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疲惫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

凌婧宜这才真的累得不行，认真一想，今天确实去了很多地方。

“小婧，你回来了？”曾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今天也不是周末，怎么今天回来？”

“妈。”她换好拖鞋走了进去，“最近课不是很多，就偷偷溜回来了。”

读大学之后，她就去了青城。她并不是那种经常会跟家里人联系的人，所以她失踪了三天，曾萱也并不知情。池子深自然也是不敢告诉她的家人。

曾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凌婧宜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妈妈，虽然妈妈在同龄人里是显年轻的长相，但五年过去了，凌婧宜还是能从她的模样中看出岁月的痕迹。

曾萱侧过头来看她，眼神微微一变，“你怎么脏兮兮的？你去什么地方了？不是有人欺负你吧？”

听了她的话，凌婧宜觉得眼睛酸酸的，一下就抱住了她。

“哎，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臭臭的……”曾萱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嘴里说着嫌弃的话，但嘴角却是弯的。

凌婧宜放开了她，悄无声息地擦了擦眼泪，“爸呢？”

“还是那个老样子，总是躲在书房里，一天天不知道在干什么。”曾萱叹了口气。

刚回到这个世界，凌婧宜的记忆还是很混乱。她走到书房前，只见门虚掩着。书房似乎小小地改造了一下，变成了趟门。她也能透过玻璃门看到坐在里面的凌寒。

她的心顿时一紧，过了几年，爸爸的头发竟然白了这么多。

“小婧，回来了？”凌寒应该也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她。

跟五年前相比，他苍老了许多，甚至比同龄人更憔悴。

见到女儿，凌寒眼里难得露出了笑意。

“嗯。”凌婧宜重重地点头，一时之间想不到该说什么，“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什么，就是最近胃有点不舒服。”凌寒站起来，推开了书房门走了出来，“你快去洗个澡吧，换套衣服。”

“好……”凌婧宜看着他的背影，看着凌寒走到外面放药的抽屉前，好像在拿药吃。

她觉得心里堵堵的，最终还是转过头走进了浴室。

洗完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总算舒服了许多。

曾萱依然坐在电视前看着连续剧，凌寒不在书房也不在客厅，估计是回房间睡觉了。

凌婧宜虽然疲倦，但脑子却很清醒。她思考着明天的事，也有点担心自己的爸爸。但她的记忆依旧有些混沌，没办法完全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凌婧宜重新坐在沙发上，“爸到底怎么了？看起来状态不太对。”

“他这几年不都是这样吗？”曾萱的声音淡淡的，可听起来更多的是无奈。

“我不明白，他前几年不都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他啊，这叫郁郁不得志。”曾萱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当时你高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现在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爸在调查一个系列案件……也不知道叫案件合不合适吧，反正有一段时间，江城发生了很多起女高中生的自杀案。你爸爸觉得这些自杀案或者会有某些内在联系，就在调查。原本也有些进展了，可没想到被他的领导压了下来，还把他调职了，去了他们报社旗下的另一个杂志社工作。那个杂志社这些年来销量不好，之前听他说，好像准备休刊了。”

“休刊？那爸爸的工作怎么办？还有那个自杀案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让查了？”

“你还小，有些工作上的人情世故还不懂。”曾萱轻轻叹了口气，“也可能是公安局已经定性了，报社不好跟他们唱反调。也可能是社长或者其他高层……算了，我也不好乱说，你爸的嘴倒是很严，我知道得也不多。”

凌婧宜轻轻“哦”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电视。连续剧依然在播着，虽然她对内容没有什么兴趣，但她就是想陪着妈妈坐在这里看看电视。

“你最近怎么样？学习应该还好吧？时曜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刚才的话题多少有些沉重，难得女儿回来，曾萱不想气氛这么严肃，就转移了话题。

“……嗯，都挺好的。”或许是自己心底里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凌婧宜也不想跟她说太多，有些心虚地从沙发上站起，“我回房睡觉了。”

曾萱转过头看着她回房，虽然凌婧宜没有明说遇到了什么事，可她总感觉女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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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的事是姜渝通知我的，虽然她特地说了不要告诉你。”池子深和凌婧宜从车上下来，走进了墓园。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衣，凌婧宜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越往里面走，心情就愈发沉重，沉重的压力压得她呼吸困难。凌婧宜深呼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平静，“她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想不是吧……至少不完全是。”池子深摇了摇头，“也可能是他的家人不想见到你。”

一阵凉风吹来，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大片乌云飘在天空，似乎随时要下雨。

“那……那个货车司机抓到了吗？”

“太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好像是抓到了。”

“那就好……”虽然表面是这样说着，但她心里知道，这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就算是司机认罪受到了惩罚，时曜也不会再回来了。

两人循着姜渝给的位置，来到了灵堂前。她能感受到一股更为庄严肃穆的气氛，心情只觉得更加沉重。姜渝就站在门前，她的旁边有一个年轻男人，凌婧宜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你怎么也来了？”远远看见凌婧宜走来，姜渝不觉皱眉。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裙，衬得肤色更白皙。

“我也想来见他最后一面。”

看着她这副模样，姜渝也沉默了一阵，半晌才低声开口，“如果他没有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渝儿，你还是说得太轻了。”姜渝旁边那个年轻男人瞥了凌婧宜一眼，他穿着裁剪得宜的西服，款式布料皆是上乘。男人戴着眼镜，外表看起来斯文有风度，眼神却是轻蔑又傲慢，“就是你害死他的。”

凌婧宜脚步一顿，她闭上眼睛，在用尽全力地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池子深也听不下去了。

“景哥哥……别说了。”姜渝轻轻拉了拉男子的衣角。

凌婧宜突然想起来这个年轻男人是谁了，就是时曜之前说起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祁景。

祁景挑了挑嘴角，没有再说话。他转过身揽住了姜渝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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