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登基为帝之后》
尚未等人近前,陆憬已然站起了身。
他看着登上玉阶向自己行来的元乐:“怎么就走了?”
顾宁熙实话实说:“这不是已经散值了。”
她忙了一日陆憬按捺住性子一直不曾去寻她,只等着她的闲暇。
哪知候来候去她竟直接跟着怀澄走了。
“你也不来同朕道个别说句话?”
顾宁熙默了一息:“……昨日不是才见过。”
“那不一样,今日是今日。”
晚霞绚烂将二人的身影投映在一处。
眉目间流转的情意哪怕离得足够远孙敬都能依稀辨出来些。
他望天,望地又去望隔得更远什么都看不清的侍从们。
他大气也不敢出这这这、这同为男子这对吗?
他又偷偷溜去了一瞥愈发觉得是有些不一样的苗头。
难不成前段日子陛下与顾大人争执,是因为——
孙敬两眼一黑。太上皇不在宫中再没人能管得了陛下。
他都无需多猜测,陛下与顾大人间,必然是陛下先起的念头,先出的手。
浑浑噩噩中,孙敬听到陛下传膳的命令。他答应着当差多年第一反应还是让膳房添两道顾大人喜欢的菜肴。
陆憬携了顾宁熙去偏殿:“等用过晚膳,一会儿送你回去。”
往常当值的日子,顾宁熙多是居于兴宁坊的一进小院。这是她授官后家中拨给她的,到六部点卯会方便许多。
她晨起并未同母亲说过要回府中用膳,晚归些无妨。
天色渐晚偏殿内点起明亮烛火。
菜式已备齐陆憬吩咐无需人布菜命侍从都退下。
孙敬候在殿门外怎么琢磨都不大对劲。
今晚的菜式一如既往合顾宁熙心意只是黄昏时想起梦中的预言令她没什么胃口。
她抬眸去望对面的人他的样貌全然承了懿文皇后与太上皇的优处神仪明秀清俊疏朗人群中惯来是最耀目的尽显天潢贵胄的气度。
烛光掩映下他的神色远比梦中从容闲适。
前世宫变太子殿下兵败自刎他在亲兄长薨逝后登上帝位。
总有些忠于废太子的旧臣逃亡在外不愿归顺新廷在庙堂之外大做文章攻讦新帝得位不正。
他们自成一派说辞譬如先太子已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参政多年为何要铤而走险谋反。
一番口诛笔伐最后必定是今上为夺位而构陷太子以强权迫史官改史掩盖即位的腥风血雨。
这样的言论可以杀尽他却未动重刑。
顾宁熙明白他的用意自即位以来人皆道新帝一统四海夙兴夜寐仁政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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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徭薄赋,文治武功俱全。
他是要用为帝的政绩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道明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三年五载后,当盛世初具气象,再无人提起他登临大统前的那一场兄弟阋墙。
群臣歌功,万民称颂,只是其中辛劳却从未外道。
从前是征战四方,往后是独掌天下,他好似从未安然休养过。
“怎么不说话?
陆憬夹了一筷樱桃肉到顾宁熙碟中,瞧人只光顾着看他,也不用膳。
顾宁熙回神,望见他眸中笑意,倒映出的皆是她的模样。
等用过晚膳,归府时已是夜色笼罩。
顾宁熙本以为他送自己到宫门口便罢,偏生马车过了承天门,他半点没有折返的意思。
她好笑地看身边人一眼,一来一回,他也当真不嫌麻烦。
“我走了。
马车停在熟悉的小院前,两盏灯火在夜幕中格外醒目。
直到顾宁熙入了府门,身影在夜色中彻底消失不见,陆憬方旋身,命车驾回宫。
尔后,他便见到马车旁,自幼看着他长大的孙总管欲言又止的神色。
……
四月十一,懿文皇后生祭,宫中提前便预备起来。
太上皇尚在,陆憬即位后,为母后的谥号再添“仁庆惠敏四字,号“懿文贞和仁庆惠敏皇后。
丽正殿内,陆憬手捧三炷清香,跪于母后的画像前。
今日祭奠,他有一桩最紧要的事要告诉母后。
他的心上人是女郎,想到自己从前的挣扎犹疑、辗转难安,此刻陆憬只恨自己不够耳聪目明。
也不知母后看着那一幕幕,心中作何感想。
陆憬将清香插入香炉中,等到与元乐将成婚时,他就可以正式带她来拜见母后。
不再是好友,而是他唯一的皇后。
陆憬与画中人相望,见到母后温和笑颜,必定是很赞许这桩婚事的。
祭祀礼毕,陆憬出了正殿,又想起一事。
母后出嫁时的妆奁大半都留给了他,堆满了后殿三间库房。另有一间单独的库房是母亲专门为他的婚事所准备,是给她未来儿媳的见面礼。
保管多年,如今终于有了着落。
听陛下吩咐,孙敬立刻让管事拿了钥匙来。自打从陛下口中得知顾大人是女郎后,他这几日笑得都快合不拢嘴。
到底是顾大人与陛下有缘。陛下从小就护着顾大人,进学堂、**骑射都是在一处。谁能想到这还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那可真是命定的姻缘。
皇后娘娘若是在天有灵,必定也高兴。
三把铜锁依次取下,陆憬推开库房门,管事呈了两本账册来。
他也不懂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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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饰物,只让人略略说了些。
掌管库房的管事便捧了几只锦匣供陛下过目,成套的明玉头面、赤金嵌宝头面,羊脂玉的项圈,粉玉的璎珞,石榴手镯,用料做工都是一等一的考究。
哪怕近十年过去,打理得宜的金玉首饰光泽璀璨如昔,不少样式仍在京都时兴。
陆憬随手取了支和田玉步摇把玩,不知道元乐是否会喜欢。
步摇轻晃,华光流转间,陆憬猛然想起一事。
这么多年他好像……好像从没有见过元乐着裙装的模样。
对着玉步摇他陷入沉思,全凭自己想象勾勒出大致的印象。
他唤来人:“朕记得,江南新贡了一批云锦来?”
孙敬称“是”,江南贡缎,七成留在宫中,三成送往仁智宫。
陛下甚少理会这等琐事,他就按往常的例子,让绣坊挑了些雪青、齐紫一类的锦缎给陛下裁制常服,剩下的都收进库中。
陆憬饶有兴致:“都拿过来看看。”
云锦用料考究,织造精细,因灿如云霞而得名,素有“锦中之冠”的美誉,专供皇家所用。
哪怕日光并不丰沛,都可轻而易举看出其上纹样之绚丽精美,不负盛名。
陆憬目光逐一扫去,先挑出一块天青色的锦缎。
料子是有了,但他不知晓元乐的身量。
虽说朝中织染署为元乐做官服时会留一份尺寸,但是应当……陆憬想了又想,束胸前后应当会有些不一样的罢?
……
陛下的困惑顾宁熙暂不知晓,她只专心应对手中的差事。
从工部升到中书省,经手的事务宽泛许多。
顾宁熙拾起了从前科举做文章的本事,她在翰林院待过两年,撰文写赋驾轻就熟。
前三月暂以练手为主,顾宁熙还未单独接手紧要的公务。
不知不觉日头已偏西,又是一封留档的公文阅完,顾宁熙才想起今晚答应了陪他一起用膳。
她赶忙收拾了桌案,到了瑞和殿时已然迟了半刻钟。
陆憬就在殿门前等她,顾宁熙扬了一抹心虚的笑,任由对方牵了自己的手入殿。
横竖是在内廷,不必担心遇上什么相识的同僚。
“可饿了?”陆憬拢了人的掌心。
顾宁熙摇头,母亲每日都带人为她准备了不同的点心,未时前后刚好垫上一两块。
她如此说,陆憬稍以眼神示意,孙敬便去传偏殿候着的两位绣娘。
他道:“地方供了不少缎子,让人给你量一量身形,正好做几身夏衣。”
顾宁熙却不想如此麻烦:“那一会儿我写给她们就是。”
陆憬道:“做的样式多,会有偏差。”
顾宁熙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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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母亲给我做过襦裙,我心里有数。”
陆憬点一点头,旋即又警惕道:“你穿给旁人看过?”
“没有,”顾宁熙失笑,“就是生辰那日,试给母亲瞧一瞧罢了。”
“前年生辰?”
顾宁熙毫无防备:“是啊。”
她话音落,待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陆憬唇畔勾了抹弧度,放慢语气:“难怪那日在宣平侯府迟迟见不到你。”
原是换了不能见他的裙装啊,还寻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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