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以为他的高中生活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虽然是从两人约会变成三人学习会，和他想象中有所出入，但没想到连这样的日子他都很快失去了。

今天秦湘有事，不能参加他们的学习会了。

四十九理解，毕竟她已经高三。

“唉！为什么我就不是高三呢？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和小湘姐姐在一起了！”

谢雨竹依旧缠着他们，但目标从四十九身上转移到了秦湘身上。

这比起自己被缠住更让四十九难以接受。

一句话没说，他直接快步走出校门，很快消失在街角。

谢雨竹跺跺脚，仰天叹气：“小湘姐姐~怎么办，才一天没见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接连几天，秦湘都缺席了。

没有秦湘的学习会没有任何意义，四十九和谢雨竹默契地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这天放学，四十九如往常般快速离开校园，但很快他就在一条抄近的偏僻小路被群突然窜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诶哥们，你是秦久吧？”一个寸头男生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几个人穿着隔壁学校的校服，从外表看规规矩矩，凑近了四十九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明显的烟草味。

他皱皱眉，躲开男生的手臂：“让开。”

“别这么冷淡嘛！”男生嬉皮笑脸：“听说你是第一实验的大学霸，我在学习上正好有点问题，咱们找个地方你给我上上课呗？”

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四十九见多了，像阿四这样“改邪归正”的是少数，大多数人还做着恃强凌弱收保护费的日子。

这几年通过阿四的关系，他跟人学了不少防身的手段，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他语气冷淡，抬脚打算绕过这群人。

“哎？”刚才搭话的男生脚步一转，跟上了他：“那你想喝点东西不？旁边新开了一家柠檬茶，我们班女生说味道巨好！”

四十九目视前方，全当没听见。

“或者打电动？我知道你们好学生不去网吧，打电动行吧？”

他依旧没反应。

“吃饭？”

没反应。

“你想钓鱼不？我知道个好地方去钓鱼，钓鱼佬都是这个！”他伸出一根大拇指。

“……”

“书店！书店去不？”

“……”

男生开始不耐烦，他一把拉住四十九：“你想怎么的，给个话行不？”

四十九抽回衣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想你们赶紧走，别像块膏药一样缠着我。”

“我们缠着你？”男生指着自己，嗤笑：“哈！要不是为了你姐姐，你以为我们想搭理你？”他上下打量两眼四十九，语气轻蔑：“装模作样。”

听到男生提到秦湘，联想最近她一直爽约，四十九脸色一沉，阴森森地盯着男生：“秦湘怎么了？她在哪儿？”

男生被四十九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随后反应过来，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往前迈了一大步。

“你问她在哪儿？”男生勾起唇角充满恶意道：“你那漂亮姐姐可不像你这么不识抬举，现在嘛……恐怕正跟我们希哥快活着呢！哈哈哈！”

周围几个男生被这句荤话逗笑了，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表情放肆。

四十九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他大脑瞬间空白，血管剧烈跳动，双耳有一瞬间的失聪。

秦湘？和别的男生……

怎么可能！

她不是那样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他不应该这样想她

他深深吸气稳住呼吸，重新抬起头瞪着几个人，漆黑的眼睛像狼一样散发着凶狠的光：“……是你们自己滚，还是我帮你们滚。”

几个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纷纷后退警惕地看着他。

他们听说过第一实验的秦久曾经和传说中的那人学过几招，即便只是皮毛，他们也难望项背。

“你给我等着！等我告诉希哥，让你姐姐收拾你！”男生撂下狠话，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偏僻的巷子瞬间空空荡荡。

四十九无力地靠在墙上，浑身虚脱般冒着冷汗，里面的夏季校服完全湿透了。

夜晚，他躺在床上，对着窗外的月光，平静地发现自己失眠了。

这两年孤儿院的环境好了许多，黄老师安排了新的房间和大床给他们，但四十九却迟迟没有搬走，依旧睡在简陋狭小的铁丝床上。

崭新的棉被散发着被太阳烘烤后温暖的味道，已经再也找不到曾经苦难的影子。

隔壁的床也空置多年，上面的床褥被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不知道自己还守在这里干什么，他想等的人也永远不会回来。

【……你那漂亮姐姐？正跟我们希哥快活着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傍晚他们的话语如魔音贯耳，四十九拉起被子死死捂在耳朵上却依旧无济于事。

整夜未睡的结果是他第二天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来到学校。

他皮肤白，胃不好让他的肤色多了些透明感，这让眼下青黑色的痕迹更加明显。

走进班级时，同学们看到他的样子纷纷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重新投入到学习当中。

没人会怀疑变态程度和高三学神秦湘如出一辙的秦久会为学习以外的事情烦心，甚至让他熬夜到能出现黑眼圈的程度……

学习的狂潮席卷了高二A班，紧迫感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无形中给别人带来压力的四十九此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如往常地听课、学习。

除了脸色更差一些，黑眼圈突兀一些，仅剩的一点笑意消失于无，这一天似乎对他来说和平时的许许多多天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四十九觉得自己很割裂。

一夜未睡让他头昏脑胀，但与秦湘相约考上顶尖大学的承诺又逼迫他一定要认真学习不可懈怠。

哪怕他内心焦灼恨不得立刻飞去高三楼当面询问她，他也不得不把自己的意识劈成两半，只有下课短短的十分钟能略微放松思绪。

上午两节课结束，他第一时间冲出教室，利用大课间的十五分钟快速跑到高三楼。

“你来找秦湘吧？”高三A班坐在门口的同学早就熟悉了他这张脸，抬头在班里看了一圈：“她不在，可能出去了。”

一直等到快要打上课铃，秦湘都没有回来。

“秦湘？快上课了你不回班啊？”

此时，秦湘正窝在高三A班楼上那层的卫生间里，低头玩着俄罗斯方块。

“还有两分钟，再等等。”

不踩着点的话，她怕自己会碰到四十九。

女生是文科A班的，听完她的话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你最近怎么回事，一到大课间就往我们这层楼跑，还非要等到打铃了才回去。我走了，你自己看着点时间。”

秦湘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知道了。

一边按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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