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之大吉》
风歇,雨坠,夜月下夹杂着几声惊雷。
上官春宁临窗而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头一封朱批未干的奏折——那是戍渊异动的急报。
“宁儿。”
身后传来一声慵懒的轻唤。
她转身,酆都大帝武玲珑正斜倚在公文堆里,指尖挑着一册生死簿,眼下淡青昭示着连日的疲惫。
“什么事。”玲珑打了个哈欠,袖口滑落半截,露出腕间一道未愈的伤口,“横竖都是‘闷雷’,一块听罢。”
春宁垂眸,嗓音沉静如浸古井,玲珑喜欢听春宁吐出的每个字都似浸了寒气的声音,奇异地平心降燥。
“明日辰时瑶池赴宴,未时兜率宫验看淘汰丹炉、改良版三昧真火,酉时凌霄宝殿议三界疆域——”
春宁眸光划过玉简,鬼火在字迹间游走,将日程烙入指间那枚玄铁戒,戒中囚着位陨落的卷王修士——生前因参悟《天工开物卷》耗尽元神,死后残魂化作戒灵,最擅以诛心之言鞭策修行:“建议你戌时前完成奏疏,否则雷劫(玲珑怒火)劈你天灵盖”。
春宁嫌他聒噪,赐名“毒舌”,却不得不承认,这戒指比任何仙门执事都懂如何压榨时辰,还从不出错。
春宁念给玲珑,毒舌君也没闲着,在春宁脑子里语速飞快如连珠炮:“瑶池宴——建议提前半刻到场,避开西王母的养生茶环节,上次玲珑喝完后吐槽了三天三夜!”
“兜率宫——重点检查三号丹炉,元主弟子们偷偷用它烤地瓜,除此之外还不知道干过什么!”
“凌霄殿——天帝最近沉迷‘三界地域拼图’,请务必带够醒神丹!”
春宁额角青筋直跳,“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保持安静。”
“——以及冥界领域整改报告、冥界定期上报人员调动,生死簿修订、轮回秩序维护、阴气泄漏防治、安全条例实施……”
“砰!”
殿门被撞开,一名鬼将踉跄扑入,魂体都吓散了几分:
“大帝!魔后她、她在忘川河畔祭了本命魂灯——”
一声鬼吼,再次打断了春宁的行程安排简述,正为没当上判官心烦的她,指间玉简“咔嚓”裂开一道缝。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
她缓缓抬头,眼中鬼火“腾”地窜起三寸:“魔后是跳了忘川还是烧了阎王殿?”
鬼将哆嗦着趴得更低:“都、都没有……”
毒舌君又扯开了嗓子,“建议直接给她递刀子!反正她演技比冥河的水鬼还浮夸!”
春宁忍无可忍,“闭嘴!”
“那叫什么寻死!”玲珑起身,“下次她捏碎了魔格再来报,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公文。”
玲珑最听不得这两个字,袖风扇在鬼将脸上,“那还来烦本帝,在本帝这除了生死,都是急事。本帝为大唐都没这么劳心劳力过。下次把她的魂灯换成烟花!炸了还能听个响!”
“还不滚,等本帝赏你身首异处吗?”
“玄道元主这老滑头又玩家伙!”
玲珑猛地从公文堆里抽出铜鉴,镜面映出她眼底跳动的冥火:“这次整改涉及方方面面,前脚把破烂塞给冥界充功德,名利双收,后脚他又要回去,装清廉,哭穷白嫖。”
她指尖一敲镜面,映出兜率宫金灿灿的丹房,元主正笑眯眯抚着胡须,脚边堆着冥界“上供”的阴铁。
“文惠……”
“大帝别急。”春宁突然按住铜鉴,“他既用三昧真火做面子,咱们便用里子抽他的脸——咱们帮他把炉子‘洗干净’才行。”
“回来第一时间就熔了那些破丹炉,铸块‘三界第一功德牌’。”
她指向天机尊者府邸的方向:“至于垫背的……焰灵童子如今可是善财童子,专司‘天机尊者’的香火。”
玲珑忽然笑出声,护甲刮过铜鉴发出刺耳声响:“那小子早不是当年放火烧南天门的小疯子了,现在低眉顺眼的……”
春宁弯着眼睛打坏主意,附在玲珑耳边低语,主仆俩正觉得此计甚好……
一道黑影破空砸来,春宁旋身将玲珑护在身后,只听“砰”的一声,桌案撞在春宁腰上才停下来。随着桌子四分五裂,公文把不明物体瞬间盖住。
“什么东西?”
烟尘未散,殿门处已传来森冷鬼气。
昭明踏水而入,黑袍下摆滴落的不是雨水,而是忘川特有的冥红。他阴着脸,目光如刀,直刺向公文堆。
“戍渊异动,你不去看看,来酆都山做什么?”春宁说完袖口突然一紧。
一只惨白的手从公文堆里伸出,死死攥住春宁的袖子。
春宁一挣,“刺啦”一声撕下半幅袖角,半晌,她俯身拨开公文,露出孟婆朱盈盈惨白的脸。
她发髻散乱,唇边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喉咙里“嗬嗬”作响,却发不出完整音节。另一只手死死握着灯芯……
魔后的命火?
玲珑脸色骤变,猛地起身,心里的火“轰”地窜起三尺,却又在瞥见孟婆惨状时硬生生压下去。
她举起两只素白的手,揉了揉太阳穴,倏地回头看向春宁。
春宁早已无声无息地绕到孟婆身侧,指尖鬼火凝成细针,正抵在朱盈盈后颈命门处。
她迎着玲珑的目光,缓缓比了个“杀”的手势。
玲珑摇摇头,示意春宁将人带走。
她几步跨到昭明面前,素白的手轻轻搭上他肩膀上,嗓音柔得似水,“阿行,她一天熬几百锅汤,还要整理那些话本子,够痛苦的了。”
“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这次?”
昭明黑袍无风自动,声音冷得瘆人:“大帝不先问问——她为何要帮魔后借灯遁魂?”
“《道藏》第三卷:“以命火为舟,窃轮回之隙”,是连大帝都无权动用的禁术!你执掌酆都才四千年,孟婆就敢私下拿魂灯给那疯婆子当玩物!”
“不是她给的……”
一道带笑的嗓音自昭明身后传来。
玄昧跨进大殿,“是我偷的。”
有支笔横在路中央,笔尖朱砂早已凝固成血痂般的红。她鞋底压上笔杆的瞬间,传来武玲珑的冷笑:“踩坏镇魂笔,老古板怕是要找你算账。”
玄昧没停顿,“咔。”笔杆断裂的脆响里,她抬手拨开垂落的帐幔,借着幽光,看见满地狼藉。案几倾翻,公文满地,墨汁泼溅出狰狞的痕迹,灯油滴滴答答的在地上画出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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