深沉,这样的人才叫男人,才堪为良配。
周莲泱把唇抿得更紧。乔璃胸中的沟壑筹谋,恐怕与他才能说到一起吧……
青龙敏锐地察觉到屋内气氛慢慢变得古怪,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看向裴宗邺,希望大董能给个准话:这人,到底是扣,还是放?
“你们成婚几年?”
裴宗邺忽然问。
周莲泱神色忽有一瞬悠远:“六年了。”
裴宗邺嘴里已笑了出来,那笑更像咳嗽,沙哑短促,将一股凉气倒灌进听者心头。
“找个地方,把他和那两个人一起关起来。”
男人脸色忽然显得极疲惫,对青龙一挥手。
“裴大董可以把我关起来,但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裴宗邺本已打算将人当不存在了,闻言冷笑:“什么叫多余的事?”
“比如对乔璃说,已将我发卖打杀一类。”
周莲泱卷了卷袖子,心道这事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还好今晚吃饱了饭才来:“裴先生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有些后果,能不承受,还是不要承受得好。”
“好一个牙尖嘴利。”气过头,裴宗邺心中反倒生出异样的平静,“你用乔璃威胁我?”
周莲泱沉默片刻,莞尔一笑:“不,我只是陈述事实。”
青龙在心底倒吸一口冷气,再次刷新对青年的印象。这已不是“非好相与”,而是敢把虎须一根一根拔下来的傻大胆。
他就那么相信乔璃,信任到面对寻常人都得两股战战的裴大董的怒火,也能维持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或许并不是盲从,而是他放弃自己的判断、把全身心近乎偏执地赌在了她身上。
青龙默默沉气,他可能真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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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一个比一个傻大胆。
当听到乔璃对裴宗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他将周莲泱带到哪里去时,青龙心里是很绝望的。
哪怕你缓和一点,慢慢跟人解释呢?
好在一句过后,女子也觉得不妥,挑眉看他:“能不能麻烦青龙先生,给我们两人一个独处解释的机会?”
独处好啊。青龙想。至少他不用面对几近发疯的裴大董了。
觉得这一日自己把性子都憋平了的青龙选择守在书房最远的过道尽头。
至于两人独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虽然承认乔璃的身手与胆气,但和真正踏过尸山血海的裴宗邺相比,还是不太够看。
进入书房后,两人许久不曾开口。
乔璃必须承认,因为预案做得太多,这种完全超出预料的状况其实很罕见。关于周莲泱暴露在裴宗邺眼前的时机,她有所选择,但不是现在。
比起裴宗邺的怒火,她其实对谁告诉他这件事更感兴趣,毕竟知道两人那时身在何处的,都是决不会透露口风的心腹。
如果她连她们都不能百分百信任,只能证明自己这个领袖的失职。
只是裴宗邺此刻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正是烦躁已极,这个问题便不太好问出口。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男人唇角忽地抿紧,半晌,才继续道,“你嫁给我,与那人永不再见,欺瞒就一笔勾销。”
“我只接受一个答案。”
乔璃双手抱臂,闻言眉棱骨一跳:“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
裴宗邺一抬眼,眼中怒火深炽:“一个戏子,给了你什么,竟然让堂堂烛龙昏了头?”
“他给了我一个人能给的全部。”
乔璃的回答干脆利落。
“时间,肉/体,爱,以及囊括所有的,性命。”
裴宗邺神色有一瞬错愕,接着面孔绷紧,仿佛要裂开一般,整个人如同张满力的弓弦,不是射出致命一箭,就是断裂崩碎。
“……我本无意逼迫你。”裴宗邺只觉得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淬满舌尖鲜血,“既然你无心,那么我也不必手软。”
说出这句话、作下这个决定的瞬间,男人心底竟升起一丝诡异的快意。
所有的尊重信任,温存体恤,不过是他披在恶劣阴翳本性上的羊皮。
一朝揭下,无论是威胁逼迫,软禁囚困,不过是把对旁人做过无数遍的事,用在她身上罢了。
“看来您没搞清楚状况。”
乔璃放下手,简单地甩了两下。
她的声音一向温和平淡,此刻也一样礼貌而有教养。
“这件事虽然由您开始,但会怎么结尾,并不掌握在您手里。
裴宗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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