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流浪笔记》
“小满。”韩竞轻轻叫他:“你睡了太久了。”
叶满从梦里醒过来,阳光很好,灿烂地洒在大床上,把他晒得暖融融。
韩竞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唇贴在他的手背上,静静守候。
“几点了?”叶满迷迷糊糊地问。
韩竞:“十二点多了。”
叶满连忙爬起来:“潘米水呢?”
“放心,”韩竞说:“聊得挺好,俩人去吃饭了。”
叶满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窗外,阳光灿烂,今天也像是要有好事发生的样子。
他轻轻弯唇,韩竞正要问他梦见了什么,这么开心,叶满忽然扑到了他的身上。
“抱我去洗澡。”他有些急促地软声撒娇:“韩竞,韩竞,抱。”
韩竞:“……”
他轻微“嘶”了声。
他的男朋友正在向他提需求,正在做一个孩子那样稚气又直接的事,可能以前很少向人提出要求的缘故,叶满不熟练,直接用语言说了出来,效果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个无关的人都得心软,韩竞更招架不住。
他按住叶满的后腰,轻而易举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
“韩竞韩竞的,叫点好听的会不会?”韩竞的指腹在他腰上来回蹭着,故意找茬儿。
叶满:“韩竞这个名字多好听啊。”
叶满趴在韩竞肩上,弯弯眼睛,幼稚地跟他玩儿:“我要开始吸你的能量了。”
韩竞拉开浴室门,把他放下,自己没出去。
韩竞关上玻璃门,浴室狭小的空间挤了两个人,他松散地靠在墙上,仰头露出自己的脖子,嗓音低哑地诱哄道:“吸吧。”
从外面看,只有模模糊糊叠在一起的两个影子。
良久,叶满喘息着低声说:“你别把衣服弄湿了。”
衣服被挂在了外面把手,浴室水声响起来。
韩奇奇从床上跳下来,找到自己的玩具兔子,两只一起到窗边晒太阳。
一点多,房门被敲响。
叶满擦着头发去开门,李建军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大堆的礼品,身后跟着潘米水。
中年男人眼睛浮肿,估计是哭了挺久,但脸上笑容特别灿烂:“买了点礼品给你们。”
叶满开门让他们进来,问:“你们确定了吗?”
潘米水走进来,见这房间里有些乱,一只小狗正懒洋洋晒太阳,那个高大凶悍的男人
对他们点点头。
他连忙笑笑。
李建军:“我们决定去大一点的城市做亲子鉴定再回老家撤销报警、撤销启示但其实做不做不一样我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认得?”
潘米水跟着这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在床边坐下还是有些局促不习惯。
叶满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看向潘米水:“你有什么计划?”
潘米水:“我准备跟着叔叔去跑车。”
叶满察觉到“叔叔”这个词汇让李建军有些难过但男人没说什么仍然笑呵呵的。
以后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了。
李建军从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向叶满说:“这是二十万寻人启事上写着悬赏金我早就备着的。”
叶满根本没想这回事有些慌下意识回头看一眼韩竞。
韩竞对他挑一下眉没说什么。
“我不缺钱”叶满说:“你们留着吧。”
李建军立刻站起来把钱往他手里塞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特色推搡拉扯。叶满很恐惧这个他们那儿这种文化盛行一般情绪非常之浓郁、肢体冲突非常之激烈、人情世故非常之复杂推拉之间打到派出所的都有。
韩竞终于插话解救他:“这些钱我们用不上帮你们找人也不是为了这个。当初在贵州的时候你帮过我们我们还你一报
叶满呆呆看着那个站在阳光里的青海男人他感受到了一种心怀宽广的侠气他在第一次遇见韩竞时就见过了。
他那时候害怕那样坦荡正气的江湖人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怕因为他喜欢、羡慕却不敢直视阳光。现在他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少了所以看韩竞看得越来越清晰。
“下次见面我们好好吃个饭。”叶满笑着说:“真的恭喜你们。”
李建军缓缓收回手低头擦眼睛。
潘米水在一边不知所措笨拙地拉拉他的衣裳。
李建军一喜连忙回头安抚地对他笑笑他收回钱对叶满说:“之后你要是有地方能用上我的我一定豁出命去帮你们办到。”
“不、不……”叶满慌乱:“我没什么事好好活着。”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叶满疑心韩竞在笑话他回头时韩竞脸色很平静对他点点头。
他心里也踏实了。
送那两个人离开时叶满单独叫住潘米水。
他不太擅长言辞,犹豫一会儿,问:“你现在怎么想?”
潘米水换了身新衣裳,可外套仍是叶满那件,他低着头,说:“哥,有人要我总比没人要好得多,你可能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活下去很难。”
叶满心里酸得要命:“你觉得他是你爸吗?”
潘米水低低说:“我希望是吧,我在原来的家里是淘米水,要是他的孩子,就叫子豪。”
叶满沉默片刻,拍拍潘米水的胳膊,说:“我们常联系。”
潘米水抬头,那皮贴骨头的脸对叶满笑笑,丑巴巴的,他说:“结果出来,我要真是他的孩子,我就跟你说‘回家了’,要不是,我就说“淘米水”。”
叶满皱着眉,眼泪滚下来了,他泪失禁,很难控制。
潘米水抬手,别别扭扭在叶满脸上蹭了一下,嘀咕一声:“我都没哭呢,你比我哭得还多。”
韩竞站在转角看着,眼眸闪过一丝不悦。
叶满尽量把眼泪憋回去,深吸气,说:“好,我等你的消息。”
出租车来了,李建军把两个大箱子搬上去。
那两个大箱子里装着潘米水的家当,几乎一样没丢,他怕要是这人找错了,自己找不回来了。
叶满和韩竞目送两个人离开,回房间收拾行李,他们也要继续走了。
叶满拿起床上堆放的衣服,一点红色漏了出来。
那是二十张钞票,两千块钱。
他知道,是那个孩子还给他的。
叶满沉默很久,装进自己的钱包里。
装好车,韩奇奇咬着自己的小娃娃跳上去,找到熟悉的位置趴好。
叶满发动车,沿着导航规划路线向前出发。
阳光从绿色树荫里洒落,星星点点,明媚斑斓。
韩竞把座位后调,替叶满拍着旅途风景,闲闲散散地随口说:“我记得你说你有个关里的小舅舅小时候被拐走了,有消息吗?”
“啊,”叶满的眼睛里盛满碎光,轻轻松松说:“他啊,早就回家啦,后来当了兵,现在孩子已经很大了。”
车开出林荫路,全世界的光洒下来,清晰照亮每一条路,回家路、异乡游。
他们还在路上。
……
小侯给韩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通,敦煌,酒吧试营业第一天晚上,客满了。
他坐在吧台慢悠悠喝了一口酒,把手机扔回桌上。
“还没接?”小五走过来问。
小侯耸耸肩:“没,忙着约会吧。”
小五嘿嘿笑:“竞哥追人追了几个月了,终于追上,肯定忙着呢。”
小侯懒散道:“反正这些生意他也没上过心。”
“话说回来,”小五好奇道:“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竞哥能这么喜欢他?你见过吧?”
小侯不怎么当回事:“见过,挺一般,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怎么说?”小**明白,趴在吧台上看他。
小侯:“那样的人看着就累,不敞亮,反正我觉得长不了。”
韩竞正在画画。
俩人这几天在南平停下了,去了趟武夷山。
白天去爬山,晚上就窝在酒店宅着。
叶满坐在他身边,眼睛错也不错地看着。
床头灯亮堂堂,画纸上勾勒出三只动物轮廓。
一只狼,一只狗,还有一只小狼狗。
韩竞这幅画是画来给他做短视频背景的,画得很细,很认真。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叶满轻轻说。
韩竞:“我妈教的,小时候一个人待着,没什么事就画画,打发时间。”
叶满:“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你这样画。”
韩竞手下一顿。
他转头看看他,低声说:“干什么?”
叶满:“就是……我们的旅行要结束了。”
他靠住韩竞的肩,敛眸说:“你因为这趟旅行耽误太多事了,总要回去的,我没计划,但也得工作了。”
韩竞:“人这一辈子,没什么工作是必须要去做的,除非你心里觉得非做不可。”
叶满:“话是这么说,不是还有生活吗?稳定一点才是正事。”
韩竞继续画:“怎么算正事?朝九晚五,定期发工资?”
叶满:“嗯。”
韩竞:“你喜欢那种生活吗?”
叶满:“我都做了好些年了,习惯了。”
叶满的观念里对工作没有“喜不喜欢”的概念,他认为那是一种维持生活的方式、和人类保持关联的方式,就像他读书、上学一样,**那有什么用,但别人都这么做、告诉他应该这么做是正经事,他就去模仿。
韩竞:“我觉得你更适合冒险,有创造力的工作。”
叶满蠕动一下,爬爬,把自己倒扣在他曲起的腿上,像一只没有骨头的咸鱼。
韩竞眼底闪过笑意,把画本抽出来,放在他背上,继续画:“你做审计开
心,还是旅行开心?”
可旅游哪算工作啊……
叶满把脸埋进绿色床单,鼓鼓秋秋半天,说:“你觉得稳定不重要吗?”
韩竞揉揉他的头发:“除了好好活着没别的正事,别被生活框住。”
叶满沉默了,趴他腿上趴了半天,说:“如果我长期不工作依赖你,你也会看不起我的,就算现在不会,以后也会。”
韩竞挑眉:“你愿意依赖我,那对我来说是好事啊,我一百个愿意。”
叶满:“……”
他知道韩竞会尊重他,可那样下去他自己会慢慢不尊重自己,又开始把情感和希望都专注在韩竞身上。
他27岁了,经历过的各种经验让他清楚那样的后果,又是悲剧。
叶满跟他撒娇玩儿:“我就让你养,就让你养,你把我摆在你窗台上,每天浇浇水就行,我自己能长。”
韩竞受不住叶满这样,甜得往人心缝儿里钻,冬城刚开始认识他那几天叶满就爱跟他撒娇,直接把他套住了。
“行行行,”韩竞投降,说:“那我就每天抱着一花盆儿睡。”
叶满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心想韩竞要是想要接吻,又找不到自己的嘴在哪里,就要挨片叶子亲一遍,他觉得特别喜感,忍不住闷闷笑。
韩竞放下画纸,把那条咸鱼捞起来,说:“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厉害。”
叶满把自己抽象的想象讲给他听,韩竞也没忍住笑。
他关掉灯,把叶满压在床上。
怦然的心跳扑通扑通,叶满喉结不停上下滚动,眼睫一颤,迅速闭上。
然后灼热的唇贴在了他薄薄的眼皮上。
成熟磁性的声音低低道:
“这是眼睛。”
“这是眉毛。”
“这是鼻子。”
“这是耳朵……”
吻像一只手慢慢抚摸他的脸,在叶满自己认知里平平无奇的脸,或许……自己可能没那么糟糕呢?
他心悸得快喘不过气了,可他还不亲自己的嘴。
急促的鼻息、脱缰的心跳里,叶满着急地说:“你找不到嘴吗?我说话了……”
“嘘……”韩竞压住他的唇,嗓音带笑,散漫浪荡地说:“这不就找到了?”
灯关了,手机亮起来就特别明显,屏幕一闪一闪。
韩竞看见了,没理。
叶满被他亲成了一只熟虾,整只蜷起来,脸红得要命,呼吸都是灼烫的。
“
电话。”他小声提醒。
韩竞“嗯”了声,伸手拿过手机,才发现**什么时候给静音了。
他侧身躺在床上,把叶满按进怀里。
“竞哥!”电话背景音嘈杂,音乐声和人声混在一起,一个亢奋的声音传出来,大声说:“你怎么才接电话?”
酒店房间里很安静,话筒里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什么事?”韩竞敷衍应了声,这种语气就是不愿意多说的意思,搁平常熟悉他的都能听出来,但小五喝多了,正被簇拥着在舞池里蹦跶,极度兴奋。
小五哈哈大笑,跟着身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