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以闪亮的我们》
放学前,齐思明广播说了改志愿换班的事,并让班长发了表,有打算的填好周一交,方便统计人数。
陆岑风捏着那张纸,大约明白了周池月和林嘉在之间是怎么回事。
八月的天气阴晴不定,烈日炎炎了一天,晚间却开始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他骑车到家时,人已经被浇得湿透了。
客厅里,边树和边杰父子二人似在对峙,岑溪在旁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这样一副场景,没人有空理他,他这个外人自然也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脚步没停地上楼锁了房门。
洗完澡挂着条毛巾出来的时候,手机哐当哐当震个不停。这个点找来的,不用多想,一定是摸鱼校尉。
他正往头上套T恤,没空打字,索性就没理。胡乱擦了两把头发,感觉有点饿,在房间翻出了盒泡面,听着下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摸黑下了楼打热水。
少年的肩胛脊背削薄,走起路来也是轻飘飘的,没声儿。
“……我看你脑子学傻了,在一班好好的乱跑什么。”是边杰的声音。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又身居高位,语气多少带上了爹味的命令色彩,“一班师资是最好的,同学也都是精英,你跑那个新班去,谁为你的前途负责?”
边树声音很小,陆岑风听得不甚清楚,好像是在说年级第一,也就是周池月,打算去那个班。
他没兴趣偷听父子间的对话。评估了下,觉得自己还能再挨个半刻钟的饿,正要转身回楼上去,却听得边杰提起了他死去的老爹,于是忽地顿住了。
“你偏要去那个新班什么意思?我都了解过了,只有军校警校要求必选政治,还有个别高校的法学专业。怎么,我培养你是为了让你将来去派出所干基层警察?还是说,你要像陆岑风他亲爸那样做检察官,舍命燃灯?愚蠢至极。”
陆岑风一刹那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彷佛有团火烧到了喉咙。
少顷,他扭头上了楼。
市面上的教辅他都做了个七七八八,没什么能刷着解愤的了。
他脊背微微勾着坐在床边,气得有些想笑。
这个阶段孩子最怕的是什么?
竞争中的对比。
大人最怕的又是什么?
也是对比。是自己家的孩子不如邻居家孩子,是亲生的孩子比不过捡来的孩子,尤其他们还是同龄同学。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他明白,有些人是巴不得他烂到泥里、比不过自己家小孩的,却还要维持表面的体面,让他上最好的学读最好的班。不是说有多坏,人之常情罢了。
表面上,他也的确如他们所愿了。
一旦他打破这个平衡,这家里难受的人不得多添几个?而最难做的是岑溪。嫁都嫁了,男人对她也挺好,他何必惹出多余的矛盾争端。
他可以隐忍表面的肮脏,也可以习惯不被坚定地选择,但绝不会接受自己内里的腐烂。
别人要他腐烂,他偏偏就得在腐烂中长出新芽。
忽然,他想到刚给他发消息的“摸鱼校尉”,他们县中以题海战术著称,保准有他没做过的。
无聊的夜晚,那就找校尉要套卷子做做。
陆岑风找到手机,解锁后却发现,刚找他的不是校尉。
竟然是徐天宇。
徐天宇:[风哥,你那儿有没有什么卷子之类的?]
陆岑风:“……?”
-
周一早晨,陆岑风在玄关绑鞋带。
余光顿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桶里躺着四分五裂的志愿表。
他移开视线,拎着书包直接出了门。
早读,边树站讲台吆喝了句收表,只有周池月和林嘉在交了,其余人根本没动静。
边杰虽然讲得难听,但不无道理。
大家都是很现实的。
周池月也早就料到这结果了。
“物化政”这选科的确小众,政治算是边缘学科,对于尖子生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其实是有点傲慢的,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很大一部分人看不起学文的。
她和林嘉在隔着过道在聊天。
“嘉在哥,从普通学生里挖人应该不可行了。就算有的人为了托底政策改选化学,估计也不会再选政治。”
林嘉在说:“先等等看其他班的情况吧。”
上午周池月去找了趟老齐,了解到其他班同样也不乐观。就如同她预估的那样,即使改选化学,也是改成物化生或物化地。
老齐说这轮只是初次征集,最终截止是在下周,那会儿是九月份正式开学了,能不能组成新班就在那时候定夺。
“我们可能得找点特殊的人。”林嘉在思忖道。
什么人算是特殊的人呢?
两人皆是陷入沉默。
周考卷子发下来,班级排名小有变化。林嘉在在一班大概排靠后的位置,正如他所说,他搞竞赛只是单科强,而且不适应新高考的模式,也太久没在这种高速转动的环境下生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崇拜的人一哄而散。
世态炎凉。
周池月没有觉得偶像“塌房”,相反,她认为更接地气了些,距离感更弱了些,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
-
中午的食堂依旧热闹非凡。
四人这段时间一直是食堂稀客,此刻却罕见地坐在一桌,气氛不算融洽,有点诡异。
“徐天宇发了消息说,这一周都暂停送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周池月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肉,扭头问陆岑风。
陆岑风顿了一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你觉得我会知道?”
“啊……第六感,觉得你好像知道。”虽然他一直都怪怪的,但是今天明显更不对。
周池月是共情能力挺强的人,虽然有时候稍显钝感,但有些情绪是一眼就看得出的。
陆岑风低着声音淡淡道:“生病了。”
“严重吗?”她问。
他垂着眸子,好像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陆岑风才开口:“也许是吧。”
他想到那天晚上徐天宇发来的短信。
他问他要卷子,陆岑风搞不懂他一个体育运动员怎么突发奇想要搞学习。
老半天,徐天宇才磨磨蹭蹭地回了一句:[我以后,大概都要搞学习了]
他没再问了,评估了一下徐天宇现在的水平,理了几套卷子发过去。
周池月皱了眉头,嘟囔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也许是?
但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也知道即便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她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吃惯了天宇家的午餐,再吃食堂的大锅饭,对比太鲜明,有点食不下咽。
而今天饭桌上,似乎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林嘉在可能是因为周考的事,陆岑风大概是因为徐天宇的事,那李韫仪……她呢?
虽然她在人群里大多数时刻是沉默的,但是周池月能看出来,她非常想融入集体,只不过思虑太多、心事敏感、胆子略小。
可是周池月认为这些都不是缺点,反而是她这个人散发吸引力的地方。
人不就该是多种多样的吗?世界上没有哪条规则规定了女生必须是活泼开朗、乐观外向的。敏感,恰恰就给予了她温柔的天赋。这样,也很好啊。
可是今天很怪,她一直弓腰驼背垂着头,眼睛又藏到了刘海下面。大热天的,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
周池月又坐直身体观察了一会儿。
突然,她手足无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手帕纸,递了过去。
桌上其余几人都被她突兀的动作吸引了目光,纷纷朝李韫仪望去,这才发现——她一直借着吃饭时吞咽的动作,偷偷吸鼻子,眼泪就这么毫无声音地从脸颊滑落,脱离下巴,掉入白花花的米饭当中。
周池月一瞬间察觉到这个事恐怕很严重。
因为李韫仪太坚韧了。
生理期痛得死去活来遭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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