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韫浓》
春风解冻,浮冰化作绵绵春水不绝,新叶凝水露。
长廊漏窗,花影乱。
元韫浓病初愈,就快到生辰了。
霜降正为她添妆。
小满从后头推门进来。
还没禀报来人,就被元韫浓打断了:“让我猜猜,是阿兄对不对?”
“怎么猜出来的?”元彻回迈入门槛。
“心有灵犀一点通。”元韫浓信口胡诌。
元彻回身躯挺拔,投映在窗纸上,轮廓分明,元韫浓一眼就能认出来。
元彻回没计较小妹的顽皮,笑着摇头,“今年生辰想怎么过?办在宫里,还是府里?”
“若是办在府里,能请清河世子来吗?”元韫浓问。
元彻回一顿,表情有些严肃,“为何要请他来?应怜,别跟他离太近了。”
元韫浓眨了眨眼,明知故问:“为何?我瞧他实在可怜。”
“他身份特殊,离他太近,恐怕惹来不必要的灾祸。”元彻回劝道。
他切金断玉般果决:“若是再因他惹出什么祸端,倒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了事。”
元彻回本就是武将,**脑袋跟砍瓜切菜一样。
那阵仗元韫浓都不想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哥哥这蛮劲学的谁。
家里关系跟裴令仪恶劣成这样,也得想法子缓和一下。
不然等到裴令仪当了皇帝,发落了父兄几个,她还怎么背靠大树?
单靠恩情,是最靠不住的。
而且照元彻回那么说,那她倒不如在宫里办宴呢,至少裴令仪能来。
但她最近确实不宜再搞什么大动作了,不然必然有人心中生疑。
暗自叹了口气,她说:“那便在府上吧。”
元彻回表情柔和下来,“你高兴便好,那便办得热闹些。”
“可别了,阿兄。”元韫浓道,“听说近来朝中不少人风波呢,这时候还是低调些为好。”
“近来不少言官上奏要清河世子袭爵,说他总待在宫中也不像样子,最好让他在外头当个闲散王爷,也好安抚前朝民心。”元彻回提起这事就叹气。
元韫浓早有预料:“只是陛下不允,是吗?”
元彻回颔首,“几十载过去,不乏有人还在说慕南是篡位弑君的乱臣贼子。陛下不愿意认,耿耿于怀,自然不允。”
“清河王都**那么多年了,陛下还耿耿于怀呢。”元韫浓讽刺地弯了弯唇。
“应怜,这些话我们兄妹关起门来说一说也就罢了。到了外头,可千万别提起。”元彻回皱了皱眉。
元韫浓道:“放心吧,阿兄,我都省的。”
“我们应怜也是愈发懂事了。”元彻回摸了摸元韫浓的鬓发,“这回生辰宴委屈了你,来年阿兄必定风风光光为你办一场。”
元韫浓故作体贴大方,垂着眼睛笑了笑,“何必大费周章?这也算不得委屈。”
这一下整得元彻回更心疼了。
元彻回一走,元韫浓就收回了表情。
“世子还是心疼郡主的。”小满说道。
元韫浓随手把簪子丢回妆匣里,“哪能不心疼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既然没大办,今年的生辰宴也不必多费心了,该请的都请上就行了。”她吩咐道。
霜降应声:“是。”
元韫浓的生辰跟江家老夫人的寿辰离得很近,前脚才过了生辰没多久,后脚就是人家老夫人寿辰了。
这回是人家六十大寿,所以办得很热闹。
江家是侯爵,朝中也掌实权,场面也是办足了的。
惠贞长公主的乐趣就是在这种场合打扮元韫浓。
新做的衣裳穿在身上,衬得容止纤丽,弱不胜绮罗。
“你还是太瘦了些。”惠贞长公主叹了口气,“如流水般的补品药食,怎么就没长点肉呢?”
“等我一口吃成个胖子,阿娘可就满意了。”元韫浓说道。
惠贞长公主点了点元韫浓额头,“牙尖嘴利。”
她正色道:“咱们岐国公府平素里同江家往来不多,但人到底也是百年世家,当家人也是朝中官员。江老夫**寿,京城里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宦人家都在受邀之列。”
这种场面,往日里元韫浓是最喜欢的。
“达官显贵俱在,若是什么方面失了礼数,招惹旁人笑话,可得把你父亲脸面都丢尽了。”惠贞长公主说。
元韫浓托着腮笑:“母亲居然还会说这话呢。”
“这是什么意思?”惠贞长公主瞥了她一眼。
“以母亲的性子,应当是说,他们是臣,你是君,只有失礼的臣子,哪有失礼的主人?”元韫浓模仿母亲的姿态。
“越大越不像样子,倒是会打趣你母亲了?”惠贞长公主嗔怪般道,“来日择夫婿,可怜谁肯上你这当?”
元韫浓道:“母亲可放心吧,就算我是个大字不识的无盐女,想要娶我都能从国公府门口排到靖州。”
惠贞长公主挑了一下眉,“可你不是看中了沈川吗?”
“这都被阿娘发现了。”元韫浓笑嘻嘻道。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长公主笑,“人沈家清流门第,节俭当崇、邪物当禁这些都是写在家训里的,不然也养不出沈川那种人。”
元韫浓点头,“沈家门第清贵,家风严谨也是当的。”
“应怜,沈川同你不是一类人。”惠贞长公主摇头,“你若是想嫁沈川,母亲是怕你吃不得约束的苦。”
这个元韫浓也知道。
毕竟前世真嫁成了,沈川同她算得上青梅竹马,沈家又是世交,再加之身份尊贵,对她多有忍让。
她奢靡成性,每一项习惯和爱好都在烧钱。
虽然沈川和其爹娘喜爱她,但其他人却并不待见她。
这么一说,元韫浓回想起前世自己跟沈川的相处。
无非是夫妻和乐,琴瑟和鸣。
换个人也是一样结局。
相对于荣华富贵与权势滔天,她对沈川的执念好像也没有那么深刻。
当然,能得到最好,她是二者都想要。
元韫浓道:“母亲放心,其中利弊,我都有数。”
“你心里清楚,那是最好的。”惠贞长公主点头。
装扮好了,一行人便前往江家。
江家主母缠绵病榻多年,管家的是长媳。
江家少夫人笑意盈盈地迎上来行礼。
她身后的几人也都依次行礼:“见过惠贞长公主,见过朝荣郡主。”
“不必多礼。”惠贞长公主淡声道。
是得见过江家老太太的,惠贞长公主又领着三个女儿去见了一面。
岐国公和元彻回则是去了前厅同江大人寒暄。
沈川到时,元韫浓正故作乖巧地坐在惠贞长公主身边,接受一众长辈的夸奖。
“江老太太慈安,长公主懿安,诸位妹妹妆安。”沈川得体地向人问好。
一众人又笑吟吟地夸赞沈川。
他朝元韫浓这头看过来,元韫浓对他笑了笑。
沈川回以一笑。
江老太太道:“年轻人就该多玩多笑多闹闹,别陪我这老人家一块待在这里了,都出去瞧瞧吧。”
江家准备的是流水席面,本就在外头。
主人家都那么说了,堂内众人也应声纷纷走了出去。
惠贞长公主见元韫浓频频看向沈川那里,便道:“心思都收不住了,去玩吧。”
沈川正在岐国公和元彻回那里,同江侯爷江大人交谈。
自从惠贞长公主那些话后,岐国公越看沈川,越像是半个女婿,时常带着他和元彻回一块。
元韫浓到父兄身边,跪坐在他们身边,替他们斟酒。
杏花酒斟满,沈川低头致意。
闻到元韫浓身上的零陵香,他有些诧异,“韫浓妹妹换了熏香?”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话逾越了,哪有这样问未出阁的女儿有没有换熏香的?
于是他耳根发烫,就低下了头找补:“我平日对香料有研究。”
“我时常换熏香。”元韫浓弯起唇角,“今日多热闹的宴席,自然换了热闹些的香。”
她新月笼眉,眸清可爱,笑起来时犹如画卷展开般,兰芬灵濯,玉莹尘清。
沈川轻咳一声:“是。”
倒到自己哥哥身边,元彻回扬眉,“何故殷勤献佳酿?难道是打算和阿兄酣畅醉一场吗?”
“你妹妹的身子,还酣畅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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