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榴越想越是觉得不满，“她不能仗着自己不在‘食谱’上就这么玩儿啊。”

对于她们而言，所谓的“食谱”指的是《山海经》，东方学院的大部分学生都榜上有名，而安吉尔的血脉是西方恶魔，自然是不可能在这上面的。

沈渊默看着担忧的姜榴，不由得想起自己与安吉尔的那个赌约，这赌约是期初时候就定下的。

不知是否出于巧合，安吉尔在这学期与她一起，被排到同一节实战课，第一堂课上课前，对方就向她提出了这件事。

实战课的第一堂课，那是安吉尔与她在这学期的第一次见面，却并不是她们的初见。

她们初见在上学期末，大一新生竞赛上。

决赛时，沈渊默与安吉尔对峙，赢过了她。

那一架打得很激烈。

虽然在现在看来，所谓的新生竞赛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的表演赛罢了，学校只是通过这个契机，来让大一新生们多交流感情。

谁都没有系统性地学习过实战技巧，学生们全凭本能，大多数人都像是来玩闹的一般。

但她俩毕竟是打到决赛了，谁都不肯轻易服输，全都拼尽全力，所以即使是她赢，她也由衷地佩服安吉尔，想要和她交朋友。

可是安吉尔却在她伸手时一下拍开她，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沈渊默当时有些失落，却也理解她，只是觉得她们之间可能确实有缘无分，便也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可没想到，新的学期，她们居然会被分到同一节实战课。

更没想到的是，此前拒绝过她的安吉尔，相隔一个暑假再见后，对她的态度却突然热切起来。

“沈渊默！”当时还没上课，安吉尔便以出人意料的热情模样朝她奔来，“好巧啊，你也在这。”

当她带着甜蜜的笑意抬头看来时，完全就是个天使的模样。

沈渊默其实一进教室就注意到她了，毕竟她那头桀骜不驯的金发实在惹眼。

“……安吉尔？”她有些迟疑地回道，差点以为自己的记忆哪里有问题，她和安吉尔的关系好像并没有这么亲近。

“你还记得我！”

安吉尔笑得愈发高兴，甚至很明显地蹦跶一下，像是个单纯的小孩子一般，只有露出的那对尖锐虎牙隐隐暗示着她的表里不一。

走在沈渊默身旁的姜榴当然也还记得安吉尔，此时正困惑地观察着她的情况。

“你很厉害，我怎么忘得了你？”沈渊默坦然道，她被安吉尔的情绪带得也有几分高兴起来。

安吉尔抬手捂住嘴，专注地看着沈渊默，她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碧蓝色的眼眸也显得有些迷离。

“天呐，沈渊默。”她喃喃着。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安吉尔激动得呼吸都好似急促几分。

“我可以吃你吗？”

“好啊。”

“等等！”一旁的姜榴觉得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她先是被安吉尔的问话惊一下，马上又被沈渊默的回复吓一跳，“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扫一眼沈渊默，又看向安吉尔，皱眉严肃道：“吃人是违法的，吃同学也是被禁止的你们忘了吗？”

禁止吃同学可是被写进校规里的！

安吉尔眼里根本就没有姜榴，只对沈渊默的应答作出回复，“你在施舍我吗？”

她摇摇头，面色不改，“那可不行。”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战利品的。”

安吉尔笑得甜蜜又轻柔，像是在观赏什么宝藏一般，她走近几步，抬手按上沈渊默的心口，人形态下圆润而粉嫩的指甲显得毫无威胁性。

“到时候可容不得你做出选择。”

沈渊默低头看向安吉尔，即使说着这种话，她的眼中也毫无敌意，其中流露出的，是对她真切的喜爱之情。

“这不是施舍，还有，”沈渊默认真地提醒道，“私下斗殴是被禁止的。”

说是禁止，其实悄咪咪打一打也是没关系的，只不过她俩如果要认真打一架，不被管理员发现的概率极小。

“重点不在这里吧？”姜榴不可思议地挥手在沈渊默面前晃晃。

安吉尔不以为意，她早有计划，“朱老师的实战课，期中考向来是两组竞争的模式。”

“只要不出事，她不会管太多，”她仰着脸，斗志昂扬，“到时候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

沈渊默也被她激起几分好胜心来，“那我拭目以待。”

“我至今都觉得你们的赌约莫名其妙的。”

姜榴拿吸管戳戳杯底的珍珠，突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语气复杂道：“你总是这样，有时候不能太‘慷慨’啊。”

沈渊默解释道：“我觉得安吉尔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想‘吃’我只是她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

即使她真的下口，也最多意思意思地咬一口，沈渊默当时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直接应下这件事。

“又是你的直觉？”姜榴抬眸瞥她一眼。

沈渊默摇头，“竞赛那时候我们不是互啃过好几口吗？我不觉得她很喜欢我的口感。”

——神话态下，牙齿是很好的武器，当时打得有点上头，她俩谁都没在乎太多。

“喵喵喵。”姜榴直接放弃思考。

她将见底的奶茶搁在一旁的桌案上，瞬间化为白首狸猫模样的天狗盘踞在沈渊默的膝盖间。

“不理解你的脑回路。”

沈渊默轻笑着将她抱起，拿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

她的指尖完全陷落进天狗柔软的毛发里，“有你护佑着我，如果安吉尔真的会为我带来灾祸的话。”

“她又怎么可能靠近我。”沈渊默从不怀疑姜榴的能力。

姜榴扬起下巴瞥她一眼，“哼，没错，你这样就很好……你不需要改变，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她柔软的身躯伸展着，眯着眼用爪子去追捕面前的长发，却并不真的抓到手里，只是隔着一点距离，饶有兴致地描摹着发丝的走向。

“天冷起来了，是不是该换一种味道了。”

即使是晚桂也快谢了。

沈渊默也是这么打算的，“橘子味怎么样？冬天就适合橘子的味道，不过我还没挑到合适的。”

“下个月双十一咯，虽然活动早就开始了，你估计又没关注对吧。”

“关注了我也看不懂那些规则……”

“说起来瑞瑞姐她能考上吗？”

“她很厉害的，再说了，考不上就下一年，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对，诶，你的头发是不是又长了好多。”

“下次要看看吗？”

“看可以，其他算了，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会晕的。”

“哈哈哈。”

“笑什么？小心我下次吐你身上。”

……

“我和安吉尔找朱老师说过了，不参与抽签。”

沈渊默回到队友们身边，盘腿坐在姜榴与林莜中间，与队友们围成一个完整的圈，“其他人结束后才到我们，我们的对手就是安吉尔组。”

其他组对此都没有意见，毕竟，虽然期中评分并不取决于输赢，而是由综合表现决定。

但是对上沈渊默与安吉尔之中的任何一人，都不一定来得及向朱老师展示自己的表现，那当然会乐得避开她们两组。

喜欢沈渊默与不想和她做对手这件事毫不冲突，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安吉尔。

朱老师一向不在乎这些琐事，既然没人反对，那就随她们的便。

“这次的地图依旧是随机，如果再遇到上次那样需要分队的情况，另一组还是由姜榴带队。”

沈渊默点点自己左手边的姜榴，队友们都没什么意见。

以安吉尔的能力，目前只有沈渊默能和她对抗，其他人多少都算是给她送菜的，但姜榴的特殊之处在于——她是队内唯一的治疗。

含金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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